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客房很暖,屋里还点了火炉,景夫人真是奇怪,每间房中都有个奇怪的火炉,点上木柴架起火了,屋里就暖和起来,地面也热,但是和一般人家的地龙不大一样。

炉火前一把躺椅,躺上去了,轻轻一晃,也是舒坦。

温暖,悠闲。

谢聿一手抚在胸口,似还能感受到那样的目光,笑意吟吟,眉眼弯弯,那微垂下来发梢上,还带着特有的馨香,恨不得这就……这就……

许是炉火太盛,烤得人耳根发热,头昏脑涨。

不多一会儿,院子当中,又听见顾今朝的声音,片刻就没动静了。

好像从未来过一样,谢聿闭上眼睛,连日的奔波令人疲惫,这般烤着火,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暖了起来,一动也不想动。

何老五站门口看了一会儿,也过来站了他的身侧:「景夫人这院子有些奇特,和一般人家不一样,我看着屋里摆设也有说道,单就这火炉,京中可从未见过,这么烧柴,那得多少银钱才能过冬。」

提及景夫人了,谢聿也是叹息:「得有这么好的阿娘,不然顾今朝如何能是这般性子。」

榻边还有薄被,何老五拿过来给他盖了身上,很是心疼:「世子舟车劳顿,这么赶着回来,想也累了,趁着这会儿,睡一会儿罢!」

这么暖烘烘的,的确有了困意。

谢聿身心放松下来,嗯了一声。

不消片刻,院子里又有动静,这次顾今朝的声音似近在咫尺,还带着些懒懒鼻音:「下雪天喝点小酒简直是人生快事,小心些脚下,这边,这边。」

谢聿蓦地睁开双目,才一偏头过来,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顾今朝侧立一边,四五个丫鬟都提着食盒,齐齐往这边来了,何老五上前迎住:「世子才闭眼歇会,这是干什么?」

今朝往里看了眼,笑道:「难得有机会给世子接风洗尘,想和世子把酒言欢,既是这样,那算了吧。」

她声音也不高,对着几个丫鬟摆了摆手,几人才要离去,谢聿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既然都来了,那就拿过来吧!」

顾今朝闻言大喜,让人提着食盒往里走。

全屋当中,当然是火炉旁边最暖,顾今朝到了谢聿跟前,伸手推了下躺椅,嘻嘻笑道:「世子既然醒着,那就劳烦动一动,屋里就这块最暖和,让人铺了地毯席地而坐才有意思。」

谢聿未动,回眸看着她:「就连吃饭喝酒,你也能弄出花样。」

今朝扬眉,伸手一让:「请。」

来之前,所有的想要教训她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别说是屋里这般温暖,就是外面天寒地冻,此时看着她眉眼,怕也是要笑出来了。

如沐春风,那漆黑的眸子里,只要有你,就与别人不一样。

谢聿起身,将身上的被子递给了一边的五叔:「好,那都依你。」

顾今朝将躺椅推了一旁,丫鬟们从房中拿出地毯铺好,将方形的矮桌并了两个放了地毯上面,食盒里面的菜都摆了上去,又有人送来了碗筷和酒。

今朝到火炉前面烤手:「阿娘好偏心啊,我屋里都没生火,光给点了地下的,还是你这暖和。太傅还说我是什么天生贵胄,我看他是花眼了,世子殿下和太子殿下才能称得上是贵胄吧,我呀,我也就一普通百姓,要是能有世子这般身家,那可早就阿弥陀佛乐死了,哪还能皱下眉呢!」

谢聿走上前来:「既然这么羡慕,不如换一换,你去世子府,我跟着景夫人好了。」

顾今朝想了下顿时笑出声来:「那可不行,我阿娘可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了,谁拿什么都不能换,别说世子府让我称王称霸,就是给我多少金山银山,都不能行。」

感情世子府在她眼里,连金山银山都不如。

她甚至还对着他眨眼,一本正经地像真事一样。

谢聿赫然失笑,这就坐了下来。

酒菜都摆好了,顾今朝跪坐一旁,亲自来给谢聿倒酒:「今日机会难得,也算个庆功宴吧,世子首战告捷,以少胜多,佩服佩服。」

谢聿学着她的口气,挑眉:「不敢当不敢当,太傅面前退考,顾今朝,你真是出息了,失敬失敬。」

今朝捂脸,将酒盏推了他的面前来:「世子才回来就知道了,看来以后是称不上同门师兄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提及退考一事,谢聿脸色渐沉:「我看你并没有觉得可惜。」

她坐了他的对面,对着他晃了晃酒壶:「过去的事了,不要拿出来再说我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忧明日愁,我当时当然知道可惜,所以正在自考,世子不必为我惋惜,我这样刚好,也知道以后要什么,现在不必强求。」

两盏酒都倒满了,顾今朝举起酒盏来,一脸春风。

谢聿满腹恼怒,因着她的坦然尽数消散。

她看得清自己,从来不做无用功,眸光微动,他低着眼帘瞥着桌上酒菜,伸手在酒盏上面轻轻摩挲。

不得不怀疑她特意来‘把酒言欢’的目的。

今朝再举盏相邀:「不知世子犹豫什么,今朝真心想结交,该不会是连个机会都不给吧?」

她眨着眼,恳切得很。

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谢聿更是从来喜怒无形于色,也举起了酒盏来:「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存在的,顾今朝从小在香酒当中长大的。

景岚不善饮酒,碰酒就醉,为此试探着让她喝一些,没想到今朝一下就喜欢上了酒的味道,各种酒各种喝法,若不是刻意控制着,不叫她多沾,只怕现在早就名声在外了。

二人饮尽一盏,今朝又来倒酒,她一手提袖,一手提着酒壶,真是一派风流。

谢聿定定看着她,目光浅浅。

院子当中略有嘈杂之声,二人谁也没有理会,不消片刻,来寻今朝的小丫鬟敲了门,说是穆家二公子来了,正找今朝呢。

酒壶微顿,顾今朝回头:「就说我今日有事,让他回去。」

不想让穆二参合进来,他性子直,酒品又不好,早早打发了好。

可惜那小丫鬟还未离去,谢聿已是叫住了她:「等等,既然来了,岂有不请进来的道理?让他过来吧!」

说着,他一摆手,何五叔已经明白过来,亲自去请了。

今朝:「……」

她手中的酒壶即刻被人抢了过去,谢聿亲自给她倒酒,动作之间,腰间佩玉叮当作响,那福袋隐隐半露在外,乍一看,红黄交错在美玉当中,更为锦瑟。

房门再动,穆庭宇随着何老五走了进来。

桌上只有他二人碗筷,谢聿倒是大方得很,叫了丫鬟过来,慢慢道:「再添一副碗筷,一盏酒。」

谢聿亲手倒了酒,递给了对面的人。

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雅。

和一些从小在泥巴当中摸打滚爬的人不一样,穆庭宇随着何五叔走上前来,心底真是五味杂陈。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顾今朝和谢聿各坐一边,丫鬟又拿了一副来,摆了旁边,就像他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多余人一样,少年挨着今朝坐了下来,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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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绝色妹有财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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