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弑君
献王被匕首刺伤,半伏于地。
“……救驾!”
一行金吾卫瞬间从殿外冲了进来,分秒之中就将仍握着匕首的林珞擒住,拖向了帘外。
李炳被人从地上扶起,他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走到林珞面前,怒斥道:“林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皇上,刺杀本王,你可知道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声如洪钟,尤势而来。
林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炳,眼睛里充斥着一抹血色,这样的他就犹如一个嗜血的狂徒,极具威胁!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入了一个毫无还生的死局,被推进了深渊谷底。瞬然间,他手中那把染着鲜血的匕首脱离了掌心,如千斤顶一般落在了地上,匕锋上的光芒混着鲜血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内侍官和几名太医从殿外涌了进来,被眼前的情形吓得跪到了地上,伏身抖颤的问道:“王爷,这……这是?”
李炳则冷冷的看向候在一侧的李公公:“李公公,你说,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
李公公跪到了地上,身子低伏,双臂仍在隐隐抖颤,出声道:“奴才看到林大人……从袖中掏出匕首,意图……行刺皇上,好在王爷及时救驾。”
说罢,他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声音回荡在殿内,仿佛预示着阎罗王的死亡钟声。
林珞非常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就像是被困在一座牢笼中,只得任人宰割鞭打,完全失去了挣扎和辩解的能力,但他心里没有一丝畏惧和恐慌,只是不明白:“为何这样做?”
“这句话,该是本王问你才是!”李炳眯着诡异的眸子,盯着他投射过来的视线,一脸狰狞的问道,“林珞,你为何要做这般蠢事?“
此刻,林珞感觉自己被推进了黑暗的深渊里,身体正在不断地往下坠落,失重感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只看得见眼前如幻的人影在晃动闪过,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林珞弑君,押入大牢。”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带出养心殿?又是如何被关进刑部大牢的?
深夜的牢房里冷得刺骨。
林珞坐在草席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裳,他仰头看着墙上那扇冰冷的铁窗,外头仍大雪纷纷,密密麻麻的雪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如同波澜荡漾的水面泛着光泽一般晶莹闪烁,虚实虚幻。
他沉下心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快亮了,才终于想明白献王此举的目的,真是恍然大悟……
很快,林珞刺杀皇帝一事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人们议论纷纷,各种揣测。
温次知道后,立刻赶去刑部大牢,可献王有令,任何人都不准见林珞,温次差点要拔剑硬闯进去了,幸好被陈子堂和萧木生拦住,等他冷静下来后,立刻快马加鞭赶去宫中,请求面见皇上。
可人还没到太极门前就被金吾卫拦了下来。
李炳从人群中走出来,手臂上缠着绷带,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迫人的气势,眼神中更是充斥着对权势的渴望和把控,他走到温次面前,薄唇勾起,笑问:“温大人这么着急进宫,所为何事?”
温次焦急,拱手道:“臣是为林大人入狱一事求见皇上。”
“哼!林珞他意图行刺皇上,又伤了本王,犯的是死罪,谁也不能替他求情,温大人最好清楚现在的局面,不要将自己也置身到囹圄中。”
“我不信林大人会行刺皇上。”
“难不成本王冤枉了他?这手臂上的伤难不成也是本王自己刺的?”
“王爷……”
“温次,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一再为林珞开脱,本王就当你与他是同谋,一并定罪!”李炳面露狠厉之色,警告道。
温次看着拦截在眼前的金吾卫,心里清楚自己闯不过去。
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珞落得一个弑君的罪名,便说:“我要去见皇上,这当中必定有误会。”
李炳已经没了性子:“本王已经说了,林珞弑君,以下犯上,是死罪!谁敢替他求情,就以同罪一并处置!你既然冥顽不灵,执意要为他辩白,如此黑白不分,又怎能担当起大理寺少卿的重任?”
“……”
“如今父皇病重,朝中事物一切都由本王处理,现在本王下令,革去你大理寺少卿的官职,永不准入大理寺衙门!”李炳大袖一拂,掷地有声。
其实这段时间里,早有准备和预谋的李炳已经全权把持朝政,加上文帝重病不起,那些懂得审时度势的大臣们纷纷倒戈相向,开始暗中拥立他为新皇,而历朝历代,新帝要坐稳皇位就必须铲除异己,阻绝一切可变因素,所以,李炳既然已经拿林珞开刀,自然就不会放过温次。
而温次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心有不甘,又为林珞的处境着急,可他要是反抗,亦或是硬闯到养心殿去见皇上,恐怕会以谋逆的罪名被处死在太极门前。
金吾卫得令,将他强行逐出宫外。
此事一发,导致整个大理寺都暴动了,集体卸甲要为林珞和温次请命,好在还有一个萧木生在,他与众人分析时局,将这场暴动暂时压了下来,先静观其变。
梁启之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同样赶去了刑部大牢,也同样被拦在了外面,随后赶紧去跟被刚刚革职的温次汇合。
“这到底什么情况?阿珞怎么可能行刺皇上?”梁启之急得直拍桌。
温次捏着拳头,脸色泛青:“我倒要问你,这几天你都跟林大人在一块,他怎么突然进宫去了?”
梁启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大人已经查实了当年安王府的旧案,所以进宫……是为了向禀明皇上真相?”
“不然呢!他进宫还能做什么!”梁启之说,“虽然我还没弄懂真相到底是什么?可阿珞绝对不会行刺皇上,这是大罪,罪可致死,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