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十年
澹台凤立刻就想到了：“后来澹台一族举族弃您而走，只留下您在此守护生命之树到如今？”
澹台悔缓缓转身，如神似魔的面容上似乎蒙了一层迷雾，却澹台凤有些看不清：“呵，若非你到来，吾一直以为，魔道澹台一族如今昌盛而兴隆。”
澹台凤突然觉得全身一阵阵颤抖，齿间发冷，这算什么？
澹台悔为了澹台一族而进入神潭守护生命之树，可他身后的那群族人却抛弃了他，更是背离了自己的道，转投向势不两立的正道仙门，而自己却是那叛逃的澹台一族后人。
澹台凤不知该如何开口：“老祖，请您接受晚辈的敬意与歉意，这虽非我所愿，但晚辈仍然想对老祖说声，对不起。”
然而紧接着，澹台凤脸色再次刹那苍白，她心底似乎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老祖在这数十万年来可对外界有所察觉？”
澹台悔不语，静静望着澹台凤。
澹台凤不由开口：“其实，这千年来，北部魔修界的各大宗门都会挑选一些弟子送进来祭祀。”
澹台悔微微皱眉：“祭祀？”
“没错，传闻将这些弟子们被扔进万魔神潭，生死由天，若生则涅槃，若死则成为神潭的祭品，其中这些祭品所祭祀神潭后会有能量溢出，使得大能均获益，因此一直延续到现在。”
澹台凤说完，看了一眼澹台悔。
果然澹台悔的脸色有些难看，神色冰冷道：“荒唐！生命之树何曾需要魔修的血肉来祭祀。”
随即，他冷笑一声：“呵，澹台一族胆大妄为至此，叛吾叛道也就罢了，竟也胆敢利用如此多的无辜性命来达到脱离守护生命之树一族的身份，可恨。”
澹台凤却是眉眼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就是此次祭祀里的祭品之一，老祖，敢问一句，这神潭中心散发出来的碧绿雾气可是什么？”
澹台悔淡淡道：“万物皆有灵，生命之树自上古就存在，如今的灵智与人一般无二。”
澹台凤立马扭头，看向生命之树，有些疑惑：“那，它……”
澹台悔微笑：“它想要挣脱，屡屡被吾压制，那些雾气，或许是它的不甘罢了，只可惜连累了这么人的性命。”
澹台凤更是一阵阵的心底发冷，她万万没想到，延续数千年的这等陋习，也只是澹台悔口中的寥寥数语，那自己是何等幸运，才会被他发现所救。
她不由自主问道：“老祖，您怎么会救起小辈？”
澹台悔却是忽然一个瞬影掠到澹台凤的面前，仅与她相隔一个手臂的距离。
澹台凤仍然有些不习惯他发着光的面容，虽然这只是一个虚影。
澹台悔的眼底却是露出了澹台凤看不懂的神情来：“若非你的气息特殊，能引动生命之树为此不惜自断根茎也要来吸取你的精血，吾怕是也难以发现。”
澹台凤直觉自己似乎触到了一个秘密，即将拨开自己身世之谜的秘密。
她立马脱口而出道：“我的气味为何会特殊？”
澹台悔幽幽的看着她，低低吐露出两个字来：“混沌……”
澹台凤瞪大了眼，眼底有着疑惑：“混沌？混沌是什么？”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只见此方区域的上空，淡金色的结界若隐若现，甚至出现了一丝丝裂纹，而中心区域，生命之树所在的地方，一片黑如乌墨的雾气从其根部慢慢的弥漫上来。
澹台凤甚至感觉到了周围空气中有强烈的气压在不停震动，虽然她的实力恢复了，比之前更甚，但如今依旧有些气血不足，身体不由晃了晃，才运起灵力，慢慢稳住。
“哼，休的放肆！”
澹台悔一声冷哼，右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道金光朝那生命之树掠去，金光一点点笼罩住那黑雾，黑雾很快便被金光所压制下去，但没想到，在金光的强势镇压下，那黑雾竟然也剧烈的翻腾着，似乎想要挣扎而出。
澹台凤虽然知道自家这位“便宜”老祖神通广大，但仍有一丝担忧，她直觉，这雾气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
澹台悔一边轻松自得镇压这黑雾，一边背对着澹台凤淡定自若道：“如今生命之树已魔化，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魔气完全吞噬，完成魔化完全体，而如今，吾的存在太久了，吾预感，过不了多久，吾便会仙化而去。”
澹台凤心头一震，那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澹台悔消失，那这北部还能有压制生命之树的存在吗？
澹台悔似乎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一般，继续道：“万物自有命数，吾很久之前便卜算过一挂，万魔沦落，天命出，自此可归一。”
“若到了那日，你且心随之所向即可。”
澹台凤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郑重的嘱咐自己。
澹台悔话语之间，轻松将那生命之树的黑雾压下，而生命之树剧烈摆动的树枝似乎显示出它的不甘与愤怒。
“你若是现在想离开此地怕是不行，生命之树如今魔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毒雾没几年是散不去的，不若在此修炼几年，等到合适时机，吾自会送你出去。”
澹台悔突然对澹台凤道，面色淡然。
澹台凤却是没想到他忽然就提到离开的事，脑海中念头几转，觉得澹台悔应该不会随意糊弄自己这么一个小辈，便也就同意了。
十年时间匆匆而过。
其实于修仙还是修魔者来说，几年乃至十几年都不过眨眼之间而已，更何况澹台悔这等存在了数十万年的人物。
澹台悔露面的时间极少，这十年也不过现身了五六次，而这五六次也就是生命之树作死的时候，教训完了生命之树后，紧接着来瞟一眼澹台凤，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这十年间，澹台凤基本都是在打坐修炼，凝神中度过，偶尔会睁眼起来活动一下，偶尔会来到生命之树身边观察一番，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修炼的，也顺便巩固以前在中部时候，学习的一些法术，武技，还有医术。其中于她最重要的还是《武神诀》与《毒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