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不住的摇头,怒不可遏的扞卫自己的清白。「我没有,我没有。」
舒老太太满怀恶意道:「几乎整个冀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舒家五爷的遗孀是个不守妇道的,你以为说你没有,别人就会相信吗?」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又因受辱感到委屈,难过得泪如雨下,但她除了不断地摇头说「我没有」之外,不知道还能如何替自己辩解。
不过没关系,她不知道,她的穿越女儿舒曼曼知道。
「娘,别哭,没关系的。」舒曼曼轻轻拍抚娘亲的背,柔声安抚道。「很快整个冀州城的百姓就会知道关於舒家五爷遗孀的传言根本是假的,全是舒家容不下咱们五房,故意栽赃陷害娘的阴谋。」
「臭丫头你说什麽!」舒老太太难以置信的怒斥。
「看样子祖母重听的毛病还挺严重的,有空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吃点药吧。」舒曼曼完全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道。
舒老太太气得脸都黑了。「我问你刚才说的阴谋是什麽意思?谁栽赃陷害谁了?」
「祖母心知肚明的事,还需要孙女说吗?」舒曼曼轻挑眉头。
「大胆!」舒老太太怒拍坐榻,「到底是谁教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给我跪下!」
「跪下这词您刚才已经用过了,要不要换点鲜新的?」舒曼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又翻了个白眼。
「你、你这个……这个……」
舒老太太真的快被气疯了,她从没见过这种大不孝又大不敬的子孙後辈,对她的斥责与命令完全置之不理,还冷嘲热讽的,偏偏她又不知该拿这丫头怎麽办。
继续看着那个死丫头会把自己给气死,她将目光转向那死丫头身边的李氏身上,怒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出口。
「李氏,你给我跪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像你这样一个不守妇道又教女无方的贱妇,我今天若不好好的教训你,将来也无颜面对舒家列祖列宗了。来人!」
「慢着。」舒曼曼出声道。
但舒老太太打定主意不理她,守在门外的两名仆妇应声入内後,她迫不及待的下令,「把李氏给我押下去关进柴房,除了水之外,不许送任何吃的,也不许任何人靠近或是探望,听见了吗?」
两名仆妇齐声应是,上前便要架住李氏,舒曼曼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厉声喝道:「站住!今天谁敢动我娘一下,我定让她後悔莫及。」说完,她厉目瞪向舒老太太。
「呵。」舒老太太讥诮一笑,随即沉下脸再次朝那两名仆妇喝令道:「还站在那里做什麽?还不快把人给我押下去!」
舒曼曼不可能让她娇柔的娘亲受罪,她大声喝道:「不许过来!」
两名仆妇对她的喝令根本置若罔闻,逼得舒曼曼不得已,只好拿出上辈子所学的擒拿术加过肩摔来对付她们了。
上辈子身为富家女又是老爸的宝贝千金,她为了兼顾自由与安全,可是卯足全力学习了各种防身术,自由搏击更是她的强项,只可惜她现在穿的是长裙,不然她只要两下侧踢,就能轻而易举把这两个仆妇给撂倒。
虽然换了个少女的身子,但所有防卫招式与手段早就融入灵魂之中,因此舒曼曼出手根本无须思考,动作流畅且一气呵成,眨眼间就把第一个伸手过来的仆妇撂倒,转身再解决第二个已被她吓呆的仆妇,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屋里的人除了躺在地上哀号不已的两名仆妇外,全部瞠目结舌。
她们呆若木鸡的看着舒曼曼,怀疑自己刚刚究竟看到了什麽?那两个仆妇到底是怎麽飞起来又摔到地上的?不会真是五姑娘将她们举起来摔的吧?可是这怎麽可能呢?
相较於坐在榻上的舒老太太和站在两边执扇的丫鬟,李氏就站在女儿身边,自当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女儿将两人给弄摔在地上的!
