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到底是谁?

第9章:到底是谁?

陆乘风闻言,第一个冲上去,毕竟最初是他主张救人,如今解药了,人怎么能在此时出了差错,连忙进入客房照料。吴月本来还盘算着缓兵之计,却被这人的突然病重打的措手不及,只能邀请云蘅前去医治,道:“如此,便劳烦姑娘去瞧一瞧了。”

云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不见挪动半步,“我实在是不懂你们,与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定要去救他。”她环视了一圈,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若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定会后悔这个决定的,说不准还会裹挟进什么窝藏之罪,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江逸舟向来是了解这个女人的,她向来心直口快,会这样说,定不是在威胁。他看向吴月,十分担心这个决定会给酒楼带来麻烦,尤其是会牵扯到他心爱之人。吴月听她这般说,底气也不是特别足,回看着逸舟,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云蘅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心下更是不忿,道:“现在反悔也没有用了,公子随我一同去,其他闲杂人等不许入内。”说罢,便扯起江逸舟的袖子往楼上去,吴月没办法,云蘅手中的逸舟便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只能乖乖地在楼下坐着,暗暗祈祷着转机的到来。

楼上正在忙于照顾的豆蔻和乘风被一同赶下了楼。云蘅将客房的门紧闭,却并不忙着去看那中毒之人,而是深情地看着江逸舟,眼睛里好像还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能和舟哥哥同处一室,蘅儿心里已是十分喜悦,想起我们小时候共同学药,哥哥试了药躺在床上等着发药性,我就站在一侧,仔细地观察着,哥哥若有丝毫不适,我就赶紧施针医治。那些日子,虽然苦些,但有哥哥陪伴,我仍然是很开心的。这几年我苦苦寻觅,总算找到了你,舟哥哥别再离开蘅儿好不好……”说着,她便伸手想要抱住眼前清瘦冷峻的男子。

江逸舟见势,连忙闪开,面无表情地道:“云教主,此人离毒发不远,还愿教主分清主次。”

看他一副冷漠地模样,云蘅轻轻叹了口气:“唉,罢了,就当是卖你个人情了……”她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瓷瓶,那瓶身上只画了条细细长长的小蛇,她伸出两根如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拔开上面的红色布条,动作爽利地将其中的药汁尽数倒入那人口中。药水入肚,半晌功夫,那人便干咳了两声。

尝遍了各类毒药解药的江逸舟对这流程再熟悉不过了,九蛇毒教大多采用虎狼之药,毒发快,解毒更快,干咳便代表着毒性已解,只等这人醒来,再多喝两幅汤药调补调补便好了。

然而这人治好了,他也就更没有理由耽搁下去了,一来自己不想再回到九蛇毒教那个虎穴狼巢,二来,若自己走了,虽不知这昏迷之人是何身份,但定不简单,若只留月儿一人在此,她又如何抵挡那未知的危险呢?

他苦苦地思索着对策,全然没注意到云蘅已经将门打开,砰的一声,她开门的动作却撞到了门外之人,“诶呦!”陆乘风大叫一声,云蘅也被这一声叫喊吓得吸了口凉气:“你站在这干嘛,鬼鬼祟祟的!”

陆乘风揉了揉头上红肿的大包,呲牙咧嘴地道:“我不是来看看救没救过来嘛!谁知道你突然开门啊”,云蘅被他这连珠炮样的一段话呛地更加气闷:“这人活了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升官还是发财呀!”

听了她这话,乘风头上的大包更是被气的嗡嗡发疼:“哎,你这女子,我们行走江湖,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行侠仗义的嘛,这人平白在我们酒楼受伤,我关心一下还不行?别以为谁都跟你们那魔教似的!”

