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婚礼定在了一月后。
时间很紧,陈家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买嫁妆,发帖,酒席……有很多事都需要去办理。
m市的老习俗女方负责买嫁妆,双方既都是m市的人,自然遵守这个习俗。其实所谓嫁妆,也只是些新房零碎的装饰之物,外加家用电器之类。东西不贵重,可是琐碎。陈伊人跟着张倩容逛了几天商场,才将东西买齐全。
选好的东西直接送到了新房。新房是在m市,叶瑾柏早在半年前就将自己在m市东城区的一栋别墅装修完毕。陈伊人初到别墅时因为装修之事还惊讶了下。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回来?”她问。
“这不难猜,伊人,你是如此恋家的孩子,不论走多远,到最后都会回到家。”他抱着她,如此回答。
陈伊人静默,为他如此用心。
他对她如此用心,爱她若命,可是,她的心为什么有一处是空落落的?
尤其是随着婚期的接近,感觉周围的喜庆,她仿佛是分裂的。白天,她浅笑着迎接来自朋友们的祝福;晚上,她坐在窗前,呆呆发愣,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心情实难平静之时,她上三楼,去琴房寻找出当年陈宇轩送给她的第一把琵琶。
琵琶被放在柜子中,打开,没有半点灰尘,琴面,光滑如镜,好似经常被人拿出来弹奏一般。
她将琵琶放在腿上,调音。无意识地弹奏,曲毕,她才意识到,她刚刚弹的是《月光曲》,当年第一次听到那矜傲美丽的少年弹奏的钢琴曲。
她闭上眼,隐隐知道自己心中的空洞为何而来……
但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无力改变……
窗外,黑暗隐逸的树脚下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与树影几乎融为一体。车中看不见人,只看到烟火一明一暗。
借着烟火,能看到一张精致的脸,肌肤苍白如玉,空洞的眼神唯在听到琵琶声时才有一丝光彩流淌。
琵琶声止,停了好久。车子才启动,离开。
婚礼的前三天,陈伊人与张倩容将买好的床上用品拿到新房。主打床单是大红的,金丝暗纹。张倩容将床铺好,四周的喜字。加上大红的床单床套,新婚喜气扑面而来。
张倩容稍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将空间留给即将新婚的小夫妻。
叶瑾柏在书房写着婚礼的对联。他对这场婚礼异常用心,大到酒席的安排,小到家具上喜字的粘贴都是他亲历亲为。
陈伊人坐在床边,看着满眼的红,轻轻地抚摸着手下丝滑的被套。
叶瑾柏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站着,抬头看着墙上他们巨大的婚纱照。
照片上,他们皆是身着古装喜服。她对镜理妆,他为她戴钗,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叠。这照片拍的极好。令人见之,脑中不由会产生“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来。
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低地笑:“老公在此,不看人反而看照片,这是什么道理?”
“瑾柏,你说什么是爱?”轻颦着眉,她喃喃地问。
“对我而言,爱就是你。”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深深地看着她的眼说。
“我?”
“嗯!”
“如果……”她看着他,“我换了个相貌跟身体,你爱上的会是这个身体,还是换了个相貌身体的我?”
“哪会有这样的如果?”他凝神,“你就是你,身体是你的,思想灵魂都是你的……”
她的眼极快速地划过一丝悲伤,这个悲伤让他心一抽。
“伊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些年的相处,她一如当初那般恬淡从容,从未跟他吵过架,跟他无理取闹,恋爱中女子的任性骄纵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无可质问,他爱着这样的她。
可心底到底是有期盼的,期盼着她所有的情绪只为他一人而展,快乐的,幸福的,难受的,悲伤的……
现在,她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很明显,那个让她悲伤的人并不是他……
“没有……”
果然,依然是这句话。
他再次扬起一个笑,笑容却带着淡淡的苦涩:“伊人,虽然你即将嫁于我,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拥有全部的你,我感觉你的心里有一个角落是对我封闭的……”
怀里的她轻轻一颤,往后退,却被他抱住拥紧。
他抵着她的额,眼睛与她对视:“即便是这样,伊人,我仍然不想放开你,这辈子,你的丈夫只能是我!”话毕,强势而热烈地吻上她粉红的唇。
婚礼的前三天,他忍耐不了了。
他将她抱起,压倒在铺着大红床单的床上,雪白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晶莹若雪,让他身体的某一处炽烈如火。
她抓住他解衣服的手,狭长的眼儿水波荡漾,她摇头,盈泪:“别,你说过……”
这样的神情只会让他崩溃。
“伊人,我不想再忍了,我要你……”他沙哑地说,将她的手推至头顶,坚定而柔和地解下她所有的衣裳。
当疼痛席卷全身时,她咬紧了唇,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
他吮吸她的眼泪,轻喘,搂紧她,身下的动作越发激烈,无法控制。
她的泪更甚,身体的疼痛,心口的哽闷,让她无力承受。
什么时候结束……
这是她脑中唯一的想法。
一切恢复平静,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至怀中,轻抚她的长发,在她额头上爱怜地留下一吻。
“伊人,对不起,我太粗暴了……忍得太久,控制不住力道……”他柔声地道歉,“还疼吗?”
这一刻,他又是谦谦君子,仿佛刚刚那个狂野霸道的男人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闭着眼不说话,湿漉漉的睫毛耷在长长眼线上,说不出的楚楚风情。他喉间一紧,疲软的某处瞬间抬头。
“不说话……那我继续了……”他低沉地笑,亲吻她的唇,作势顶她。
她羞恼地睁眼,横他,半天挤出两个字:“色胚……”
他笑声更大,却没再动作,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拥紧她:“伊人,我爱你!”
即使,没有得到全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
她,是他的妻。
他,是她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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