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摄政王 名扬中外(4)
关于汪精卫一案,有人主张应处以极刑,民政部尚书肃亲王善耆则认为,现在正推行立宪,革命党不只汪、黄二人,若来一个杀一个,冤冤相报,何时可了,不如从宽处理。后摄政王也批谕:“我国正预备立宪,该生等系与政府意见不合,实不知朝廷轸念民庶情形,宜以渐进,徐图改良国政。该生等躁急过甚,致陷不轨之诛,日后当知自误也。此与常罪不同,为国罹罪,宜从宽典。”4月29日,宣统皇帝发布上谕:“汪兆铭、黄复生,
着交法部永远牢固监禁,罗世勋着牢固监禁十年,余依议,钦此。”30日汪精卫、黄复生由民政部内总厅解往法部监狱(北监)关押,开始了铁窗生涯。
对汪精卫等人的被捕,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甚为惋惜,并立即组织了营救活动。5月4日,孙中山在致美国芝加哥同盟会员梅培的信中,对汪之被捕,表示:“吾党失一文武全才能员,殊深痛惜也。”6月5日,在致纽约同盟会的信中又说:“精卫君往北京,身入虎口,欲有所图,不幸事败被拿。昨日得接香港汉民君来电云:‘精永禁',盖精卫君已被虏廷永远监禁也。虏之不杀,想有顾忌而不敢也。”7月20日孙中山致函吴稚晖,请设法营救汪精卫。1911年3月20日孙中山致函吴稚晖,告汪在狱中状况,并云已派人去北京营救。胡汉民初闻汪精卫被捕,以为必死无疑,极为悲痛,特为诗悼之。其诗云:
挟策当兴汉,持椎复入秦,问谁堪作釜,使子竟为薪。智勇岂无用,牺牲共几人,此时真决绝,泪早落江滨。
此时,喻培伦和陈璧君已到达日本东京。他们从报上得知汪精卫和黄复生被捕的消息。陈璧君那时正在和汪谈恋爱,一听到这消息,气急败坏。她不讲到日本购买炸药器材是大家的决定,是图再举,而破口大骂喻培伦是胆小鬼,出卖同志,临阵怯逃,见死不救等等。少数不明真相的革命党人听了陈的话,也纷纷指责喻培伦,甚至疏远他。喻培伦忍辱负重,不愿和已经丧失理智的陈璧君争执。对于汪、黄的被捕,他也感到内疚,想到自己参加革命以来,几次重大行动都没有完成,也没有血染沙场,作为一个革命者,是不能原谅这种没有结果的失败的。因此,他对于不明真相的革命党人的指责没有进行解释,将委屈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后来,他对吴玉章说:“谁怕死,将来的事实是会证明的。”
喻培伦烈士遗像。
1911年4月,喻培伦参加黄兴等领导的广州起义,身背炸弹筐冲锋在前,勇猛顽强,因身负重伤被俘。临刑前,他慷慨激昂地宣称:“学说是杀不了的,革命尤其杀不了!”凶残的清政府用灭绝人性的“大辟”处死了喻培伦。
喻培伦烈士生前的亲密战友、革命家吴玉章同志,为纪念喻培伦烈士死难五十周年,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当时年少正翩翩,慷慨悲歌直入燕。几尺电丝难再续,一筐炸弹奋当先。成仁烈迹惊环宇,起义欢声壮故园。五十年来天下变,神州春色满人间。
吴玉章对二人只能好言相劝。陈璧君再三央求吴玉章去北京,设法营救汪精卫,吴玉章答应了她的要求。不久,吴玉章从日本经过朝鲜,潜入北京,住在他姐夫家中。那时,曾醒有个弟弟叫曾季友,在北京经商,吴玉章通过他打听消息和联络同志,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也没有想出好的营救办法,原想组织人劫狱,实际上无法做到。吴玉章的姐夫素知他参加了革命党,又见他行动可疑,不管他同意否,先替他买好车票,然后骗他上了火
车,去了上海。为了筹措营救汪精卫等人的经费,陈璧君、黎仲实由日本来到新加坡,见到胡汉民、赵声等,大家相对落泪,遂去槟城筹款,胡汉民召开同盟会分会会员开会,大多冷漠,气得胡汉民离会而去。卫月朗罄其私蓄相助,吴世荣、黄金庆、陈新政也多有相赠。陈耕基的第三如夫人也赠洋四千元。由陈璧君、黎仲实带此款去香港筹划,胡汉民和邓泽如再去新加坡设法。陈璧君、黎仲实到香港后,在九龙城外设立了一个秘密的营救机关。不久,胡汉民等人亦来,又吸收李佩书、黎德荣二女士参加。大家虽四处募集经费,但仍感不足。胡汉民曾在自传中回忆道:一日,陈璧君心血来潮,向大家提出:“营救汪精卫等人,无巨金则很难办到,近来又筹措无术,听说有人是靠赌博发家致富的,我们为了营救精卫兄,为什么不可以去赌一下,碰碰运气。”大家研究了一番,认为这也是个办法。于是由胡汉民带领,陈璧君剪发做男子装,与李佩书扮成一对青年夫妇,去了澳门赌场。澳门是东方有名的赌城,除专门赌场外,不少旅店也设有赌场,赌的方法更是五花八门。这些赌场都由黑社会所控制,他们相互勾结,从中捣鬼,外人是赢不了的,即使赢了,钱也很难带出赌场,外人进去只有输光为止。陈璧君和胡汉民等人根本不谙此道,不知深浅,贸然闯入,结果将带来的百金输光,狼狈而归,反而又增添了一份烦恼。过后,陈璧君又请黎仲实去日本设法筹款,黎找到吴玉章,提出:“请把你买军火的回扣给我吧!我要去救汪精卫。”吴说:“我为革命买军火,从来没有拿过回扣,并以拿回扣为可耻……这一次既然要救汪精卫,那就破例给你一些回扣。”当时吴玉章经手买军火款共六万元左右,按百分之五拿回扣,共计3000元,交黎带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