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没想到她会哭得那么凄惨,涨红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他收紧了长臂的力道,牢牢地抱住了她,两人之间紧紧地贴合,没有一丝多余的距离。
「我以为自己会死掉……会真的死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抽抽噎噎地在他的怀里说着,「我是不是有病?明明就觉得很舒服,可是却以为自己会死掉……」
闻言,冷子渊失笑不已,她这妮子可不可以别那么可爱呀!他忍不住啄吻了下她红嫩的小嘴,开口道:「你没病,只不过还不习惯被男人伺候得很舒服的感觉,久了以后你会慢慢学会享受,放心吧!」
「享受这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吗?」她不信地瞪圆美眸,觉得他简直就在说天方夜谭。
「没错。」他俯唇轻吻了下她泛红的耳朵,长臂牢牢地搂住她,以臂膀充当她的枕头。
这时,范陶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想起刚才的激情,她羞得不敢看他,小声地说道:「我……我想应该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家其实跟一般人家不太一样,是所谓的黑这世家,你……怕不怕?」
「我早猜到一二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家里都有那么多凶神恶煞之辈晃来晃去,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好人,不可怕吗?」他笑点了下她的俏鼻。
「嗯,他们都是好人。」她用力点头,高兴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感觉如释重负,才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冷子渊静默了许久,抱着她,不愿放开她;乱了,自从遇见她之后,一切就都乱了!
「玄武堂」每个月一度的会报上,出现了一个往年都不曾存在的人物,但此刻,他却又是如此突兀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忽略得了他。
没错,他就是冷子渊。
这次开会的重点在于东区某个角头老大趁着他六十大寿的时候,想要向「炎帮」讨取一个生日礼物,希望他们可以将东区地盘上的一家场子交给他打理,他将会按月缴纳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钱。
但范陶陶不乐意把这个场子交给这位老大管理,因为他在道上的名声不好,听说他坏事干尽,不是个好人。
这次想要「炎帮」的场子,只不过是要一个庇护所,能够让他在那里面为所欲为。
冷子渊在一旁听了许久,他扬唇笑笑,看着陶陶露出鲜见的不悦脸色,「我想,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我们应该不需要予以理会吧!」
「可是我们要是不采取任何响应的话,会被说是目中无人,以后在道上的风评会很难听,你不是道上的人,所以你不知道在这道上做事,也是需要处世待人,不是随便拿起家伙跟人家打一架就可以的。」范陶陶好心地充当解说员,把她这两年在道上行走的经验分享给他知道。
闻言,冷子渊挑起眉梢觑了她一眼,好半晌不发词组,心想被人家当作无知的后生晚辈来教训,是一个挺有趣的经验。
这时在一旁的「玄武堂」弟兄们个个「皮皮剉」,心想他们是不是应该稍微提点一下堂主说话要小心,免得惹祸上身呢?
对方可是「黑门」的参谋总长,是在道上纵横十几年的大哥级人物,哪里轮得到被她这种小女孩来教训呢?
一想到这里,他们的心情更紧张、更害怕了!
「说得倒是,再怎么说那个老头子都算是你的长辈,向晚辈要个生辰礼物也不算过分,你随便挑个东西送给他就好了。」
「什么东西?」
「这个戒指。」他从右手的中指上取下了一枚白金戒,交到她的手上,「相信我,你只管把这个东西交给他,我想他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众人见状暗暗低呼了声,他们没料到冷子渊会送出自己的戒指,这根本摆明了范陶陶在他的庇护之下,谁敢动地,就是跟他冷子渊作对!
范陶陶不解地看着他温柔的笑脸,又看了看手里那枚雕着特别图腾的白金戒,心想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图腾呢?
感觉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炎帮」的四大堂口——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看似敬陪末座的「玄武堂」权力最小,也最不受重视,但实际上,范家几位姊姊心里都知道,在帮中最受到弟兄们爱戴的主人其实是范陶陶。
「玄武堂」一直就是处理帮中琐碎小事的专责堂口,但所谓的「琐碎」其实就是其它三个堂口不管的事情,看似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实际上与帮中弟兄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再加上范陶陶的鸡婆个性,像是帮里有什么人的老婆生小孩,或是某人住院,甚至于是谁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处理,无论是要钱、要人,她范陶陶只要能够帮得上忙,就绝对不会推辞。
所以,看似每个人都把她当小孩子,其实那是他们爱护她的方式,现在她身边犯了「小人」,所有的弟兄们都无法袖手旁观,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亲爱的四小姐发现自己正深陷危险之中。
此刻,他们正悄悄地密谋着一个非常严谨而且盛大的计书,几个帮中的组长级人物一早就聚在一起开会。
在他们的面前,摊着一堆书籍,似乎是他们拿来当成参考的东西。
「就这么决定了吗?」
「是的,为了我们可爱的陶陶小姐,这点牺牲绝对是值得的。」
「没错,陶陶小姐一定可以发现我们的苦心,发现那个『坏人』的真面目,再也没有比这个计划更可行的方法了……」
「话剧?你是说一年一度的迎新会上,弟兄们要表演话剧节目?」范陶陶不敢置信地叫道。
有没有搞错?难道他们最近个个行为古怪,就是在搞这些东西吗?
「对,戏码是『大野狼与小红帽』的故事。」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裴叔一脸正经八百地说。
「拜托,这个故事早在八百年前就连小孩子都不看了,好吗?」范陶陶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不,这个故事其实非常具有警醒的意思,很适合拿来教导现代的年轻人,四小姐,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可是其实骨子里坏透了,你要小心提防才可以。」
「我知道呀!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说吗?」
「你知道?知道要应用在日常生活中呀!比如说……」说到一半,裴叔的嘴忽然停住了。
「比如说什么?」范陶陶不解他为什么说到一半却突然不说了。
「比如说……」老人逮住机会正想往下说,却在这时,多年老道的经验让他立刻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住了。
几乎是立刻的,一阵寒颤从他的背脊泛起,窜上了头顶,又冷回了脚底,让他整个人为之冰冷。
「陶陶,你们在说什么?」冷子渊走到她的身后,柔声地笑问道。
「喔,裴叔说今年的迎新会上要表演话剧,故事是『大野狼与小红帽』,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还在搞天真。」
她在心里大叹了声,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闻言,他露出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说不定会出乎意料的有趣,咱们到时候一定不能缺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