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实
辛天林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游戏里乌成哲的尸体砸落在地上的情景，下意识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突然就死了。”电话另一头的荀昂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混乱：“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亲眼看到他死的！先是吐血……他吐了很多血，然后眼睛，鼻子和耳朵也在流血，后来就……”
辛天林的手有些抖，游戏中的场景在他脑中又一次回放，哪怕他只是躲在苏言身后看了两眼，此时他却在荀昂的描述下清晰回想出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尸体上的每一个细节。
深蓝色格子睡袍满是鲜血，浸得有些发黑，乌成哲双目圆睁，就像死不瞑目……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我是说，他是在哪出事的？报警了么？你是怎么看到的？”
“昨天晚上出去玩你走得早，我和乌成哲商量今天玩游戏的时候吓吓你……我就和他一起去他家了……”
“艹！”辛天林忍不住爆粗口：“别废话，说清楚！”
荀昂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多喝了点儿酒，头疼，乌成哲玩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晚一点儿再上线！他突然就吐血了。”
辛天林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几乎是喊着问：“那时候几点！？”
“他刚带上游戏头盔没几分钟，应该，就是十二点过一点儿。”
辛天林觉得脑子乱的很，游戏里看到乌成哲那家伙死了，现实里他竟然真的出事了？是巧合么？他说不清，现在确定的是他必须去看看自己的朋友！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整，辛天林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一边向更衣室走一边问：“警察怎么说？”他夹着手机飞快地换下身上的睡袍，开始穿衣服。
“警察根本没来！”
辛天林动作一顿：“你不会是打错电话了吧！”
“我打了，我打了很多遍！110，120我都快打疯了，全都占线！我又不敢动他，怕一动就……我打你的电话也不通，我找了乌成哲的电话打给了他爸妈，他们竟然让我不要管，离开他家！”
“什么意思？”
“鬼知道什么意思！”荀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崩溃了：“我以为打错了电话，又打了一遍，他们说他们马上就到，然后他们就来了，我就被撵出来了！”
辛天林觉得这简直是荒唐至极，他停下换衣服的动作，吐出一口气：“荀昂你们两个又联手玩儿我？”
“我要是这次骗你我TM的不得好死！”另一头的荀昂诅咒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脑子现在还是蒙的。”
“那你现在在哪？”
“乌成哲家外头的车里。”荀昂不安委屈又愤怒：“我要弄清楚他爸妈是不是假冒的！警察什么时候来！”
辛天林现在相信，荀昂绝对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但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这件事也未免太过离奇了：“你没有找别人，我记得你爸认识一个……”
“我爸电话根本打不通！”
辛天林已经穿好了衣服，拿上了钥匙和皮夹，一边换鞋一边说：“我这就去你那，你……”
“嘭！”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哗啦”的玻璃碎响声。
“荀昂？！”辛天林的手机差点儿没拿住：“喂？”没有声音传来，再一看，竟然已经断线了。他又不死心地打过去，那边却再没有人接起。
辛天林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脑子也有点儿僵，不过他又很快回过神，他必须去看看，立刻。他一边打110报警，一边去开车。
车子都启动了，他这边电话竟然还在占线！始终只重复一句话：线路忙请耐心等待。
辛天林一边把车开出别墅一边想，要是他没把保镖辞退就好了！至少现在还有人陪他一起去看看情况！对了，如果是苏言在更好，他又开始给苏言打电话，那边关机了！
要不是他怕荀昂也出事，根本来不及去找人，他真的是恨不得跑去苏言家把她挖出来，求她和自己一起去，现在他最怕，却也最能给他安全感的就是苏言了！
此时被辛天林惦念的苏言正面无表情地听NPC说话。
自从她说完杀人可以进化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透露，而是反复重复着他们组织的恶行，总之，听起来好像已经到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程度，实在是挺挑战人的底线。但苏言对此无感，她听得都快打哈欠了，她决定终止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再次直奔主题。
“别废话了，说吧，你待在这是为了干什么？”苏言实在不耐烦在听下去：“你是故意等我们这种人的对吧，需要我做什么？”
NPC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她微微偏过头，露出了有些忧伤的神情，精致姣好的脸庞配上这副神情搭配完美的角度，如果是辛天林说不定还会感叹上一两句。
只可惜苏言不但性别女，还是个脸盲，她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对面的NPC在渲染带着蛋蛋忧伤的气氛，只是觉得这个NPC发放任务也磨蹭得要命。直到苏言等得都快要不耐烦了，这个NPC才开口：
“我，我是有事情请你帮忙。”
“那就说。”苏言面无表情地催促。
“我的，我的一个朋友也加入了你们的组织，我，我想让你忙我找到他，劝他退出！”她那充满担忧的神情，眼中几乎蓄满泪水的模样实际上十分地令人动容，如果别人一定能看出来她的这个朋友和她的关系不简单。
可惜现实和媚眼抛做给瞎子看差不多，做为对所有面部表情都没有任何辨识度的苏言而言，她只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这个女性NPC要找个玩家，让玩家去做NPC，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很有难度。”苏言表示：“我个人认为基本上不可能成功。”除非游戏公司同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加入了那个组织就不可能退出，但是我真的不放心他。”NPC退而求其次：“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找到他，让他来见我也可以，我来劝他。”
苏言这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怕自己认不出人：“说吧，他叫什么，有照片么？”可以抓辛天林来认人。
“他叫周晨。”女性NPC立刻吐出了一个名字：“他是个心理医生。”
苏言：“……”哎？自己的那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