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来信”引发的“《闽西报》事件”(2)
王文见小津之后,我和小津还真见了面。小津给我讲述了外界和家里的情况,特别是**自我爆炸之后的种种情况,使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增强了和他们斗争的信心和决心。可是这却引起了专案组的恐慌,他们立即把这次会面情况整理成“简报”向王洪文、马天水、王少庸汇报。马天水一看也紧张起来,提笔便批:“陈小津说话态度很坏,管理人员可干涉和批判。”王洪文也批道:“应组织些人,狠批陈丕显的态度。”根据王、马的旨意,专组人员立即又批斗我一番,并不准再和家人会面。1972年10月10日,我写了封信给当时的市委,要求请熟悉我病史的北京肿瘤医院吴恒兴大夫复查,并说“如果不行,可以把我押到北京”,“市委同意不同意,都要给我一个答复”。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王少庸看了信便策划对策,于25日回答说:“没有必要一定要吴恒兴作检查,让上海的医生检查治疗就了。”当时他们派了一个医生敷衍了事地作了检,说“没什么大事”。我很气愤,对他说:“你连起码的人道主义都没有!”这位医生很为难地对我说:“我也没办法,他们有交代不让查。”实际上“四人帮”一伙采取的就是整不死你就让你病死的手段,真是恶毒之极。
经过周密考虑,12月28日,我又一次给专案组写条子,提出了三条要求:“一是要求看马列的书。我要看一点,为什么要对我那样为难、苛刻。我的书没有犯罪,有什么理由要封我的书,宪法上有这样的规定吗?这是违法乱纪!二是要求检查身体。我要求到北京去,要吴恒兴医生给看病,这个要求如市委不同意,请转告中央。三是要求会见亲属。我要求见妻子、子女,还要求见我福建的弟弟。这么多年不见面了,没有这个道理。就是关在提篮桥监狱的犯人也可以见亲属,为何我倒不行?”马天水看了这条子之后,竟然批道:“案子抓紧审查,态度要批判。”王少庸更为恶劣地批道:“近来,真是嚣张至极。所提要求,一概置之不理!”我真想不到这两位昔日的同事一旦卖身投靠之后,竟然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了。
我的孩子得知此情况之后十分焦急,他们在外面也通过各种渠道向上反映情况,揭露“四人帮”及其爪牙的不人道做法。1973年1月22日,我子陈小津代表三兄妹给周总理写信反映我生活、身体情况,“父母身体很不好”,“爸爸鼻子经常出血,妈妈全身浮肿”,“恳切希望父亲母亲能够住到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和治疗”。对此,国务院办公室摘报了。王洪文看了此信无法再推诿,得不于2月4日批道:“请专案办认真研究一下,陈丕显是否需要住院治疗?如需要住院,生活费可以适当提高一些。”
市专案组看到王洪文的这个指示心领神会,于2月19日给王洪文写了一份“调查情况”说:“陈小津信反映的情况不实,有些情况,如说谢志成全身浮肿,是他有意欺骗领导同志。”这帮以说谎为营生的家伙还编造了一段离奇的假话:“陈、谢两人的健康状况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需要住院检查治疗的疾病。陈丕显不但不消瘦,而且营养过量,太胖了。”“谢志成近来健康状况比以往好得多,面色红润,身体也胖了。”他们还针对小津信中说的父母生活标准很低的情况,说什么“陈丕显每月生活费30元,平均每天五六两肉,生活应该说是很好的”,“谢志成每月25元,由于不抽烟,每月都有节余”。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调查情况”里特地写了一段小津和我们见面谈话的情况,告小津的状。他们说,“陈小津向陈、谢分别说了邓小平在搞调查研究;谭震林解放了,周总理传达了**关于陶勇不是自杀是被陷害等等”;还说,小津向陈、谢谈了“这次到北京,好多人(如耀邦、叶飞、江华、黄知真、章蕴、张茜等)都主动来看他。在北京简直应接不暇。他们都向陈丕显问好……”
以后小津又给专案组反复提出要允许子女看望父母的要求;小津还给叶剑英同志写信并转呈**,提出允许父母看病,解除隔离审查的要求。这些正当的要求搞得“四人帮”及其爪牙很是难办。
小津的表现引起了“四人帮”及其在上海的爪牙们的不满。他们不仅对小津恨之入骨,而且还株连到关心小津的黄知真同志,株连到江西省委。下面引用的徐景贤关于插手江西问题的亲笔交代,清楚地暴露了他们的嘴脸:“四人帮”插手江西,攻击江西省委由来已久。
陈丕显的儿子原在湖南工作,是黄知真同志把他调到江西去的。此事,马天水报告过王洪文、张春桥和姚文元。陈丕显在上海是我们的死对头,而江西省委对他的儿子却这样照顾,我们很反感。因此,我们对江西省委就产生了不好的看法。
涂烈说黄知真同志修正主义修到了这种程度:上班警卫员给他打伞,秘书给他提皮包。这时我们又就陈丕显的儿子调动一事,攻击了黄知真同志。这时是否谈了杨尚奎同志的长征回忆录,记不清了,但谈的可能性大,因为回忆录中谈到了“阿丕”(即陈丕显同志),我们很反感,陈丕显在上海正好是我们的死对头,此事我、姚文元当面就攻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