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笑着走进去摸摸这个、抬抬那个,是实物并非虚幻。这难道就是所谓传说中的空间吗,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娘也有今天。因为太高兴,何春花一转身就走出了小药店的门。能出来又能进去,她哈哈大笑两声,差点没在原地高兴地跳上几跳。
而房间之中的男人皱眉,这女人发什麽疯,一个人在外面笑得那麽大声。自从受伤醒来後,她的性子似乎完全变了,不再整天没心眼儿似的叽叽喳喳惹人心烦,这让他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男人冷笑一声,知道了又怎样,不过是先忍气吞声等着再有机会害他的那一天而已,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所谓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另一头,何春花试了可不可以拿药出来,然後拿着一颗消炎药整个人呆在厨房中。里面的药真的可以拿出来,她只是想试一试,结果真的拿出来了。她将药放在嘴里就着凉水吞下去了,一边煮着玉米粥,一边想着要不要拿药给那个男人吃。
虽然已经来了三天,可是那个男人叫什麽名字、什麽样的性格,她完全不知,万一将药拿出来他不肯吃怎麽办,毕竟这些包装什麽的都有些古怪。可是这人毕竟是她的相公啊,看着他死似乎不太好,别说还要相依为命,就是陌生人也不能有方法治而不去医啊。
看着锅里的玉米粥,何春花突然间想到了什麽。如果将药拿出来碾碎放在粥里,那麽他不就可以吃下了吗,之前观察过他的症状,已经开始咳血了,所以药量也要先轻後重,没有什麽副作用时再加重药量也不错。
她在煮粥间又进入空间一次,在里面就将药的包装去掉了,拿了结核丸、利福平与维生素。先将这些药放在菜板上给弄成粉状,然後盛了一碗粥将它们放在里面搅拌起来。粥的颜色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闻一闻也没有异味儿,她就满意了。其实她是来到这里才学会做饭,甚至连生火都是蹲在厨房里半天才琢磨会的,说起来真是满脸的泪啊。
何春花将粥端进房间之中。说起来这个男人还是挺好伺候的,如果她做了饭,端过去就吃,如果不做他也不要求她去做。身为一个病人,他这样子只怕也养不好病。
打开了房间的门,何春花将粥放在了便宜相公面前,然後笑道:「我刚煮好的粥,相公你先用。」她不知道此男叫什麽名字,所以只能叫相公了,其实这两个字叫得还真是有些无奈。
她的便宜相公并没有回应她,何春花站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过头来。要不要这样不理人啊,原主好歹也是你的娘子吧,或许这两位之前有什麽问题?
站得饿了,何春花只好自己出去,进厨房中喝粥。这玉米粥可真是难喝,可是这个家里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别的了,就连小咸菜也没有。东北的冬日之前大家都有藏冬,明明这两位成亲已经有两三个月了,怎麽一点藏品也没有呢,这让她这个接手人要怎麽样过日子。过日子难啊,连柴也没有多少了,大冬天的这是想冻死、饿死她的节奏吗。
何春花悲春伤秋了一阵,好不容易将心情调整好,可是一走过窗前就怔住了。那白色的雪地上铺着一层金黄,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那碗玉米粥。这败家的爷们儿啊,粥不喝就算了,何必倒了呢。
何春花这个气啊,可是她向来性子软绵,气归气也只是对天翻了个白眼,走进房间道:「相公,你既然不爱吃也不能倒掉啊,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吃的了。」没有摸清这个男人的真实性子前,她本不想多事,但是对方这样糟蹋粮食,她真的有些看不过眼啊。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竟然有着一抹冰冷。可那抹冰冷转眼即逝,让何春花怀疑是她看错了,但是对方也没有讲话,似乎将她彻彻底底地无视了。
何春花一腔怒气似打在了棉花上,人家不理,她能怎麽办,只好默默地将碗收了。就要收碗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放在桌上,桌上躺着十多个铜钱,这意思是给自己家用吗?何春花脸上马上露出了谄媚的微笑,连忙将铜钱收了,准备明天去买点盐与别的东西。
等她转过了身,就听到身後那人冷哼一声,哼过了又大声地咳嗽。
给你药你不吃,活该咳嗽。何春花将碗收拾好就进去空间,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空间真是好啊,不但带了药店,连里面的洗手间也一并带来了。因为那栋楼以前是住人而不是开店的,所以洗手间里有浴室,她心中高兴,来到这里还没洗过澡呢。
何春花打开热水器,没想到里面还有热水。早知道就将衣服拿到这里来洗了,不过那样会惹人怀疑吧,身藏宝库,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後拿自己当枪使。
何春花匆匆洗了澡,也没敢洗头发,又给自己的後脑上了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她之前所动过的药品又如过去一样放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动过一样,而扔在垃圾筒里的东西也不见了,这是不是说明这里有她一出去後就会恢复如初的功能啊。
那岂不是无论她取多少药後,再次进来就会又放好了,这真是太厉害了,有了这麽厉害的空间那她岂不是可以吃遍天下了吗,即使被那男人休了也不怕了。
何春花笑了好一阵才又冷静下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这个空间也不能乱露,万一给有心人利用,那她会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万事要低调,低调才是王道,何况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好胜之人,平平淡淡倒好,否则她也不会放弃了医院的工作,跑到小镇做一个小小药店的店员了。
只是那个男人不喝粥、不吃药的怎麽受得了,何春花只好烧了开水给他,这次倒是喝了。
到了晚上他们是分开了房间睡的,之前两人就是如此。何春花知道肺结核是很容易传染的,以後她要注意才可以。
但分开睡也是在一个房间,不过是中间拉了道破旧的帘子而已。她决定明天先出去买些东西,然後再给这个房间消下毒。
何春花躺下很久了,窗前的男人却仍然没动。他这是打算在窗前睡吗,炕上多热呼啊。在炕上滚了一会儿,本来就心软的何春花最终小声道:「喂,相公,不如睡吧。」
对方根本不理她,性子也真够冷的。算了,没有必要与一个病人置气,何春花将手伸到另一边,将已经热呼的被子拿下了炕。
刚走到男人面前,就见他猛然回头,那冰冷的眼让她通体生寒,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何春花连忙解释道:「我想给你披件被子,免得着凉,你这种病着凉了不好。」不过是个人,为什麽自己会觉得害怕?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何春花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好像被一支冰箭贯穿了身体一样。
见男人始终没出声,何春花默默地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就跑回炕上乖乖地躺着了。妈妈啊,太可怕了,她申请回家可以不。
明显不可以,第二天早上,何春花睁眼看到的仍是那间黑黑的小土坯房。最让她惊讶的是,那个病男人竟然在窗前坐了一晚上,看来连动也没动过,肩膀上披着棉被,一声一声地咳嗽着。
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为什麽何春花有些可怜起这个男人来,生得这般样貌又年轻,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是在默默地等死了。明明在现代治肺结核这种病很轻松,可是古代这种病却是绝症了。
好了,就当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医好他,没准治好了人,她就可以回去了也不一定。打起精神来,这样消极怎麽对得起那些想穿越的姑娘们呢。何春花拍了拍自己的脸後下了炕,然後顶着一张笑脸,对坐着完全不理她的男人道:「早上好啊,相公,我去煮粥,今天你不能不吃了。」
意料中的,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没有关系,当他是个哑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