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他愣住不动,而廖丹晴却动了起来,她把手上的烟火丢到了一边,让它们在地上残喘着喷完最后一点火星。

「圣诞之后就是元旦,元旦之后是新年,新年之后春天就到了,感觉好事就会这么接连发生下去似的,是不是?」廖丹晴问他。

屈至远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回答,以前她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可并没有最后的那个问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心沉沉地砸了下去,他知道,那只有着萤光翅膀的美丽蝴蝶真的要飞走了。

「遗憾的是,好事是不可能就这样一直不断的。」廖丹晴向他走来,与他并肩,然后擦肩而过,「可以回去了吧?跨年已经结束了。」

是啊,真的像是预示着一种结束般,一切都结束了。

屈至远回到车里,向着来时的路返回,他心情很乱,为了不要出危险,只有强压着叫自己先什么都不要想,一心开车。

廖丹晴坐在副驾驶,像是睡着了一样。

三天后,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是廖丹晴主动约他的,他提前到了半个小时,廖丹晴还是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屈至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次跨年的分手,廖丹晴告诉他不要去找她,她会再跟他约时间,为了她的后半句,他一直忍着那股冲动,忍到了今天;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结果毫无所获,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算他有万般猜测也是枉然。

他在她面前坐下,急切地想说些什么,被她拦了下来,廖丹晴甩了样东西在桌上,他拿过来一看,是她所住那间公寓的钥匙。

「还给你,我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

还给他钥匙?屈至远看都没看那串钥匙,急忙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不住在那里了,依她的性格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他以后要去哪里找她呢?她原来租的那间房子吗?

可廖丹晴的回答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出国。」她说。

「出国?怎么突然决定要出国?做什么?」

看他那副大家长一般的紧张样,廖丹晴笑了下,「我要去哪需要和你报备吗?我拜托了五年前事故时照顾过我的员警帮忙,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走,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她这么说,分明是为了避开他,可是他不明白,怎么说走就走,她就这么唯恐避他不及吗?

「跨年那天,你说不喜欢看烟火,是假的吧?」他看她,「你只是不想看我放的烟火,是不是?」

她皱眉,心中一颤,「说这个做什么?不是烟火的问题,有你在的地方我不待,我说过的。」

「那天你迟到,也不是因为塞车,是你根本没打算去。」他捏着眉心,这下什么都想通了,「可你最后还是去了,不是吗?」

她去了,也忍受他的在场看完了烟火,还玩得那么高兴,那些也都是假象吗?她何必勉强自己做出那些假象,就为了看他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傻样子?还是在讽刺他根本看不出她有没有恢复记忆?

他的脸好像是在无言地感慨,心爱的玩具怎么突然就坏掉了,安装上别的零件又能动了,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玩具,这个玩具一点也不可爱。

廖丹晴心中火冒起,「真是抱歉,我的行为好像令你产生了误会,但我不是去玩的,也不是去跟你享受什么二人世界,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跟那个『廖丹晴』在一起时,是副什么嘴脸!」

「那个?」这两个字刺激了他。

「对,就是『那个』。」她收敛起自己的假笑,「你一定很难想像吧,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在想什么?当我发现这个房子里的家俱,全是以前我家的样式时;当我发现从这个房子的窗户,能看到我梦想中的景色时,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丹晴,难道你……」

「我向以前照顾过我的人打电话、给娇娇打电话,结果她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给的,她竟然告诉我,我正在和你交往,你知道听到这些话后,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想不起来了……」

「那根本不是我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有点激动,「很可惜你爱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可我还是好奇你们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决定去见你,只是想看看你们都利用我的身体做了些什么,结果你想知道吗?屈至远,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怎么能这样利用我?就算你对那个女人万般好,以为这样就能偿还你心中对我家的愧疚吗?」

「并不是那样的!」他急忙解释,怕她就这样认定了他,「我承认刚开始照顾你时的确是出于愧疚,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那样的,如果你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就会知道不是那样的,我想照顾你、疼惜你,是因为我爱你。」

「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别说得我好像又失忆了一样!什么爱?亏你说得出口,你有什么权利来爱我?」她看他,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就算骗得那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但你心中安稳吗?你明明也知道,真正的廖丹晴是不可能跟你谈什么爱的,我对你,连恨都称不上,只有厌恶!」

这种认清现实的感觉,还真是真实到让人头脑发晕,她还是她,而他也还是他,可一时之隔,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对她来说,他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这一刻他好像等待了很久,意识到真的到来了,反倒轻松了下来。

他爱她,永远都爱,而她也爱他,曾经爱过;他确信这是真的发生在他们两人间的感情,就算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也是真实的。

「丹晴,你回来了,这样很好,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想了很久,终于有机会问了,你能听我说吗?」他一改刚才的紧张慌乱,条理清晰还带着抹温暖的笑。

她以为他要抓狂了,要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他的女人还回来,可他还是那个斯斯文文、看上去很吃得开,又有点意外刻板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五年前出事后我去找过你,你不愿见我,我也就不再去烦你,我总想着,也许哪天还能在街上与你巧遇,那时已经过了很多年,我们都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那天在公司的门前,我真的碰到了你,可是我们却没有机会坐下来谈,那个机会直到现在才到来,有点晚,可是不算迟。」他看她,眼中是无限的温柔,「我想听你讲,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廖丹晴喝了口咖啡,她从没喝过这么苦的咖啡,她真想掀桌子走人,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要受他摆布?

「事故后我一直住在当时很照顾我的一个员警家,就是你去找过我的那个地方,在那里住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就自己搬出去了,从高二开始打工读书养活自己,就这么一路过来,没什么特别的,就这样。」直到又遇见了他,她的人生就又变得一团乱了,而且好像一次还比一次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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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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