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在户部当差,叶姑娘虽然是文德郡主及户部尚书之女,身分是尊贵,但若是我将此事捅到皇上跟前,叶姑娘会承认是她指使你们?还是哭诉你们诬陷她?你认为最后遭罪的是谁?」
袁靖渊此话一出,没有人脸色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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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这些店家全照他的意思,写了叶樱樱找人跟他们说了什么,还给了银票封口的事,再签了名,连同银票交给袁靖渊。
做完这些事,袁靖渊回到家已是夜幕低垂,他三名好友也已找上门来,四人关起门来说了些话。
第二日,袁靖渊前往户部当差,在户部送交的文书中,夹了一封「尚书大人亲启」的厚厚信函,叶尚书在看完后,脸色丕变,当下返回尚书府,一步入书房,就派人去将女儿请过来。
但女儿还没来,老总管又急匆匆的过来禀告,「大人,景安将军府的三少爷,宁安候府的少爷,还有王次辅的二公子前来拜见,三人表情都不好啊。」
这三人跟袁靖渊在书院时就是同窗好友,听闻三人也入股其妻的点心铺,再想到来在户部文书里的信,叶尚书的头都大了。
他让下人将几人客气的请进大厅,他脚步未歇的迎过去了,虽然是三个晚辈,但这三人的父辈或祖父辈都是朝中重臣,他可不想坏了交情。
从袁靖渊那封信函,他也知道女儿拿着他户部尚书的头衔去威吓那些杂货铺、粮行等店家,谁敢出货,就安个名目去查账本,就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下三人来讨个说法。
果不其然,三人正是为了焦黎儿的点心铺而来。
昨日从杨彦杰的手下口里听说焦黎儿铺子遇到的困境,当然是火冒三丈,他们三人好说话,不代表可以让人踩到头上,只是他们没想到叶尚书这么上道,说会好好教训自家闺女,这事绝不会再犯,请他们看在他的面上原谅她。
他们是男人,也没想跟个女子计较,既然事情说开了,三人便走了。
叶尚书不要老脸,对三个晚辈说好话,心里也是憋闷的,他脸色铁青的回到书房,就见自家女正看着袁靖渊写的那封信,她愈看愈气,最后更是将它撕得粉碎扔到地上。
「你真是胡涂!你是嫌你爹的官做得太大?」他也怒了。
叶樱樱委屈不平,泪如雨下的对着最疼爱她的爹告状,「爹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替他想方设法,要他让那贱人当妾,他的名声也圆了,他却答我『有官就丢糟糠妻,正妻成了妾,这还有名声可圆』?我说他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如果他有一个有靠山的妻子,他却说『这事不需叶姑娘费心,袁某觉得内人极好』。」
叶樱樱不吐不快,将近日她到户部与他的对话全说了——
「袁公子已有官职,由妻子在外营生赚钱,好似养不活她似的。」
「内人赚钱一是为趣,二是为我与她有的家付一分心力,不说市井小民,就连皇帝也有皇家产业,勋贵世家也有私人商铺。」
「就算她是个好的,善良又坚韧,然而,学识不够,出身卑微,怎能当公子良配?」
「叶姑娘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敢问,若无其它的农工商,不论尊卑,人人都能有所依有所食?」
说到后来,叶樱樱更觉得胸口发疼,她向父亲哭诉,「他为什么就是不懂,我是为他好呢?」
叶尚书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突然走出书房,唤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进来后,冷声道,「将大小姐带回她的院子,禁足一个月。」
「父亲,为什么?放开我!我要找娘!」叶樱樱要挣脱两个嬷嬷的手,但她们是叶尚书这边的人,根本不听她的话。
「一个月后,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如果再想不通,那就再禁足一个月,直到你明白为止!」他额冒青筋,火冒三丈的道。
文德郡主在外串门回来,一听女儿被禁足,马上就来找丈夫理论,但在清楚宝贝女儿做了什么后,她也明白事情轻重,不再跟丈夫争论,而是去开导女儿,踏进女儿的闺房,见到被女儿砸得一片狼藉的屋子,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这天底下好男子甚多,她样貌家世都好,何必纠缠一个有妇之夫。
如此仗着家世恣意妄为,不只替自己的名声抹黑,更会害得叶尚书被扣上一个擅权欺压百姓的罪名,整个叶家搞不好都得赔进去。
但这番劝说反而惹得叶樱樱更加愤怒,她根本没把母亲的话听进去,只想着如何对付焦黎儿。
【第十一章与刁蛮千金交锋】
焦黎儿的点心铺在前阵子歇业三日,再重新开店后,便订定了新的开门时间,每日仅开门至中午,所有点心数量都有定额,一日也只提供十款点心,并与所有供货店家订定买卖合同,几日就得提供多少食材,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若卖家无法准时供货,就得付出十倍违约金。
生意稳定后,焦黎儿又雇请了两个帮手,这两人都是常客,家境小康,想学一手功夫,焦黎儿不藏私,能教的她都教得仔细。
店内人手一多,她也让自己跟陆晓山夫妻排假休息,他们有孩子在宁安侯府当差,放假就能去看看孩子,她也不那么累。
先前的供货问题,袁靖渊已向她坦承,一切都是桃花惹的祸,她没放心上,还做好了准备,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女子心仪他,而来找碴。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随着袁靖渊当了官,京城各家邀宴也跟着多了起来,她偶尔跟着去,就能看到很多美人儿见他俊朗的模样,连路都快不会走。
时间飞快,转眼入秋,这一日,秋高气爽,一辆辆马车络绎不绝的来到宴客的和宁伯府的门口、众人下车后,被迎进府内,男女来客一直走到园林入门,才各分一边。
然而,其中的袁靖渊还是太过耀眼,不少姑娘都羞答答的望着他,直到身影瞧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往庭园里去。
园里布置美轮美奂,摆设宴席,另一方,还有伶人演奏丝竹,宴会座次自然是依身分地位来安排的,因而焦黎儿就被排到最后临门的位置。
这些内院管事婆子等等,个个眼睛雪亮,知道谁该好好伺候着,毕竟拿到手的赏银可不一样啊。
来客中,就数靖王妃最尊贵,她头戴朝阳凤冠,二一袭红锦服,整个人看来艳丽雍容,风采非凡。
由于袁靖渊曾跟焦黎儿提过,靖王曾在他求师时指点方向,因而在得知靖王妃也对她的点心青睐有加时,她还特别送去靖王府几回,两人自是认识的,但在这种场合,她也只能向她行个礼,毕竟她身分太低,而围在靖主妃身边的不是高门贵女,就是那种有诰命的妇人。
衣香鬓影,众人言笑晏晏,相当热闹,随着赏花人群散开,也有男子进入花园。
焦黎儿也跟着几个小姐赏花,虽然她比较想回家试做新糕点。
她才刚走神,突然有一略带尖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男子读四书五经,女子要讲穷德容言功,女诫女四书更是闺阁中该阅览之书,就不知袁夫人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