女儿放倒第一名仆妇时,她以为是意外、是运气,但是当女儿又将第二名仆妇打倒时,她就只有愣神和相信的分了。
「我已经叫你们不许过来了,这就是不听话的教训。」舒曼曼拍了拍手,转身面向与他们五房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嫡祖母,开门见山的把今日的来意一股脑的说出来。「请祖母同意让五房分家,除了我娘当年带来的嫁妆,我们可以放弃一切属於舒家的财产,交换条件就是请祖母以後别再插手五房的任何事。」
一顿,她的神情转为锐利,改以缓慢无情的语调又道:「否则的话,关於我爹身故的意外,和半年前五房一对儿女落水差点身亡的意外,以及近来甚嚣尘上关於我娘的那些谣言,这一切针对五房的阴谋都将会被公诸於世,而幕後凶手自然是指向祖母与四位嫡出伯伯。」
「放肆!」舒老太太脸色遽变,抖着手遥指着舒曼曼恨声道:「你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敢胡说八道,我……」
「是不是胡说八道,想必祖母应该心里有数才对。」舒曼曼不客气的直接打断道。「祖母或许可以不承认,但孙女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你、你、你这放肆大胆忤逆的贱丫头!」舒老太太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这对贱人母女。来人啊,来人啊,人都死到哪儿去了?还不给我滚进来!」
守在屋外的春花和秋月两名丫鬟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屋内,福身应道:「奴婢在。」
「你们去叫多点人过来,把这不孝的母女俩给我关进柴房,我要饿她们三天三夜,看她们还有没有力气这样忤逆我,快去!」
「奴婢遵命。」
舒曼曼没有阻拦那两个丫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没有半点愧疚後悔之色的舒老太太,再次缓声道:「祖母是否忘了孙女刚才所说过的话,今天谁敢动我娘一下,我定让她後悔莫及。」
「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丫头要怎麽让我後悔莫及。」舒老太太冷冷地说。「李石家的,你现在就去叫人将整个亭兰院里的人控制下来,不许任何人进出。庄田勇家的,你去找王管事传达我的命令,叫人去把五房那个贱种给我带回来。」
「老太太,这事和毅儿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打要骂要关就冲着儿媳来,不要迁怒到无辜的孩子身上!」李氏急切的开口道,为了儿子也硬气了一回。
「庄田勇家的,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见李氏急了,舒老太太就满意了,她发誓绝对会好好利用这对贱人母女的这个弱点,好好的整治那个贱种,以抚平她经年累月强压在心底的怨恨。
一想起当年那人将外室领进门,还在公婆面前直接对她丢下那个贱人已有身孕要她好好照料的话,她就气得想吐血。
她不懂,为什麽她都一口气替他生了四个儿子,还替他侍奉孝顺父母,做个人人称赞贤良淑德、持家有方的贤妻了,他到底还有什麽不满足?
她好恨,真的好恨啊!
然而在公婆面前,在世人都知道她贤淑端方之下,她能不吞下这口怨怒之气,大度的让那贱人登堂入室的进门产子吗?
最令她憎恨怨怒的是那贱人镇日温柔小意、伏低做小的,不仅把那人迷得神魂颠倒,最後连公婆的心都被那贱人给笼络住了。每回家人齐聚在一起时,就见他们那夥人亲亲爱爱的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府里的一个管事似的。
她忍,忍到咬牙切齿,忍到连在睡梦中都没有一刻放松过。
她一天天、一年年的忍下去,直忍到将那两个老的熬死,又将那对奸夫淫妇慢慢投毒给害死之後,整个舒家就只剩下她这位老太太独大,她的心、她的气这才渐渐的顺了起来。
那贱人生的贱种她当然不会让他活下去,还有那些个身上流有贱人血脉的孙字辈也一样。
她要五房断绝,从老五那贱种开始,再到那贱种的儿子。她处心积虑的谋划想尽量做到不露痕迹,没想到在害死老五那贱种时,拿钱办事的人却没将尾巴扫乾净,以至於後来产生了一些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