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没事了吗?」他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到身前。
「如果我有事,你就真的开支票给我?两百万,不是两百块耶!」她伸手戳他的肩膀,脱口教训道:「有钱也不能不把钱当钱啊!」
「钱的价值是看它们用在什么地方。」他淡淡地说。
「这句话说的不懒,不过,下回不要这么容易受骗上当了;女人说哭就哭的,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宋隐儿用袖子擦去脸上泪痕,看着他硬汉模样,不解地插着头。「真是怪了,你明明一副很难被打动的样子,怎么我一掉眼泪,你就没辙了?」
他握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因为那是你的眼泪。」
「厚!」宋隐儿用力一跺脚,因为她感觉又有道热浪直往眼里冲去。
「你……你不会又要哭了吧?」他紧张地抿紧唇。
「我没事啦!只是生理期快来了,随便一支可爱小狗都会让我哭的惨兮兮。」
她胡乱找了个理由,还故意用力咧嘴笑给他看。
哭完之后,她觉得心情好多了,已经可以比较平静地面对他了。反正,就是一天的时间而已,她不需要太激动,好好陪他度过这一日即可……
「那你刚才为什么哭?」他握住她的下颚,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
她小脸皱成一团,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连她都不知道原因,怎么跟他说明?可他那对像宇宙黑洞的眼珠子就这样直逼到她面前,像是不要到一个答案绝不善罢罢休一样。
「告诉我。」
「因为老娘收你那张支票是做公益,不代表就要被你上下其手,我觉得屈辱,这样可以了吗?」她双手插腰大声地说道。
「你喜欢我吻你,为何要觉得屈辱?」他不解地皱着眉,望着她被吻红的双唇说道:「你迟早都会躺在我怀里的。」
「你、你、你……」她像是吞下天下第一辣,整张脸都辣红了起来,却还是力持镇定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言情小说的对白,不觉得害羞?」
「害羞的人是你……」他揽过她的腰,低头用唇滑过她灼热的耳朵。「我想在这张沙发上,脱去你的上衣,像你昨天品味美食一样地将你全部吞入我的体内。」
宋隐儿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感觉全身像被他爱抚过一样地敏感不已。「你扮猪吃老虎,外表是个硬汉,其实根本是个调情圣手,你居然对一个认识第二天的女人说这些话,真的很恐怖!」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梗在他的喉咙里,但他硬生生咽下,只怕吓着了她。
宋隐儿望着他火灼般得黑眸,越看越觉得无法自拔。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加剧,无法命令自己情绪不要激动,她甚至只想投入到他的怀里——
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宋隐儿低头闭上眼,用力地喘气,好想转身离开。
「你不会打算站在这里看我一整天吧?」她握紧拳头说道。
拓跋司功看着她紧绷的身子,知道她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与众不同:但她显然还不想承受这些,所以,他还是不能逼得太紧……
「你想怎么度过这一天?」他佯装轻松地说道。
「随便你想怎么过,出钱的是大爷。」她话才说完,便发现了语病,她蓦地抬头,果然发现他的眸子闪过情欲黯光。她辣红了脸大声改口:「不用理会我刚才的屁话!我新来乍到贵宝地,当然应该要出门好好观光游览一番,我们快点出门,这一日都要在外面度过!」
她抓起背包就往外头冲,但他这根大柱子挡在她面前。
他朝她伸出手。
她看着他宽厚得几乎是她两倍的大掌,犹豫了一会——人都被吻了,手拉手有什么关系?
宋隐儿伸出手放进他的手里。
他先是牢牢一握,继而手腕一转与她十指交握。
宋隐儿心跳停了一拍——要命喔,他连握手都要这么暧昧吗?
「快走。快走!我的肚子快要饿扁了!」她怕事情再度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拉着他飞快地冲出门口。「美好的一天就从早餐开始啦!」
他看着她,她的身影沐浴在长廊落地窗的阳光下,闪亮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的双唇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如今才知道——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离开总统套房,他领着宋隐儿到豪斯酒店的中庭花园咖啡厅用餐。
他让人查过她的数据,知道她最爱的一餐便是早餐,所以当他们抵达咖啡厅时,刚煎好的法式薄饼,酥脆可颂,摆的像盘美丽花艺的生菜色拉蛊,还有她喜爱的热拿铁,都已经先行摆在布置了白色玫瑰花的桌上。
宋隐儿滑进座位,听他说了一句「快吃吧。」后,立刻开始开动。
然后,她吃到连『好吃』两个字都舍不得开口说,只是拼命地一口接着一口地把那香润的薄饼,酥而不腻的可颂,美味的生菜色拉,以及那杯喝起来会回甘的热拿铁全部吞下肚子里。
他坐在她身边,喝着黑咖啡看着她的好胃口,感觉自己从不曾这么心满意足过。
总算,宋隐儿进食完毕,满意地长吐了一口气。
「这些早餐差点打击到我身为糕点师传的自信。」她意犹未尽地吸了口气。
「我吃过你们台湾的『天香白糕』,它们比这些还美味。」
「哇!」宋隐儿双眼一亮,惊跳起身,马上握住他的手,用力地上下晃动着。
「本人就是『天香白糕』这一代的传人,感谢你的捧场与美言。」
她觉得光是握手还不过瘾,干脆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你不知道你那句话就像十座奥斯卡奖,不枉我从小跟着外婆在厨房被烫、被骂、被迫当苦工啊!还有,光是尝试那些不同的油品组合,我就被打败过八百次吧!」提起往事,她眉飞色舞地比划了起来。「你知道吗?小时候每座烤箱,蒸笼都比我高,我经常被水蒸气烫到……」
「你烫到哪里?」他皱眉问道。
她撩起衣袖,让他看着手臂上淡不可见的疤痕——
「这里、这里、这里……幸好老祖宗留下一味中药『三黄散』啊!不然,我妈早就被怀疑她对我家暴了……」她说着,说着却突然被一只吱吱喳喳的麻雀吸引注意,忘记要说话。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们正坐在一座玻璃花棚下面,四周用花草雕塑出艾丽斯梦游仙境里的白兔,午宴,扑克牌士兵,说此处是个花艺展,绝对不为过。
「这里这么漂亮,怎么都没有人,生意这么差哦?我以前在网络看过豪斯酒店的评语,说非得半年前才订得到位子,原来是骗人的啊……」她压低声音说道。
他勾起唇角,什么都没回答。
「而且一个服务生都没有。」她突然发现这事,很快地便恢复正常音量。
「我不喜欢旁边有不认识的人。」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宋隐儿看着他执着的眼神,突然间知道了他们能够独享这大片美好景色的原因——这男人包下了这个地方,为了不受打扰,也为了和她独处。
虽然这样的欣慰和昨晚一掷千金的举动比起来并不算奢华,但她却更加清楚地知道他对她这种势在必得的霸气,也感觉到他对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