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丁宜圆(1)

四、丁宜圆(1)

一觉醒来,脸上发烧,裤子湿了。天哪,我怎么做起了这种梦!从初中起,我就开始做“这方面”的梦。梦一直很朦胧,常常有陌生的女孩从面前经过。她皮肤白皙,步态轻盈。她的白裙子飘动着,带过一阵清风,吹落路边树上的几瓣梅花。女孩偶尔会围一条粉色的纱巾,纱巾轻扬,悠悠飘落。仅此而已。梦醒后是一种羞涩的甜蜜,有时裤子也湿了,但我从来没有羞耻和不洁的感觉。昨天的梦却不同——详细、真切,仿佛有人引诱我一样。“早上好,小明。你看起来神经紧张。”我去洗脸时,爱丽丝说。“没有,没有,我好极了。”“据说国际旅行之后容易感冒。但愿强大的美国感冒还没找到你头上。”“谢谢关心。”进了洗手间,我狠狠冲了个凉水澡,想把那个火热的梦冲洗掉。幸运的是,紧张的学习立刻冲散了我的躁动不安。一开学就有助教培训,日程紧,要在两三天里听很多场讲座。讲座的目的是教大家如何辅导本科生:怎样引导他们提问题;怎样用触手可及的生动例子阐述抽象概念;怎样消除种族偏见;怎样严守职业道德,避免和学生发生性关系等等。一天,我正往SHall去听一场讲座,迎面慢悠悠走来一个可爱的亚洲女孩,我走得急,差点和她一头撞上。她二十出头,圆头圆脑,留披肩长发,穿一件白色绣花衬衣,脖子上挂着条银项链。她就是赵荣提到过的丁宜圆。我甜甜地叫了声师姐,又问她刚来感觉如何。她笑着说:“很忙。我要去自然历史博物馆逛逛——听说里面有glassflowers,还有各种陨石、宝石……”说到宝石,她笑得格外灿烂。“现在忙,要听讲座,你还有时间逛博物馆?”“是啊,”丁宜圆叹道,“现在不抓紧时间逛逛,以后就没时间了。助教培训一完,这个课那个课就都来了。赵荣还缠着我,要我辅导他。你和我都是A系的,他怎么不找你辅导,偏偏找我?真是个怪人。”“他们计算机系都是些怪人。”“我们A系都是些小孩——你呢?你没去哪里逛过吗?”“还没有。我倒想去海边一趟——我从没见过海。”“离这里最近的是R海滩,坐几站地铁就能到。听说CapeCod和Martha'sVineyard的海滩更好,Martha'sVineyard岛上还有肯尼迪家族的房子……”丁宜圆接着谈起她逛商店的计划,也是“现在不抓紧时间逛逛,以后就没时间了”。看我不感兴趣,她说了几句,慢悠悠走了。刚来的时候,我常和赵荣、丁宜圆一起买生活必需品。赵荣是个不通俗务的贵公子。买东西时,他满不在乎,看见一个电饭锅,知道能煮饭,不管大小,也不管价钱就买了。丁宜圆则注重实际。她首先想买的是钱包。自选柜台里钱包层层叠叠,她比较了一阵,挑了个最大的。我从没见过谁用这么大的钱包。看我们吃惊的样子,丁宜圆说:“现在东西多——学生证、电话卡、银行卡、医疗保险卡、社会安全卡。大的合用。”果然,开学没几天,丁宜圆的钱包就鼓了起来。除了买生活必需品,我们还经常一起吃brunch。研究生院或者系里组织的迎新活动,任何人都能参加,不限制穿着也不检查证件,广告的末尾还常加上一句“免费提供brunch”。(Brunch一般在上午十一点左右,界于早餐breakfast和午餐lunch之间,所以叫brunch。)我们从A系、计算机系吃到东亚研究中心、神学院。一天,我们在科学中心吃完brunch,正往外走,丁宜圆突然把身子一转,好像在躲什么人。我问她,她反问:“刚才过去的那个张日成,你们认不认识?长得方头大耳,样子跟赵荣差不多。”“张日成?”赵荣说,“那天我见过,在学生会帮忙登记新生。这人连名字也记不住——我的名字又不难,他都问过三遍。”“记不住名字!”丁宜圆气愤地说,“女生的名字他肯定过目不忘。那天我还碰见一个女生——当时我正和张日成聊天,等张日成走了,她悄悄告诉我说:‘你可要当心,这是张日成!’我问她张日成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就是缠着女生不放。’没想到我也上了他的当。”“出什么事了?快说!”赵荣大声说,瞪着两眼。原来丁宜圆昨天要去Sears商厦买冰箱。没有车,总不能把冰箱从商店抱回来;叫个出租车又不值。她想找宿舍里有车的人送送。试了两个人,都有事,只好找张日成。听说他名声欠佳,她还找了另一个女生一起去。张日成先答应了。结果到了Sears,买了冰箱,正要往回走,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把车停在路边,叫她们自己找辆出租车——他有事,不能送她们了。她们急了:“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扔在这里呀,还有两台冰箱呢!”张日成说的倒好——他和一个女生有约会!她们还想跟他理论,只见他把冰箱从车里搬出来就扬长而去。“什么狗东西!”赵荣骂道。“那你们怎么办呢?”“我们都没提防这种事。身上只有银行卡,没带什么现金,上哪儿叫出租车?结果问了半天路上的人,附近又没有这家银行的自动提款机,要回去只能坐地铁。”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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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我的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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