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16(1)
因为她也待在A班,就坐在我前面,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等于一个位置的宽度。
大概一个礼拜会有一到两次跟她一起吃晚饭,一个月会有一到两次跟她一起到图书馆念书,偶尔骑着机车跟在她后面陪她回家。
我以为距离或许会因为这些行为举动的靠近而靠近一些,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只是我不时遇见同班补习的同学跑来问我她的名字、学校、星座、血型、兴趣……最后,问题都会停在“有没有男朋友?”这个直接的问题上。
或许那些同学以为我跟她很熟,接近我就等于靠近她,所以我时常有些免费的饮料零食,甚至宵夜。
这对我来说,是痛苦的。
我压根儿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我只求我能每天安静地来补习,安静地坐在她后面,安静地看着她,安静地陪她念书、吃饭、陪她回家。
在补习班最后的两个多月,我的情绪始终处在临界点。
我会因为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吃饭而情绪激奋,我也会因为那些同学问我一些有关她的问题而心情低落。
这样的反复,在我为着联考而做最后冲刺的时期里,是一种折磨,像是一个嗜睡的人,每一小时叫他起床一次那样的折磨。
直到联考结束,大家忙着焚书灭籍、等待成绩单发布自己将落谁家的时候,我就很难找得着她,应该说根本找不着她。
我心想,随着补习班课程的结束,我跟她的缘分也就这样结束了吧。
子云拿到成绩单时跑到我家对我摇着头说:“有什么方法可以现在就把我给挂了,而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痛的?”
他的面色凝重、乌云罩日,他为他的成绩难过,虽然他表面上一副玩笑样。
“有,吃屎。”我胡乱一番地回答他。
填志愿的时候,他本着“母命不可违”的信念,第一到第四志愿分别是台大心理、中正心理、政大心理、东吴心理。
后来他上了东吴,眼和嘴歪了一个多礼拜,打击之大,连我看了都黯然。
而我在接到成绩单的同一天,也接到了她寄来的一封信。
我后悔先看了信,才拆开成绩单,因为那感觉像是一阵晴天霹雳之后,又下起一阵倾盆大雨。
距离,不再只是一个位置的宽度。
祥溥同学:
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好怪的,却又不自觉想试试看。
你考得好吗?虽然还没有接到成绩单,但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我是沾不上个公办大学的边了。
考完试到现在,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应着父母亲在联考前跟我的协议,来到了台北,开始我踏入社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