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乙第116号证(12)
“石头劈头盖脸地砸向我们的脑袋,砸向我们的手臂,许多士兵被打中。
“我站在城门口,拔出军刀,如果敌人出来,就斩死他!等了一会儿,一名敌人也没有出来。
“如果夺取城门楼的话,城墙就可以为我们所控制,一定要想方设法,夺下这座城楼!冲上去的士兵,都成为捷克重机枪下的牺牲品,有一位已攀登上城墙的士兵也被打死,这样,仅剩下三名士兵。其他或战死,或受伤。虽想到昨天夜里杀死许多敌人,但这样一相抵,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小队二十余名士兵啊,如果有五十名的话,也肯定会被打死。
在这里,可以说是命运吗?还是偶然?事实就是这样,首先是作为先遣队的一中队走错了路,如果一中队没有走偏路,那肯定是一中队遭受重创。
我们继续前进,听中队长说,我们没有从这里往前方向的地图,所以,对于沿途的情况毫无所知。
地形高低不平,向右遥望,看见了山峦。前面有一条宽阔河床的河流,河水浅而清澈,河沙极细,如同筛过似的。日头仍然很毒,火一样地照射着。我们从早到晚,终夜通宵,不停地走着,走着。在夕阳即将西沉时,突然传来命令:第五中队马上向前!我们立即风驰电掣般地向前急速奔跑,我们跟在独立重机枪队后面,这时,又接连不断传下命令:独立重机枪队向前!山炮队向前!步兵炮队向前!好像前面有相当数量的敌人,我们拼命地向前奔跑,在我们找寻本队位置,向前急跑时,太阳完全落山了。虽然我们大汗淋漓地赶来了,但仍然没赶上攻击时间。
由于发现敌人集结的大部队,遂开始发动攻击。夜幕中,更难找到大队的位置。我们正在想着今晚是宿营还是行军?听到了派出设营兵的命令。哎呀!太好了,那就能睡觉了!总算安下心来,大家都笑逐颜开。随即,我们与大队汇合,向宿营地急赶。
这是一座建有简陋城墙的村庄,我们赶到宿舍,在四分队看守的门房里,关着满满一屋子残敌。明天,这些家伙通通要被枪毙。还有一个被认为是娘子军的短发女人,这个女人二十二三岁左右,自称是卖淫妇。但我们不明白在这没有一个村民的村庄里,为何一个女人呆在这里?大概是化了装的娘子军吧?我们带上力所能及的粮秣,后方的运输已彻底断绝,所以,粮食开始匮乏。已经开始征集支那米来充作军粮了。幸运的是这座村庄有许多糯米,我们尽可能多带上一些。次日清晨又出发了。
走到第三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在冒雨前进时,又遇上敌人。炮击声、重机枪声在雨天里搅拌成一股激烈的疾风。三中队在右侧作为警戒,在麦田中前进,占领了某个台地。入夜,就决定在附近的村庄里住宿。
这一带种植着许多豌豆。在盛家有许多蚕豆,当时我们每天都在高兴地等待着能吃蚕豆的那一天,但未等到成熟那一天我们就出发了。因此,我们狠狠地大嚼起豌豆来。
第二天,改变道路继续前进。汽车道路到处都被拦腰生生地切断,敌人似乎被我们追得惊慌失措,到处肆意扔下大量衣服、粮食、各种器械等,弃甲曳兵,狼狈逃窜。他们用人拉车装载着各种物资,现在,敌人连这些人拉车都弃之不顾了。穿过这随处可见的丢弃物,我们继续前进。即使没有地图,也不会有什么事。这些丢弃物正好给我们指示着前进的方向。俘虏们都被反绑双手,带往本部。有两个娘子军士兵,脱下军服,穿上普通姑娘的衣物,用围巾包着头,藏起脸,骑在一匹马上。参谋长仍然身披军官斗篷。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酷热令人难耐。
前进,我们行进在最后的地点——高低起伏的地带,夜色已晚,第三小队受命担当独立重机枪队的护卫,比本部提前赶到村庄。
我们吃完饭,抽了一支烟。这时,只听轰的一声,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我们正纳闷时,听说是敌人的夜袭。我想这可没什么了不起的,按小队长命令:守候在城墙上。城墙下侧有一条宽广通道,这可不行,拆下来门窗遮拦着点儿。此时,独立重机枪队说是对城内进行扫荡,浩浩荡荡地进行着武装示威。辎重队由于在城外受到敌人袭击,难以到达目的地,请求在此宿营。敌人乘着夜色,在各处袭击着辎重队。
突然,有人喊道:敌人已经潜入城内!真是胆大妄为!他们是混在辎重队里潜入城内的。真是胆大的家伙,他们趁辎重兵雇用中国苦力,并借天黑之势,巧妙地混进城来。立即审讯所有进入城内的苦力,对没有被使用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捆绑起来。其中竟有一名身着支那兵军服的敌兵,也跟着混了进来。不容分说,全都紧紧地捆绑起来。城内也进行了彻底的扫荡。扫荡中又搜捕到一名敌兵。独立重机枪队的士兵一时气愤,用石头打破了这名敌兵的头部,另外一个人随手朝着其脸面、腰部狠狠地打去。敌兵摇晃着倚靠在树干上。
这个顽强的家伙,一声不吭,连一声呻吟也没有发出。在凶狠激烈的殴打面前,一直坚强地挺着,真是一条硬汉子。次日清晨,这名敌兵被拉出去枪毙。
苦力们一直在看着这一切,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呢?第二天,我们不再配属给独立重机枪队,回到大队,大队本部与中队同驻扎在一座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