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穿成庶子之女还没了父亲】
说起简大小姐舒曼的一生就只专做两件事,一件是打脸,另一件则是奔跑在去打脸的路上。
没办法,谁叫她有个富爸爸,又有一颗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的聪明脑袋,最糟糕不幸的是她偏偏又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这三种情况加起来的结果,成就了她这个打脸专户。
其实平心而论,简大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从不仗势欺人或是恃才傲物什麽的,却老是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人爱找她麻烦,她虽然性子好,却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傻瓜,所以就只好努力打脸了。
她在学时多用学霸打脸,出社会後改用老爸打脸,谈恋爱後……嗯,根本不需要再由她亲自动手,男朋友们为了抓紧她这个集聪明与财富於一身的女朋友,个个都为她学了一手打脸的好本事,专门帮她打脸那些不长眼睛的人。
可惜的是,这些男朋友的目的性太强了,让她有些倒胃口,只好交一个Bye一个的。
简大小姐的一生说起来都是待在胜利组里,包括原以为会有些受挫的姻缘,不过她在二十八岁这一年遇到真命天子傅英凛後,她再度重回胜利组的怀抱。
由於逢九不宜嫁娶,两人的婚事便定在她三十岁这一年,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为什麽会没有然後呢?
因为她死了,死在二十九岁那一年,死因车祸。
身在二十一世纪,西元二○一八年的简舒曼死了,可是远在异界命危的舒家五姑娘舒曼曼却奇蹟似的活了下来,就在西兰国盛元二十八年冬至的这一天。
也就是这一天,简舒曼莫名其妙成了舒曼曼,在这她听都没听过的遥远古代世界里——活了下来。
「姑娘,姑娘你别冲动啊!」
「快,快去告诉太太姑娘要闯祸了,快去!」
亭兰院里一片鸡飞狗跳,因为舒家五姑娘又要发疯了。
说起来,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自从半年前五房小少爷差点落水,五姑娘为了救弟弟,心急的自己跳下水救人却差点溺毙,大病一场醒过来之後,五姑娘就和过去变得不太一样,三不五时就会像今天这样发疯一下。
其实五姑娘这也不叫发疯,就是和以往畏缩胆小、沉默寡言完全相反,变得大胆坚强,彷佛大病一场後,整个人突然长大懂事了,懂得保护柔弱的母亲、保护年幼的弟弟,不再继续当那个永远站在母亲与弟弟身後一无是处的五姑娘。
起初,众人都以为五姑娘疯了,但时日久了,倒也见怪不怪,院子里的丫鬟们危机处理得不错,劝阻拦人的、飞奔通知禀报的、招唤帮手的,一个个各司其职合作无间,最後终於将五姑娘成功的拦截在老太太居住的景兴堂前,替五姑娘和五太太,以及她们这群在亭兰院里任职的可怜下人们成功的躲过一劫。
「我的好姑娘,算嬷嬷拜托你了好不好,你就别再闹了。姑娘就算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该替太太和小少爷想一想,你这样会害太太和小少爷的处境愈来愈艰难的。」李嬷嬷将小主子带回了院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真心替自家苦命的主子感到无力与疲惫,怎麽会生了一个这麽不省心的姑娘呢?明明五姑娘都快及笄了,为什麽还这麽不懂事?
