第一章 夜幕降临
寒风凛冽,夜幕降临。在一片荒凉空旷的平地上,高耸着一座废弃已久的圣安狄斯特教堂。
这片地区,早已人烟荒芜。早年间,人们为了生存,头也不回地拎着沉重的行囊逃离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天空呈现黑紫色,那一颗颗为数不多的星星,点缀着天空,在遥远的上方散发着惨淡的光泽。
圣安狄斯特教堂尽管破旧,但依旧维持着往日的肃穆,安静得连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双头六翼乌鸦也敛声屏气,缓缓地停落在教堂对面的树杈上。
微风拂过,干枯的树叶沙沙作响,它犀利的瞳孔聚焦在教堂高大的玻璃彩窗上。它的视线有种穿透力,邪恶组织的一颦一笑都记录在它精湛的眼瞳上方的一枚黑钻石中。
十二点钟,教堂的钟声陡然响起!
“死鬼,你在做什么?”一个高大健壮的黑衣保镖,带着漆黑墨镜,墨镜下是一张被刚刚敲响的钟声吓得发白的脸。
“哎呀,擦枪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另一个黑衣保镖说道。
“给我长点心吧,你……”话音刚落,只见从教堂通往地下的暗道里闪出一个白色身影。
教堂里二十余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纷纷低头鞠躬,向他的到来致敬。
紧跟着又一位身着蓝紫色衬衫,四十出头,脖颈戴着金链子,手腕戴着金表的男人从下面走了上来。他声音沙哑,却不失力道。
“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不如现在就把你的杰作摆出来,好让我开开眼界喽!”纳尔德咧开大嘴,雪白的牙齿在鹅黄的光线里晃得人刺眼。
Dr.尤不着痕迹地横眉轻挑,傲慢地说,“如果这次Q组织失去了一个最有价值的人才,也许,”他顿了顿说,“他们会收手不再继续往下做事了。”
“你是说,那丫头?”纳尔德往地下室一瞥。
“没错,她的身体具有最完美的组合,你相信吗?这世界上真的有万无一失的杀手。”Dr.尤答道。
纳尔德眼底闪过重重疑惑,他熟知博士的能力,不过,如今以他那点深思妙计真能将整个Q组织击垮?他不信!
稍顷,他不屑地拿起端放在教堂正中央神圣的十字架下的酒杯,他粗长的手指挑逗似地旋转着酒杯,鲜红的液体随之在杯子里翻滚。
Dr.尤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六名保镖从暗道里搬上来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玻璃器皿。两米高,一米宽的容器里,悬空挂着一位脸无血色,唇色泛白的少女,她漆黑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沉睡的眸子,睫毛细长投下暗黑色的影子,异常地美。
她的身体伫立在硕大的容器里,腰间固定着一个微型银白仪器,控制她的平衡。她四肢修长,纤细柔美,活脱一个真人玩偶!
“自我实验已经开始操作,她对过去的部分记忆已有所减退。”Dr.尤从白大衣左侧的兜里掏出操控器,按下一枚按钮,“今天是实验终结的一天,所以......”
他不再说话,而是把一切注意力集中于少女苏醒后的反应。
少女的睡眼开始慢慢眨动,她手指渐渐弯曲,微微扣紧。只见,她吃力地昂起头,嘴唇轻启,似乎是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待她睁开眼,环顾四周之后,微弱地发声,“这里是哪里?”
她望着一群黑衣保镖,似乎有些胆怯。
旋即,她又刻意用镇定的面孔,掩盖住原本诧异惊恐的表情。
教堂瞬间安静了,除了少女以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教堂外的风声似乎都消失了。
“看吧!”Dr.尤打破了无人应答的寂静局面,“她现在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
纳尔德走上前,端详着器皿里的实验品,手托着下巴问:“你来自哪里?”
少女眼看他一副险恶的面孔将要凑近过来,厌恶地将头扭向一边道,“我来自哪里关你什么事?”
晚风夹杂着沙尘,扑打着教堂外的墙壁,乌鸦一声一声地叫着。
不知为何,少女霍地变了脸色,牙齿深处传来的疼痛,迫使她惨白的小脸扭曲在一起。
“嘀…嘀…嘀……”纳尔德的手表突然响起,他变脸似地蹙眉吼道,“不好,这死丫头身上有装备!”
身边的保镖一听此话,迅速提高到二百分的警惕,将纳尔德包围到人群中间。
“真是小题大做!”Dr.尤讽刺黑衣保镖的举动,挥手一摆,“她被抓来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我敢说,连她的毛孔里都藏不住暗器,哪里来的装备?”
被困在透明玻璃器皿里的少女,凝视着对话的俩人。她牙齿的痛感稍微减弱了些。
“你可别小看它,小崽子。”纳尔德举起手腕,亮出条镀金表链,“它不仅能测出针鼻儿大的微型装备,甚至连你有几根头发都数得清!”
“我一向做事小心谨慎,你可知科学是怎么来的?”三十二岁的Dr.尤不紧不慢道,“那就是严谨,不知疲倦,研究到底。”
这时,纳尔德的手表突然停止了响动,轻薄的表盘下,几个金黄齿轮在滚动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头,表头映照出浮华的大教堂,中央穹顶壮观的壁画,神秘而又炫丽夺目,它仿佛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在旋转舞动。
“撤离!”“快!”几名黑衣保镖叫喊道。
他们头顶的正上方,一幅壁画正从天而降,画框已支离破碎,穹顶由地心引力开始急速下沉。
少女也猛然抬起头,把视线移到上空,她想挣脱双臂和腰部的束缚,可不幸的是,它们被器皿后面的银白仪器连接在一起,使她无法动弹。她只感觉到教堂就快要崩塌了,所有黑衣人都簇拥着纳尔德和博士一同往大门外跑去。
博士好像遗忘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着逃跑的人群嚷道,“把那女人带过来!”
纳尔德眉头一紧,用眼神暗示身边保镖,保镖转身立刻向少女狂奔过来。
“呜呼”,废弃教堂内尖锐的铃声响起,带着嘶嘶啦啦的尾音,伴随着一股米灰色的浓烟瞬间袭来。
三个保镖被一团团扑面而来的乌烟瘴气遮挡了视线,他们突然感到后背寒冷透骨,气氛阴森,四肢乏力。恍惚间,眼前的巨大器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待到他们清醒时,人已经不见了!
保镖约翰揉了揉眼球,霍地瞪大了问道,“人呢?”
“人消失了!”
剩下的两名保镖,赶忙从教堂里跑出来,对着头目和博士说道。
此时纳尔德正叼着一根法式香烟,站在教堂大门外,他若有所思地斜倪着倒在大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昏迷不醒的样子,大门左上角的监控器却完好无损。
半晌,他嘬尽香烟的最后一截,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呢喃道,“是他,是他,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