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三十三

五一大假的时候,吴研还专程去商场给父亲买了件衬衣。想到过两天就是父亲的生日了,吴研想给父亲寄回去。一年多没有看到父母和弟弟了,想到家人的时候,吴研的心里总是酸酸的。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吴研的情绪有些低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家给父亲过生日了,随着父亲生日的临近,吴研也就更加想念家人。

“怎么啦?”

“没有。”吴研无精打采地摇摇头。

“明天我要去重庆,有什么要带的吗?”

詹元树的话让吴研来了精神。

“是要去重庆吗?”

“嗯。”

“能帮我给家里带点东西吗?”吴研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等待詹元树的反应。见詹元树没有立即答应,她又补充道:“是这样,我弟弟就在市区上大学,你不用去我家的,你把东西给我弟弟就行。”

“知道了。”

饭后,吴研把给父亲的衬衣拿到詹元树的房间。

“就这个?没别的了?”詹元树没有想到是衬衣,所以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嗯。你把它给我弟弟就行。”

“给你弟弟的?”

“不是。过两天是爸爸的生日,这是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因为不能回去,所以也没办法亲手给他。”

“嗯!有需要给你带的吗?”

吴研摇了摇头。

“找到房子了吗?”

“正在找,会找到的。”

“你没必要那么着急的。”詹元树本来后面还有话,但想到那天他们的讨论便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詹元树出差了,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远在四川的大哥和妹妹正在为父亲癌细胞扩散的事烦恼着。作为病人来説,在其生病期间,不但要经受病魔对身体的折磨,还要经受精神的折磨。然而,病人的家人也是痛苦的。照顾病人本来就很辛苦,更累的却是心。担心着病人的病情,期待着病人早日康复,就怕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

“大哥,爸爸的情况总得跟二哥説吧。”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詹元惠对大哥説道。

“是得説。不过,你也知道树的性子,他要是知道爸爸的情况,还不得马上丢下一切工作赶回来,到时候就很难不让爸妈知道了。”

“妈要是知道了,怎么受得了。”惠説着便哭了起来。

“是啊!”大哥的眼睛也变得湿润了。

好一会,兄妹俩都擦干了泪水。

“这两天,爸总是嚷着要出院,还説要去二哥那里。要总这样让爸在医院住着,时间长了他也会起疑心的。”

“一会我再去问问医生,看医生怎么説。要实在不行,还是得跟树説。不过,这话怎么説呢?树肯定以为父亲都没事了,哪里会想到癌细胞扩散。”大哥説这些话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哥,你説二哥会跟吴研结婚吗?”

“会啊。树不是説了,等爸出院了他们就结婚。”

“如果,我是説如果。如果他们结不成婚会怎样?”

“怎么会这样想?”大哥自然不会明白惠所想的。

“不是也有很多情侣到最后都没能结婚的吗?”

“你二哥也不是随便能带女孩回家的人,他既然带回家来,自然是有结婚的打算。上次他们走的时候不是也都説了嘛。要真结不了婚,对我们来説倒也没什么,可能爸妈就会很失望了。现在爸爸的身体又这样,要是树跟吴研再説不结婚了,还真难想象父亲会怎样。”

惠明白似的点点头。

“惠!树跟吴研闹矛盾了?説不结婚了吗?”大哥像是突然从妹妹的问题里反应过来一般。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一説。”

“那就好。我觉得吴研也挺好的,加上爸妈也挺喜欢她。”

惠明白,家人都喜欢吴研,那是因为他们认定了吴研就是二哥的媳妇。如果自己现在来推翻家人的这一认定,伤害的可能不只是家人的感情,恐怕二哥也会埋怨自己。吴研跟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惠想象不出。虽然她并相信吴研就是想象中的那种坏女孩,但因为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自己心里的那个坎也总是过不去的。有时候,惠宁愿自己从来就没发现这个秘密。

詹元树出差了,家里也就显得格外的冷清。詹元惠来电话时,吴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手机一直响着,好像在叫嚣着它的不满。

“惠!”

“二哥,在吗?”

“他出差了。”

“你,你真的会跟二哥结婚吗?”

惠的话让吴研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前两天詹元树説过要结婚的事,如今詹元惠又再提起,这不免让吴研心里犯疑。

“惠,我跟你二哥,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还这样问?”

詹元惠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惠也在犹豫着,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父亲癌细胞扩散的事告诉吴研。

“惠,出什么事了吗?”从惠的叹气声里,吴研觉察出了不对劲。

“你,会对二哥好吧?”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在找房子,会尽快搬出去。”吴研以为惠还在计较自己住在詹元树这里的事。

“爸爸,爸爸的癌细胞扩散了!”

詹元惠的声音不大,但吴研却听得清清楚楚。癌细胞扩散,那是不是意味着没治了,宣布死刑了。吴研的脑子里当时就那样想着。

“癌细胞扩散?怎么会?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们也不知道!”惠在电话那头哭了。

“惠,你先别哭。你二哥知道这事吗?”

“我和大哥还没敢告诉二哥。妈和爸都不知道这事,也不敢説,就怕妈受不了。”

“你二哥肯定也会受不了的。”

“怎么办呢?”惠已经彻底没了主意。这几天,她看着期待病愈出院的父母,她的内心有多难受,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医生怎么説?”

“医生説,医生説,最长不超过一年。”

“一年?”吴研重复着,“怎么跟树讲呢?”

“大哥説,过几天跟二哥説。我想了想,怕二哥受不了,所以先把这事告诉你。我二哥,就麻烦你了。”

“惠!我明白!”

挂了惠的电话,吴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前一阵詹元树因为父亲生病的激烈反应,吴研实在不知道詹元树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就在吴研发呆之际,詹元树从重庆来了电话,説是已经把东西给了弟弟,还説第二天就回来。吴研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傻傻的‘哦’了两声。当詹元树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的时候,她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急忙説‘没事’。

树要回来了,怎么面对树呢?有时候人还真是不能知道秘密,因为那会对自己造成困扰,而吴研现在就被困扰着。

给珍儿的电话讲了好久,説的都是树父亲的事。珍儿新婚,但仍然很耐心的听朋友讲着与他们都不相干的事。末了,珍儿説,当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能尽可能的满足老人的心愿了。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租来的新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租来的新娘
上一章下一章

三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