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霍登英?怎么可能是你?我干爹呢?叫他来听电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不方便接电话,不过,如果你不答应我接下来的条件,我想,他可能永远都会『不方便』接电话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要你杀掉某个人来交换胡老头的命。」

「我办不到。」

「不要回答得那么快,胡德吾这老头虽然身经百战,退休那么多年,还是被警界的弟兄尊称一声胡老爹,以他为马首是瞻,但总归是老了,捱不起折腾了,这一点你最好想清楚。」

「你到底要我取谁的性命?」

「龙齐。」

从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时,她心里震骇了下,屏息维持住平静的语气,「龙齐是『黑门』门主,要杀他谈何容易?」

「别以为我不知道把你从婚礼上带走的人是他,既然你在他身边,要取他的性命,应该有如探囊取物吧!」

不消多想,她知道霍登英的消息应该是从她干爹那里取到的,他既然都可以软禁干爹,要拿到消息也不是一件难事。

既然他敢开口教她杀龙齐,想必他所知道的真相比她预料的更多,一定也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了吧!

「你为什么要杀龙齐?」这一点,她还是想要问清楚。

「因为他手中掌握的金源令人相当眼红,我要他死,只要他一死,『黑门』内部必定大乱,到时我就能够趁乱得利,这个答覆你满意吗?」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不吝于给她解答。

「我知道了!」

「我想,要他把命交到你手上,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李、英、瞳小姐。」

听到他一字一句,不怀好意的叫声,她心里感到一阵反胃,挂上了电话,她走出了商店,愣愣地站在路边,好半晌不能回神。

让她回身的是指尖传来的湿热感,她惊讶地低头,看见阿福咧着大嘴,仿佛微笑似地看着她。

「你怎么跟来了?跑得那么喘,一定很累吧!」她失笑,蹲下身亲热地抱住它,觉得在它的安慰之下:心情好像舒服了一点点……

当她再度回到这栋宅邸时,心情是沉重的。

她走进大门,就看见龙齐已经在等着她,在他身后有几个佣人,他们的神情都是紧张的,因为竟然把她的人给看丢了,要是龙齐追究下来,只怕他们的小命不保。

「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他扯开一抹微笑,轻松淡然的表情就像在跟她谈论天气,而不是她的逃亡。

「我去镇上。」

他挑起一道眉楷,以示对她的回应。

「你根本只是在说大话,我都已经到了小镇里,也不见任何你的手下要带我回来,所以,如果我想要离开这里的话,也是办得到的。」她冷笑了两声,讽刺他根本就是在说大话。

「是吗?」龙齐充满自信地微笑,忽然对着她的身后说道:「辛苦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他们齐声回答主人的命令之后,迅速地退下,仿佛从不存在过似的。

她吃了一惊,瞪着龙齐大男孩般得意的笑脸,心里有一种挫败的感觉,自始至终,她根本没有逃脱过他的掌控。

难怪他不会紧张,而且在她进门之前,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你并没有发现他们,是不?」他走到她面前,伸手环住她的腰,俯唇在她的耳畔低语道:「剑家两兄弟是我身边最精锐的手下,我把他们派在你身边,你根本逃不掉的。」

他阳刚的气息就近在她的鼻息之间,好闻的味道令她差点无法思考,她闭上了双眼,心里涌起一种想放弃的冲动,想扑进眼前这个宽厚的胸膛里,什么也不要想。

「如何?出去散散心,好玩吗?」他以手指整理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举止之间充满了怜爱。

真不知道他问这种话是在关心她,还是在讽刺她,她紧抿着唇,好半晌一语不发,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不好,我宁愿自己从未出去过。」

龙齐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的语气之中隐藏着对他的撒娇,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已经足够令他回味再三了。

「那以后就不要出去,需要任何东西只要吩咐一声,手下的人会帮你准备,知道吗?」

「思。」她点头,昂起美眸直视着他,一瞬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因为他也在看着她,藏在他瞳眸深处的温柔几乎教人心都为之揪结。

她真的可以杀得了这个男人吗?

忽地,她轻轻苦笑了起来,一头靠上了他结实的胸前。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忽然改变对我的态度吗?」他迷人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着。

「别问,求你别问。」她不想说。

「好吧!」他淡淡地笑了,低头轻吻着她柔软的发顶,细声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无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办到。」

【第四章】

入夜,屋外的气温降得特别快,龙齐早早就说累了要回房去睡,对于她今天跑出去的事情,他再也没有提过半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长廊的两端都亮着灯,晕黄的灯光将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动作轻悄地推开门,走进龙齐的房里。

两次走进同一个房间,她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没有开灯,但房里并不全然是黑暗的,银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映亮了半张大床,龙齐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半侧着身躯,月光照亮了他俊美的脸庞,烙下了深刻的阴影。

她用力地吞了口唾液,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克服心里的障碍,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事实就是她依旧会怕黑。

在她手中反握的是一把拆信刀,看起来好像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只要刺对地方,依旧可以让人一刀毙命。

她能杀得了他吗?

在她的心里是如此痛苦,近乎快要痛恨起他了!

她俯下身,将拆信刀搁在他的颈子上,只要她将刀子往后一个扯拉,就足以割断他的喉咙。

当他对她越好,她的心里就越难受,他的温柔对她而言,或许比起恶劣的对待更残忍!

他会吗?当她要他把命交到她手上,他真的会乖乖照办吗?

就在她心里一阵纠扯,几乎只是半秒钟的时间,他睁开了眼睛,大掌已经拙住了她的脖子,一把点四五的手枪指住她的下颚,只要他扫一下板机,她立刻就一命呜呼。

「很抱歉,我有给过你机会,但你还是输了。」他微笑,语气似乎有点替她可惜。

「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这几年我变得浅眠,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我醒来,或许是因为渊老是在我耳边叨叨念,让我变得神经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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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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