「所以嬷嬷的意思是,我什麽都不做,娘和弟弟的处境就会变好吗?」舒曼曼面沉如水的反问。
李嬷嬷是她娘的奶娘,一路从李家随娘陪嫁到舒家,是娘的心腹与智囊,也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至少不会比现今更坏。」李嬷嬷叹息道。
「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舒曼曼毫不留情的戳破她们的鸵鸟心态。「自从半年前我和弟弟差点命丧黄泉至今,府里的人可有做了什麽?他们没有追究责任,没有惩治祸首,没有忏悔同情,也没有变得多善待我们五房母子三人一丁点,有的只是冷眼旁观、冷嘲热讽、冷心冷面和冷言冷语。这些难道都是我们该受的吗?我们是那几房争权夺利下最无辜的受害者,可是谁为咱们不公平的待遇与处境说过一句话了?没有!」
李嬷嬷沉默以对。
「好,这事儿都过了半年了,就像他们说的『人没死就行了,没事』,所以我也不计较了,可是!」舒曼曼嘲讽的语气一变,怒声道:「今日我娘只是备了些点心让弟弟带去学堂,用以感谢夫子们平日对弟弟的用心教导与照顾而已,却让人传出如此难听的闲言闲语,舒家不仅不去追查谣言来处,去惩罚那些造谣者与传播者,竟还将我娘叫去训斥一顿,还罚我娘关祠堂抄写《女诫》,他们这不是坐实了我娘的不守妇道,要逼死我娘是什麽?」
舒曼曼气到直喘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咬牙切齿的道。「娘可以为我们姊弟忍辱负重的待在舒家内宅,我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娘受辱,还忍气吞声的什麽也不做!我要找他们算帐,和他们摊牌,如果那些人不向我娘道歉,不去找出那些心术不正、胡乱造谣的人加以严厉惩罚的话,这个家和这些家人我们母子三人不要也罢!」
李嬷嬷有些被小主子的凛然气势给震住了,同时也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能说出这样一席话的五姑娘怎会不懂事呢?相反的是太懂事了。
李嬷嬷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问道:「姑娘去景兴堂是要去找老太太摊牌?」
「自然是。这个舒家看似由大伯母和二伯母分工在管家,但所有权力都还握在老太太手中,不找她找谁?」舒曼曼点头道。
「姑娘打算怎麽做?」李嬷嬷又问。
「要他们向娘道歉,还要让舒家展现出该有的态度,出面寻找那造谣之人加以严惩,用以证明我娘的清白,维护我娘的名声。」舒曼曼斩钉截铁的道。
「只怕姑娘此去也是白费唇舌。」李嬷嬷深深地看着她,沉重的摇了摇头。「舒家若想维护太太的名声,又怎会对谣言置之不理,甚至还反过来处罚太太呢?他们是存心的。」
「我想也是。」舒曼曼嘲讽的撇了下唇角。「所以我才要去找他们摊牌,看他们到底想做什麽!如果咱们再不做为的话,我怕咱们五房早晚都会灭绝。」
「姑娘!」李嬷嬷惊慌失措的赶忙出声喝止。
舒曼曼却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我说错了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嬷嬷,「那些人根本就想对咱们五房赶尽杀绝。」
「姑娘,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李嬷嬷神情严肃的低声交代道。
「证据都让他们掩盖起来了,咱们要怎麽找?」舒曼曼摇头道。「嬷嬷,咱们真的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好果子也轮不到咱们吃,与其继续待在这里啃烂果子勉强果腹生存,还得时时刻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担忧自己的性命不保,还不如离开这里另寻生存之道,说不定这样还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哪会有什麽活路啊?如果有活路的话,太太就不用这麽苦了。」李嬷嬷忍不住落下泪来。「太太虽然可以不畏谣言的带着你们姊弟俩回娘家住,可是李家根本就不是舒家的对手啊,这样做只会拖累李家而已,太太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咱们不靠李家,靠自己。」舒曼曼坚定的道。
李嬷嬷摇摇头。「姑娘一直被养在内宅,不知外面世道的艰难。太太一个寡妇,带着一双未成年的子女如何生活?家里甚至连个能出面说话的顶梁柱都没有,要如何不靠人靠自己?不成的。」
「只要有手有脚,就能够赚钱养活自己,没什麽不成的。」
「姑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李嬷嬷抹去眼泪。
「总比不想不做要好。」舒曼曼有些气这些人的不争。「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这些舒家人先害死爹,又来害弟弟,害不死弟弟又来害娘吗?如果娘真有什麽意外,我和弟弟就会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嬷嬷想看我们姊弟俩落到那样的下场吗?」
李嬷嬷面露厉色的狠声道:「如果太太真出了什麽事,老奴拚死也会保护姑娘和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