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境界(韩小蕙)(4)
当然也还有下面的解释,即密宗无上乘是“以欲制欲”的修道法,所谓以淫欲为除障修道之法,实际上是密宗行者思维中的“欲界天人生活”的秘密化,如《大日经》就直言不讳地宣称:“随诸众生种种**,令得欢喜。”这倒多少使人感到威严冰冷的神界,居然也有了一点人间烟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可惜在这里,女性又是作为供养物而出现的,《大藏经》中所谓“爱供养”也就是“奉献女性”之意。唉,这个话题已经太古老了,说来,中国女性乃至全世界古往今来的女人们,根本就不怕奉献———她们已经海枯石烂地奉献得天荒地老往事越万年。花儿一般、风儿一般、玉儿一般的女子们,悸怕的忧郁的伤怀的饮泣的血泪相合流的,只是幽谷空悲鸣呀!
因此,我倒宁愿给印度教的“性力派说”一些肯定。性力派是印度教湿婆派的分支,该派认为破坏与温和都是女神的属性,宇宙万物均是由女神性力而生,因此,把**的放荡视为对女神的大敬,以性行为为侍奉,作为崇拜女神的仪式之一。这种宗教原本被佛门视为邪魔邪道,后来被后期密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去伪存真,推陈出新”,再配以佛教义理,竟也渐渐地形成一个派别,修成了无上瑜伽密的所谓“乐空双运”双身修法。我搞不懂什么“密”,什么“派”,什么“法”,也拒绝那些“性力”、“淫欲”、“放荡”的种种说法,但模模糊糊地觉得,“性力派说”倒是站在男女平等的立场上,给予了女性应有的尊重和肯定,用一句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也把女人当了一回人”,这似乎是千年万代、古今中外、人间神界、正典野教都没有的一个例外,由不得女人们不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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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欢喜”的究竟是什么?
特别不敢肯定的是———他们是否真的因“爱情”而欢喜?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追问清楚不可的原则问题,就向苍茫的大西北飞去,那大片荒寂落寞的芨芨草腹的深处,有一片小屋,里面住着一位老婆婆。或云:她曾当过女娲的侍女,又从婆罗门教修行过;到了我们这个时代,时逢大革命爆发,遂成为西路军的一名女战士,可惜部队被打散后遭遇蹉跎,做过豪绅的小妾、土匪的压寨夫人、兵痞的老婆、农会主席的相好、下放右派的情人……她经历的事情比大漠上的沙粒还要多,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秘密和经验,足可以写上三百部《女书》。
谁知她听完我的问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卖弄地向我伸出她的十个指头,问看上去是否保养得很好?“是的,是很好,非常之好。”我看见那十指依然白得发亮紧绷绷充满弹性就像少妇的手指一样珠圆玉润,心里禁不住暗暗吃惊。只听她背书似的毫无感**彩地干干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