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短袖(2)
妻子出差回来,他把处理枯树的经过说了,从此他们口中再没有“第二垃圾桶”的“戏语”,一个星期天他们还把家里所有该处理掉的瓶罐纸盒之类的给那人送去了一大堆,他们不收钱,那人却笑说:“是呀,你们不在乎这点钱,可我不想白要东西,为的是高高兴兴过日子!”那以后他们路过那收废品点,总禁不住要瞥一眼,对那人“长袖成癖”已经见怪不怪,但“他为什么总那么快活”曾成为他们餐后讨论的题目之一。
那晚妻子开车从飞机场接他回家。天已黑,一轮明月高挂天际。两个人都很疲惫。“咱们都该找心理医生。”“是的,我看都患了职业厌烦症。”他们有房有车有高工资有带薪休假,已经游过了新马泰正酝酿欧洲游,但他们仍然不快活。他们路过楼盘外的村子,对面来了辆三轮车,车上捆扎着高高的一堆废品,是那长袖男人,忽然那三轮车停住了,村边岔道上飞跑出一对小姑娘来,汽车也就停住了,汽车里的两口子清楚地看到,明朗的月光下,两个小姑娘大声地叫着“爸爸”,那长袖爸爸背对汽车,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的肢体语言却万分明显地书写着快乐幸福的字样……
“看见了吗?那一对姑娘的短袖裙衫?”不用妻子提醒,他脑子里已经在想:那高耸的短袖样式,跟菲律宾总统阿罗约的礼服一模一样啊……
这个圆月之夜以后,也许,这对白领双方的父母,有可能不再怕听到“丁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