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见她这是想把侯府这烂摊子甩给她,韩舒波可没打算这么快接手,「媳妇见识浅,府里的事还需劳烦娘……」

不等她说完,康定侯夫人便殷切的握住她的手,将库房的钥匙塞到她手中。

「娘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就莫要再推却,这库房钥匙交给你,以后中馈之事也并交托给你,你若有不懂之处,可来娘或是问蔡管事。」说完她便摆摆手,吩咐也被一并叫来的蔡管事,带她去清点库房。

韩舒波被赶鹎子上驾,心里暗骂了婆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蔡管事先去办理交接帐册之事。

待看了帐册后,她脸都黑了,这才明白婆婆为何急着要让她接管中馈,因为不善经营,侯府简直要坐吃山空了。

她再去清点库房,望见里头没摆几件东酉,显得空旷无比,她瞟了眼杵在一旁陪笑的蔡管事。

身形矮胖的蔡管事搓着手,干巴巴地道:「幸好剩下的物品已不多,世子妃清点起来也不费事。」

她没好气地道:「所以我该为了无须费太多功夫来清点库房而高兴吗?」她早知道侯府钱财恐怕吃紧,可没想到会糟成这般。

「呵呵。」蔡管事干笑了两声。

「我看了帐册发现,咱们所有的铺子泰半都亏损,原本有几处的庄子,也变卖得只剩下一处最小的。这些年来,侯爷和夫人难道完全不管事吗?」韩舒波忍不住质疑。

现在侯府只靠着那个小庄子,还有九百亩的田地收的租以及朝廷给康定侯的俸禄在撑着,难怪要入不敷出了。

「那几座庄子,是已过世的老夫人,在三、四十年前为了搭救杀人入狱的三老爷而陆续变卖掉的,与侯爷和夫人无关。」蔡管事连忙为现在的主子澄清。

「那几个连连亏损的铺子呢,又是怎么回事?」韩舒波接着再问。

她出嫁前,外祖母将她叫过去,亲自教了她要怎么持家怎么营生,后来娘也再教了她一番,她们营生的手段她都学起来了,本来她也盘算着要拿出所学,替符家好好经营一番,可如今地主家无粮,恐怕她还得拿出自个儿的嫁妆来贴补,简直让她不知该怎么说了。

蔡管事堆着笑说明原由,「原本几家铺子的生意还算不差,但自五、六年前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生意一落千丈,卖什么都亏。」

「夫人就没让人好好查查是什么原因吗?」婆婆看起来不像这么糊涂的人。

「查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也不了了之。」

望着空旷的库房,韩舒波摆摆手道:「罢了,既然这几家铺子连连亏损,那就先关了吧,我再想想要怎么安排。」

接下来几日,除了替符广远医治,韩舒波还得忙着巡查那几处铺子。

亲自走了一趟后,她回来向康定侯夫人禀告,「娘,我打算把咱们那几处铺子里的货全贱价变卖出去,换些现银回来。」

「贱价卖出去,那岂不是要亏很多?」

「那些货堆着也卖不出去,堆越久咱们只会亏越多,还不如赔钱卖了,拿些本钱回来,再来盘算要做些什么买卖。」

她发现首饰铺子里卖的那些头面首饰,样式都已经过时,难怪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少;而布庄里卖的布匹,花样更是单调古板,显得老气,年轻的姑娘家哪里会有兴趣。

而另外一家书肆,大部分的人都是去白看书的,自然别说能有什么收入了;还有一家酒肆,原本生意倒是不错,但自五年前旁边另开了一家酒肆,那家酿的酒,酒香四溢,味道醇厚,酒客们都被吸引过去,符家的酒肆渐渐的乏人问津;至于另外四间铺子则是租人,但租的是符家亲戚,租银并不高。

「那依你看,之后要做什么买卖好?」那些铺子在她手里亏损连连,想到韩舒波的外袒母和母亲都极善营生,她也极为看重她的意见。

「这事我得再想想,不过娘,咱们那四间租出去的铺子,租银也未免太低了,我打算提高些。」他们拿的租银,连旁边铺子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这……租那几间铺子的都是自己人,有你二老爷他家的,还有五姨婆他们和你三叔公他们,这租银恐怕不好涨。」康定侯夫人也不是没想过要涨租银,但丈夫不肯,说都是自己人,将铺子租给他们几家,本就是为了照题他们。

听闻那几间铺子的租银涨不得,韩舒波只好打消去动那几间铺子的主意。

现下就等将那几家的货贱价卖了,筹得一些现银,再考虑其他。

自陈漪霜那里得知她和符明宵将书房当成寻欢取乐之处,翌日,熊久苍便让人清了间房间出来,另外安置了间书房。

昔日在山里,修炼之余,他便酷爱阅读人间的凡书。一、二十年前他带着师弟们躲避那群道士的追杀,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去到岚山之后,他与几个师弟们各自闭关养伤,而后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九百年的雷劫,他加紧修炼,因此无暇再看凡间之书。

来到侯府后,发现这儿有座藏书楼,收藏了不少书册,他除了早晚修炼之外,一日里有泰半的时间都待在房里看书。

见儿子开始读书上进,康定侯夫人十分欣喜。

这日过午之后,韩舒波没带下人,只身来到熊久苍的新书房。

如今侯府里的人都知晓陈漪霜失了宠,轮到世子妃得了世子的宠爱,故西守门的小厮也没拦着她,让她直接进去了。

一进书房,瞧见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书的熊久苍,她又甜又媚的喊了声,「相公。」

这几日她忙得不可开交,但每日仍会匀出时间来见熊久苍,即使只是说几句话也好。

熊久苍鼻翼微动,抬眼看向她手里端着的一盘烤鱼。

她轻笑着走到桌案前,将那盘烤鱼搁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道:「这鱼可是来自淞罗江,相公尝尝味道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淞罗江位于归涯山下,昔日他们住在归涯山时,大师兄常在那里抓鱼吃。

「淞罗江?」自打离开归涯山后,熊久苍便未再尝过淞罗江的鱼,算算已有近二十年之久,那鱼香味诱得他马上抓起一尾鱼,大口吃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可还一样?」韩舒波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觉得自家大师兄吃鱼的模样特别好看又俐落,三两下条鱼就进了他的肚子里。

吃完一条鱼,熊久苍颔首,「味道跟以前差不多。」他再抓来一条,没一会儿,盘子里的三条鱼全祭了他的五脏庙。

他矜持的没多说什么,但韩舒波看得出来,能尝到淞罗江的鱼,他显然很高兴,他高兴,她就高兴,忍不住跟着笑眯了眼。

「我让人捉来不少鱼养着,往后相公想吃时,只管吩咐厨房。」说完,她上前拽起他,领着他往外走,「走,我带你去瞧瞧那些鱼。」她先前让人将从淞罗江里抓来的那几十尾鱼,放养在府里的一口池子里。

熊久苍难违爱食鱼的本性,任她拽着来到那口池子。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春宵爱不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春宵爱不眠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