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19(2)
一九九九年,农历年前,好冷。
子云打电话来说,台中冷到让他想自杀。天生怕冷的他,一天到晚躲在被窝里不想出门,买了一大堆泡面裹腹。为了一堆毕业报告,他辞掉了两个家教工作,同时,也被他在一起近两年的女朋友给甩了。
我问他为什么会被甩?他都会摆出一副不提也罢的表情,然后点上一根烟说:“改天再告诉你,有机会一定告诉你,那讲起来太长了。”
Feeling也从台北寄来一封信,信上说她虽然已经在台北待了三年多,但还是非常不习惯台北的湿冷,冬天一到,一早出门上班简直是一种酷刑。
祥溥:
你没有在台北住过,你不知道这里的冬天像什么。
我觉得好奇怪,但又应该用神奇来形容。
台北与高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很近,同在一个台湾岛上,相隔也大概是三百多公里的距离而已,一个冬天一来,两个城市的温差为什么这么大?
是不是我太习惯高雄?我总会在早晨一个人缩着脖子、披着外套、搓着双手、快步跑进浴室梳洗时,想起三年半前在高雄的日子,那家乡的温度是怎么温暖着我的。
转眼间,来到台北已经三年半了,虽然时常回高雄,但每次要搭火车离开时, 我总会希望来一场暴风雨或台风把铁路吹断,或下大雨把铁桥淹没,那么我就可以在高雄多待一会儿,我就可以不必在意火车时刻表上规定出来的班车时刻,我得提早到火车站买票;我也可以不必在意票上的时间,是怎么样催促着我跑过月台地下道的。
在高雄的你,好吗?
每次在台北接到你的信,就好像看到一个朋友远道从高雄跑来看我一样的亲切,信里,你把高雄的气息寄过来了,可惜的是,你没办法把高雄一块儿寄过来给我。
你知道吗?在深夜提笔写信给你,感觉像是一个人在深山里漫步,我可以一路吱吱喳喳、东扯西落地不停说话,即使没有人陪我走,我还是会感觉到,你一直在听、一直在听、一直在听,我一个人在冰冷台北的孤单……
因为你就是那一座深山,真的!你像是一座山,一座谧静的山。
不知道我说这些你懂不懂,算了,那不重要!告诉你唷!我已经决定,我要找个好时机辞去我的工作,因为我想念书,我要继续念书。离开书本已经三年多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是不是退化了呢!
明年,你要来陪考吗?
快过年了!我先祝你新年快乐唷!
Feeling一九九九年一月十六日
每次我收到她的信,除了高兴之外,感觉还会分出一些地方留给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