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李延之抬起眼,语调不自觉带了几分忿然:「母亲明知道儿子对她……还帮着表弟,到底他是你亲儿子还是我是你亲儿子?从小你偏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婚姻大事上你还是要偏着他!」
一般母亲听见儿子这般质问心肠怕是早就软了,李夫人却不是寻常母亲:「倘那沈姑娘对你也有意,我就是驳了你表弟的面子也会帮着你的,可她和你表弟结识在先,这点你如何比得?再说说自身清白,你瞧瞧你在外面惹来的花草和一屋子莺莺燕燕,再看看你表弟身边如何清净,两相比较你说沈姑娘会选哪个?」
李夫人以过来人的眼光看,沈蓉对燕绥未必全然无意,但对自家儿子可真没什么意思,她自然乐得成全一双璧人,也好绝了自家儿子的心思。
「正因为他什么姑娘都没见识过,所以以后未必能禁得住诱惑,小心被花红柳绿眯了眼。」李延之长眉一掀:「娘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怎知我一定不行?无非就是你从小就觉着我什么都不如表兄罢了,所以连半次机会也不肯给我。」
李夫人见自己儿子为了个姑娘王八吃秤砣,胡诌歪理,心里也郁闷地不行,但她知道这事儿怪不得沈蓉,只能空自憋闷罢了。
她总不能为了自己儿子这时候想法拆了燕绥和沈蓉吧?别说她拆不拆的了,就算能拆,自家儿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啊,她也不能硬撮合一对儿怨偶,而且她估计会被外甥怨一辈子,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她是刚硬秉性,听到最后一句已然怒了:「你想试就去试,到时候碰一鼻子也别再来怨我!」
她说完这话就觉着后悔,李延之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只得揉着额头空自郁闷:「我到底是哪世不修生出这么个孽障来?」
这些年一直万花丛中过她也就忍了,好不容易看上个正经姑娘,偏偏是他表弟喜欢的,简直是……「造孽啊!」李夫人如实感叹道。
她这边烦躁了没一会儿,就听下人报道:「夫人,王爷过来了。」
李夫人疲惫道:「让他进来吧。」
燕绥进来之后见她一脸疲态,不觉讶然道:「姨母怎么了?」
李夫人不想说这事儿让他们兄弟再起嫌隙,只摆了摆手:「没什么,昨晚上没歇好,细作你查的怎么样了?」
燕绥点了点头:「名单已经列出来,正在逐一核查。」
李夫人对这个外甥的能力很有信心,听他这般说也就不再多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燕绥道:「劳烦姑母为我提亲之事再活动一阵了。」
李夫人讶然道:「你已经打算提亲了?」她见燕绥点头,也跟着颔首:「也是,你若是正经中意一个姑娘,自然是早些提亲为好,才不会对人家不看重,轻贱了人家姑娘。」
她说到这句话就想到自己那个倒霉儿子,烦躁地喝了口宁神茶,又问道:「我是你姨母,帮你奔走是应该的,不过你父王和王妃也得知道此事并且出面,他们一个是你亲爹,一个是你礼法上的母亲,只有他们出面行三媒六礼才不算失了礼数。」
燕绥点点头:「我会和他们说的,王妃应当没什么说法,我父王……」他讥诮地挑了下唇角,又道:「我是想请姨母先去探探沈家的口风,两边双管齐下,此事方能成行。」
李夫人也想两人早些成亲断了自家倒霉儿子的念头,痛快点头应了,燕绥又道:「我还有一事,想请姑母帮忙。」
燕绥公事私事两不耽误,才从李夫人府里出来,就着手去处置细作了,他恩威并施,对那些冥顽不灵并且泄露过军情的人施以严惩,对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并没有过分处置,只是以后再不会用了,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缩在一边不敢再蹦跶了。
沈蒙是主犯之一,燕绥自然不可能饶了他,当然也不能把私通朝廷的罪名拿到明面上说,于是只说他勾结匪寇,图谋不轨,吊死之后悬挂在城墙上示众三天,而李钰由于死的太惨不忍睹,为了大家早中晚三餐的胃口,就没有悬挂尸首出来。
燕绥并没有为难沈瑾,关了他几日就把他放出来了,倒是老王爷抓心挠肝地想要除了沈瑾,不过又怕引起燕绥的注意,不敢贸然下手,见燕绥这几日并无异状才放下心来。
倒是沈瑾知道独子的死讯后,回去之后就病倒在床,只靠汤水吊着命,有时候病的糊涂了还会喃喃念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沈蓉听完父子俩的凄凉下场心里也堵得慌,她对沈蒙倒是半点不同情,这种丧尽天良的早点死了才好呢,只是难免替无辜被坑的大伯操心,亲自买了些补品去探望他,他自觉无颜见她,只避而不见。
李夫人见沈蓉有些愁闷,便道:「过几日便是冬至节了,到时候我会在府里办个宴会,你结识几个朋友好好玩一玩,省的在家里闷着。」
燕绥正好过来借着瞧李夫人之名看她,闻言帮腔道:「难得过节,好生松快松快也好。」
沈蓉见着燕绥就有些尴尬,但是尴尬之余又有些旁的心绪,假装没听见他说话,不过李夫人是个宴会狂魔,她也不好扫她的兴,点头道:「多谢夫人美意。」
李夫人笑着道:「冬至节怎么也算大节,你到时候帮我打点打点。」
沈蓉点头应了,又为难道:「可是夫人,我早上要和我哥一起过节。」至于看见她就挑眉毛瞪眼睛的沈瑜已经被她无视了。
李夫人道:「这有什么,你下午回来便是,反正我摆宴也是摆在晚上的。」她说完就起了身,留两人独处。
燕绥又笑了笑:「冬至节军营里有赏的节礼,还有半日早假,不过只怕沈兄未必有机会回家过节。」
沈蓉正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见一只鸳鸯风筝跃过高墙,蹁跹而来,上面的鸳鸯画的栩栩如生,交颈缠绵,姿态缱绻无尽,她被吸引了注意力:「谁这么有意思?大冬天的放风筝?」
燕绥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是谁,想到那贼心不死的表哥,他难免重重冷哼了声,一挑眉道:「放个风筝而已,这就叫有意思了?」
李延之竟想出这样无聊的把戏来,以为他家小甜枣是他在外的那些女人不成?
她没理他,说完又道:「不过花样倒是挺不错的,画的鸳鸯栩栩如生。」
燕绥淡淡道:「风筝上画些花鸟鱼虫也就罢了,何必画什么鸳鸯,可见放风筝的必不是个正经人。」
沈蓉震惊地看着他,燕绥这样醉后硬是搂着别人亲的居然好意思说别人放个鸳鸯风筝不正经!这,这是文化差异啊?他对不正经的标准到底是啥啊?
燕绥想了下,又道:「你要是想放风筝,等开春之后,可以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陪你放。」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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