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球 员(4)
还有一个领域是足球运动员们愿意看到它被干涉调整的——尽管这种干涉永远不会进行,因为执行起来实在太困难了。这个领域就是关于看台上球迷的呼喊声的问题。在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足球运动员一直在遭受着令人恐怖的谩骂和侮辱,包括球迷们尖叫着他们要和球员们的妻子睡觉,或者说哪个球员是同性恋和丑八怪(以及一些不宜写出的话语!)。通常球员们只是容忍着,或者这可以刺激球员在那些起哄挑衅的球迷面前踢出更精妙的球来。但是在二十一世纪,球员们再也不想忍受这种侮辱了——他们需要的是欢呼,而不是起哄。那些对同性恋的谩骂侮辱是最令人感到可耻的。同性恋球迷可能会对此感到不舒服,而球员们则会觉得更难受。迄今为止,只有一名球员曾经承认他是一位同性恋者(看下一页),但是可以肯定还有其他球员也同性恋者。很多年以来,足球运动员们一直被谩骂为同性恋。在这个有关球员性取向的问题背后,其实就是足球一直以来都被看作是一种男子汉的象征,而同性恋者一直被认为是很软弱的或者是某种不正常的现象。一些小报纸曾经搞过一些他们所谓的“伦理”大曝光,来暗示某些球员是同性恋,但其实并没真正曝出他们是谁。然而面对这么多的猜测,没有一位球员曾站出来公开讨论过他们的性取向问题。前米德尔斯堡球员米凯尔·贝克曾经谈起过那些说他是同性恋的谣言,它们让他感到心烦意乱并且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讲起曾经有一个队友听信谣言认为贝克是同性恋,因此总是不愿意在更衣室换衣服。在英国,劳工部门曾经努力呼吁球员们干脆站出来把这个公众关心的问题公开化。国会议员托尼·班克斯曾经不止在一个场合提到过关于球员与同性恋的问题,他曾说到:“除非我们能够主动把这个问题摆到桌面上来,除非我们能够真正切实地讨论这个问题,否则,就是再真诚坦率的人也只能是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我必须承认,敢于公开确认自己是同性恋者然后坦然走向足球赛场的球员一定得是个非常、非常勇敢的人。”“目前可能有相当数量的足球运动员是同性恋者,而观众中的同性恋者大概就更多了。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性取向而参加足球这种男性化的运动,因为那种男性化魅力才是人们对他们的期望。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坦白说,他们肯定觉得无法在球队中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竞技状态或者无法全身心地支持自己衷爱的球队。对他们的这种感觉,我也表示理解。”“对于憎恶同性恋的言行很难通过立法来制止,但这种言行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现在人们慢慢产生了一种感觉,如果把同性恋者排除在体育竞技场外的话,那体育运动的宗旨是不是就会发生扭曲了呢。很显然,如果有许多同性恋者参加体育竞技的话,这种运动的宗旨当然不会发生扭曲。”不幸的是,很明显那些建议球员们出来公开性取向问题的活动无法真正帮助消除对同性恋者的憎恶。依照荷兰政府的要求,阿姆斯特丹大学委派组织了一个研究专家小组,对荷兰国内有组织的非职业性体育运动中的男女同性恋者的经历进行了调查。他们的调查表明,男同性恋者与女同性恋者的经历还是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出现这情况的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没有公开他们的性取向。这项报告还发现,当他们的性取向被人知道后,有时他们的情况就会有所不同,特别是对于女足球员中的同性恋者来说更是不同。在英国仅有一位球员曾经有勇气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而他的故事最后却以一种不愉快的结局告终。贾斯汀·法努沙的生活几乎无法用来鼓励其他人站出来公开自己的性取向问题。法努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英国最好的球员之一。他是一名极为出色的技术型球员,在少年时就效力于诺里奇城市队,在十九时就成为该队最好的主力前锋。1980年,法努沙作为第一位身价达到一百万英镑的黑人球员被诺丁汉森林队购入。同时法努沙的思维非常灵敏,他可以一边评点海报刊登的古典音乐的长短,一边与猎奇小报的超级模特大谈性问题,这些东西他都应付自如。但是也和其他天才球员一样,他总是无法找到一个令自己感到舒适的地方,他一走出家门就别想得到一刻的安宁,因为所有的体育记者、漫画家和喜剧作家们都想利用他的价值谋利。在诺丁汉森林队,法努沙由于牵涉到同性恋背景问题而闻名,而诺丁汉森林队的经理布赖恩·克拉夫却很不喜欢这些与他有关的谣言,布赖恩的崇尚者们称赞他是一位严格、传统而和蔼的经理,而其批评者们则说他是一个欺小凌弱的恶棍。布赖恩对待法努沙的态度可谓是极为糟糕。他先是暂停了法努沙的比赛,随后干脆就把他开除出了球队。布赖恩在1982年以仅仅一万五千英镑就将法努沙转卖到了诺丁汉郡乡村队。对于法努沙来说,事情本来可能从此就会出现转机。但是仅仅一年后,他却受了一次需要长期疗养的膝伤。随后法努沙移居美国,在那里住了几年并入了教,然后在九十年代初期回到英国,为乙级球队托奇联队效力。法努沙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在1990年,当时他告诉《太阳报》记者他曾经与一些同队的球员和一名英超联赛球员发生过性关系。人们对于他敢于站出来谈论这些问题表示赞赏,但后来又曝出他曾经为了收取报酬而在一些采访中撒谎。在以后的日子里,法努沙继续在英国各地游荡,从来没找到一个能使他产生归属感的地方,也从来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居留的地方。后来他又回到了美国,在马里兰州的一个朋友给他找了一份教练工作。所有熟知他的人们都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给他带来一些长久的幸福。但是不久以后就传来消息称,他因为对一名十七岁少年进行性骚扰而被拘捕。后来据透露说,他与那名少年发生关系属于双方自愿,是那名少年试图借此勒索他,当法努沙拒绝付钱后,那少年便向当局报了假案。在法努沙三十七岁时,他最终用自杀了结了自己的一生,他的尸体被发现悬挂在南非东伦敦市的一座车库里。法努沙永远没有机会再去否认和抗争那些针对他进行的指控和谴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