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诡异噩梦
东子这厮一点矜持也没有,竟拉开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无奈只好坐到后面,看着瑶瑶将车开出了考古所大门,驶向了大路。
车速很快,可车里一点颠簸也没有,舒服的让我有些发困,东子不知道和瑶瑶说了什么,两个人笑得七倒八歪。我靠着车窗渐渐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意识被拉长,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
忽然觉得很冷,仿佛被推进了冰洞里一般,牙齿在嘴里一个劲的打颤,耳边嘈杂,有女人的声音,有孩子的声音,也有含糊不清的咕咚语,像是吟唱又像是呢喃,分不清,只觉得很吵很吵。身子动不了,眼睛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一样怎么努力睁就是睁不开,额头有一只手,那手很烫。
“回来吧,回来吧!”
耳边响起这道熟悉的声音,和十五岁时那声音一模一样,轻柔的让我舍不得让它离开,又仿佛是母亲的轻唤,想要将我拉出这个冰冷的地方。
忽然身子可以动,睁开眼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眼睛看不清东西,什么也看不清,那些人和景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怎么也看不清,我想喊出声,可声音卡在喉咙。那深处有什么巨兽,它在唤我,我拼命的跑,那巨大的影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影子竟露出一张我不敢相信的脸:父亲的脸。
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深渊,空荡的绝壁回荡着我的嘶吼,迎面快要碰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我顿时醒了。睁开眼有四双眼睛看着我,东子的脸白得像鬼,瑶瑶眼睛也红了一圈。
“茴子,你小子吓死我们了!”
见我清醒过来,东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脸上的惊恐还没有撤去,眼睛里满是后怕。
“我怎么了?”
砸了砸涨哄哄的脑袋,我一骨碌坐了起来。
看了一眼车窗外,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潘家园大门口,只是瑶瑶将车停在后面,只能远远看到潘家园那几个大字。
刚刚做的梦和昨天晚上做的梦有点像,都和父亲有关,那个被割鼻的黑影和刚刚的巨兽影子都长着和父亲一样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和我们这次去血岭有关系吗?
“怎么了,你刚刚自己掐自己脖子,嘴里念叨着:我不是,我不是,眼睛猩红跟那个恐怖电影里的怪兽一样,差点没将我和瑶瑶吓死!”东子一边说,一边自己示范我刚刚梦中的样子,只不过这厮长得实在是太喜庆,我顿时笑了起来。
“你小子还笑?”
“东哥,不是茴哥不给你面子,只是你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我一看你我就想笑!”瑶瑶捂着笑疼的肚子,替我辩解道。
“没良心的家伙,老子的心情都被你们搞坏了!”
本来还一脸担心,被我和瑶瑶一搞子顿时垮下脸,扭头便下了车,气哄哄的往里面走。
我知道东子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便和瑶瑶下了车追上东子。
潘家园里的老玩意很多,真假混在一起,要是眼力不好的新人一进来保准转两圈就晕头转向,而且做假最多的要数字画了,这些东西要考每个人的真本事,一般刚入门的新手一般都会栽在字画上。
这说的好是没眼力没阅历,说的难听点就是缺心眼,寻常人一般不会来这碰运气,毕竟鱼龙混杂,再有眼力的老手都会看走眼,更不用说其他人。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和东子只看不卖,有时看准了一件东西刚要下手便被旁人盯上,可之后有人和货主暗中抬价,非得要榨出肥腻的利润才肯脱手,原本我们买东西是看心情,可心情被破坏,便不想买直接走人。
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上次五爷就是因为这个胖揍了一顿东子,我被小癞叔结结实实骂了一通,自那以后我们很少出手。
每次来就是看一圈,觉得无聊便去五爷的铺子喝喝茶,逗逗蛐蛐。五爷见我们再也不惹事了,便稀罕我们去店里,有时东子讲荤段子,五爷笑而不语,对于东子近来的表现很满意。
进了大门,我们先去五爷那晃荡了一圈,十分钟后便去了瑶瑶她那朋友那里,刚进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我和东子微愣了一会,异口同声的喊了那人的名字。
“刘哥!”
原来这道熟悉的身影是刘川,自从那天我们三个人喝了酒后便亲得跟亲兄弟一般,刘川还说要跟我们一起去血岭,当时导师说要带人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川,看东子的反应我们是想到一块了。
“东子,茴子,你们怎么在这?”
刘川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在这,连忙放下手里的那件藕蜜色八棱瓶,抱了抱我和东子,脸上满是惊喜。
“我们是给朋友看东西的,你也会知道这里生人会被宰,我和东子过来替人把把关,反正也没事!”我们站在外面的走道里,东子给刘川递了烟,并点了火,我们三便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吸烟聊天。
“刘哥,你怎么也来这?”
吸了一口气,东子扭头问刘川。
“我是替人跑腿的,有人定了一只藕蜜色八棱瓶,我寻思着这里应该有几个上乘的,便来找找,这不刚看了一圈,你们两便来了!”刘川靠着椅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东子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刘川:“怎么样,有掌上眼的么?”
“还没,这里的货水太多,不好找。”刘川吸了一口烟,愁眉苦脸道。
“上乘货确实不多,要不你去琉璃厂那边瞧瞧?”看到刘川皱眉,东子好心的建议。
刘川摆手:“那边我瞧了,价太高,不好压,况且要货的人给我的价低,我不能赔几个进去不是?”
东子点头表示认同。
我吸了一口烟,看向刘川。
这人看着和前几天不太一样,至于那不一样,我还看不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刘川见我看他,咧嘴笑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