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宇文恭神色不变地听着,感觉身旁有道视线炽热得教他无法忽视,他侧眼望去,就见迎春的目光落在嵇韬勾在他肩上的手。

怎了?他用眼神询问着。

迎春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环顾着在场的宫员。

宇文恭微皱起眉,这小丫头真教人摸不透,正想追问,适巧应容带着王恪走来。

「王恪,这一位你应该还记得。」应容噙笑说着,又望向宇文恭,「宇文,还记不记得王指挥使?」

「刚想起来了。」宇文恭噙着完美无瑕的笑意,余光瞥见几个官员也朝这儿望来,一个个竖起耳想知道他的来历。

「王指挥使,这一位就是——」

「子规!」一把洪亮的嗓音硬是打断应容未竟的话。

宇文恭眼角抽了下,无奈望去,「七叔,我都说别这么唤我了。」

众人的目光齐朝厅口望去,一个个向前施礼,宇文散手一摆,快步来到宇文恭面前,热情的双手往他肩头一按。

「那是要叫你轨哥儿?」

乳名被唤出,宇文恭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七叔不过大他两岁而已,这辈分真是教人受不了。

一旁的迎春打量着宇文散,只能说几年不见,五官依旧俊美,可已有些老态了,身形也不如当年有如修竹劲松之姿,与宇文恭站在一块,真像个长辈了。

「七叔,别闹了,给小辈留点面吧。」宇文恭几乎是求饶了。

宇文散像是被他的语气逗笑,放声笑了好一会,才拉着他向众人介绍,「这一位是我的亲侄子宇文恭,他可是镇国大将军兼五军都督,更是水师总督,是皇上与公孙首辅面前的大红人。」

现场一片哗然,看向宇文恭的目光有诸多打量。

「难得你留在卞下这么久,今儿个陪七叔喝一杯,不醉不归。」宇文散很强势地拉着他往后头走。

「不,七叔,我前阵子刚大醉过,不想醉,你找应容好了,他酒量好得出奇。」想到酒他头就疼,碰都不想碰。

「那可不成,你头一回到我的府赴宴,你得客从主便,让我开心才成。」宇文散不由分说地决定,摆了摆手,后头的管事已经有条有理地安排几位官员前往设宴的偏院。

一往里头走,宇文恭才发现这座府邸这些年倒是扩建了不少,在这阴雨的天候,不管朝哪那个方向望去皆是灯亮如昼,尚未踏进偏厅便已听见丝竹之声,走过月亮门便见舞伶在雨中起舞,身上仅着蔽体的薄透衣裳,雨水打湿衣裳后更让几位舞伶妖娆的身形露。

然宇文散步子未停,带着大伙往内走,绕过假山又是一处园林,一队乐师在竹林里奏鸣乐器,乐音清脆,合奏一丝不苟,已是宫中乐师的等级。

而园子后头的一座偏院正是宇文恭拿来设宴之处,屋舍设在水面上,踏过跨桥便见府中下人已经端菜上桌,座席则设在廊道上,有丝竹之声为伴,远处假山瀑布飞溅而下,搭着这雨中景色和在雨中轻舞的舞伶,教几名官员转不开眼。

「子规,你就坐在我身旁。」宇文散不由分说地替他安排了位子。

宇文恭只能从善如流地在他身旁坐下,「七叔这儿像是增建了不少。」

「是啊,先前你七婶传出有喜,于是大动土木增建,心想往后子孙不少,这格局自然得再大一些,岂料,那孩子却没了。」宇文散说着,面色有些黯淡。

对宇文散来说,截至目前为止,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至今膝下犹虚。

「会再有的,七叔和七婶都还年轻。」

「不说那些,倒是你,也该成亲了,既然你今年待得久,干脆就由我替你说个媒。」

「不用了,七叔。」

「什么不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你爹走前可是心系你的终身大事,将这事交托给我,如今你都几岁了,还不成亲像话吗?」

宇文恭无奈叹口气,只能食不知味地由着他在耳边劝说,在不记得喝过几杯酒后,突然管事来禀——

「大人,薛姨娘有些不适。」

「今儿个什么日子,她这是……」宇文散面露不快,对着宇文恭道:「我有点事,先离开会,让你七婶过来陪你说说话。」

「七叔,不用,这边都是男客……」

话都还没说完,宇文散已走得只剩背影还瞧得见,不过眨眼功夫,宇文恭便瞧见他七婶蓝氏一身富贵逼人的装束,领着一票丫鬟走过廊道转弯处而来,这阵仗比皇宫的娘娘还要来得气派。

【第六章真实身分被识破】

「宇文大人,夫人请您移步到水榭旁的石亭。」

一名丫鬟来到宇文恭面前婷婷袅袅地欠了欠身后,转述了蓝氏的话,请宇文恭移步到后头的石亭,一双漂亮美目若有情似无意地撩人。

宇文恭视若无睹,起身后回头朝奉化和迎春使了个眼色。

奉化立心领神会地跟上,迎春自然也读出他的意思,但是……那丫鬟是什么玩意儿?竟然勾搭起男客,这当家主母到底是怎么理家的?

对于蓝氏,她从来就没喜欢过,并非看轻她岭南总兵千金的身分,而是她在出阁后曾经无视长辈身分诱惑宇文恭。

令人又恼又松口气的是,宇文恭在这方面特别缺根筋,压想无感。

忖着,三人已走过了跨桥,直朝一旁的石亭而去,只见蓝氏和一名姑娘在石亭里候着。

迎春见状,无声冷哼。

「七婶。」宇文恭噙着笑意入内,目光扫过蓝氏便不再看她,当然也不看坐在她身旁的姑娘。

「大人已经多久没来家里了?从京城行船到卞下也不过五六天的时间罢了。」蓝氏语带抱怨,像个长辈似的叨念着,「如今你们这房,嫡亲的就只剩你和你七叔了,该是和你七叔多多亲近才是。」

话中暗指宇文恭在京里反倒是与隔房的族人亲近,像是忘了最嫡亲的是谁。

宇文恭笑意不变,「七婶说得是,侄儿今儿个不就来了?」

「是啊,我一听说你要来,可开心了,瞧你今年都多大了,还未成亲,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人以为咱们做长辈的不关心你。」蓝氏一个眼神,身后的丫鬟随即上前替宇文恭布菜添茶水。

「七婶,这事不用急。」

「怎能不急?你都老大不小了。」

宇文恭俊秀面容上没有一丝被逼亲的不耐,更没有闲话家常的亲和样,只是淡淡地拿起茶水轻呷一口,然,只是一口,便觉得茶水不合意,于是搁下不再用。

蓝氏见他神色不咸不淡,于是朝身旁的侄女使了个眼色。

「宇文哥哥,我是映雪,不知道宇文哥哥还记得不?」蓝映雪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望向宇文恭。

一旁的迎春轻呀了声,像是想起是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丫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就不知道那性情是否一如过往。

宇文恭没瞧她一眼,迳自起身道:「七婶,女眷不该私下与外男相见,侄儿还是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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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一生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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