云蘅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本来白净的小脸被气得通红,使劲地跺了跺脚,便下楼去了。

江逸舟被这一幕弄的哭笑不得,原来这世间还真有敢骂九蛇毒教小公主的人。他看乘风对此事十分关心,便拍了拍他的肩道:“此人就拜托你照看了,我还得看看月儿去……”说罢,便也下了楼。陆乘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女人真麻烦,还要对付这两个难搞的女人,他不禁开始可怜起江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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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这间客房门窗紧闭,屋内的光线更是昏暗,陆乘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杵着腮帮子打瞌睡,白日梦做的正香,却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水,我要水……”,陆乘风揉了揉眼睛,回过头去点亮油灯,摸索了半天,摸到了小小的白瓷壶,倒了一小茶碗水,给男人递了过去。

男人喝过水后,不多时,都能爬起来坐在床上了,陆乘风感叹道:“不愧是武大人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解药吃下去,这么快就好啦!”

正喝着水的男人差点一口水喷在床单上,抬起头看到面前那个毛头小子,边抠着指甲,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男人赶紧摸索着自己的随身宝剑,遍寻不见,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这是哪?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陆乘风看他一上来就来了个三大问,不满地撇撇嘴,决心逗逗他,便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吴国的使臣啦,好小子,从宫中跑到这来了,叫我好找!”

那武大人颤抖地更加厉害了,双眉皱起,聚在一处,好像是一座小山,脸颊胀的有点发紫,指着陆乘风道:“小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这奸人得逞的,我宁死不屈!”

乘风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笑,瞪大了眼睛决定继续逗他:“你小爷我,没要你屈呀,只取你一条命,这目的就达到了。”武大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套路不对,又开始四处摸索佩剑,急得满头都是大汗,脸憋得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一样,张开大嘴,正要大喝一声,陆乘风见状,赶紧过来捂住他的嘴。

“我的好大人诶,咋这么不禁玩笑呢,可别叫呀,叫了就跑不掉咯!”陆乘风看他拿出了鱼死网破的气势,也惊得满头是汗。武大人听他说的话似乎不信,张开嘴就要咬他捂嘴的手,幸好乘风眼疾手快,赶紧躲掉。

“你这人属狗的呀!我问你,你从吴国出发前,是不是有个老头叫齐乌鸦,啊呸,齐无涯,给了你个锦囊,说是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用。”陆乘风躲在了房间角落,提防着他狂犬病再次发作。

男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那锦囊里有个字条,写着无月酒楼。”乘风接着说道。

男人傻傻地点了点头,摸摸胸口,摸到了那张字条,也碰到了自己的那块刀伤,疼的差点叫出来。

陆乘风摇摇头,心想这个木头,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继续道:“那天深夜,你在宫里看到有个黑影从你的门边闪过,你怕的要死,这个时候一个飞镖带着张字条,插在了你床头的木板上,上边画着你逃出宫的路线,还告诉你阅后即焚。”

武大人拼命点头:“对的对的,我出了宫后就把那纸条吃了!”

乘风在心中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了,怎么派这么个家伙来和谈,只好接着说:“你想跑出城,但是长安到了宵禁时分,你没办法,在城内辗转了一日,遇到好几处官兵在找你,你吓得够呛,躲在了卖鸡蛋婆婆的大筐之间,天黑了才敢出来,到处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无月酒楼。这时候有个阳光帅气、风度翩翩的小帅哥伸出了他温暖的手,把可怜的武大人接了进来……这个人是谁呀!”陆乘风一边说着,一边拿大拇指指向自己。

“啊,我明白了!”武大人终于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无涯前辈的徒弟吧!”

“是我!是我!”陆乘风骄傲的点了点头。

“给我传信的人也是你?”

“是我!是我!”他点头的同时又撩拨了下额前的碎发。

“那你是来救我的吧!”武大人激动地说,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长安城内想要你命的人不少,可能救你的也就小爷我一个!”陆乘风拍了拍武大人的肩,安慰地说道,“你现在闭上眼睛开始装睡,一切听小爷我安排,今夜,我便能送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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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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