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酒后真言

续:酒后真言

一转眼初六来到。

这一天,珍珠和越泽、翔宇、靖影都天不亮来到了曲琮的府中,越泽和翔宇在门口迎接宾客,珍珠和靖影张罗着迎亲的队伍。话说珍珠也没主持过这事,就请了个主事儿人全程安排,就跟现代的礼仪公司似的,人家叫准备什么,他们照办就是,倒也省了不少心。

眼看迎亲队伍也都准备好了,礼物啊人员啊都一一齐整,却久不见曲琮出来,靖影和珍珠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起走入正堂。

曲琮没事儿人似的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正喝着茶,旁边的桌案上放着叠放整齐的新婚服,有个水灵的丫头正细声细声的戏他换衣,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珍珠和靖影一前一后走上前,曲琮抬头看了珍珠一眼,开口就说了句:“这些日子劳烦哥哥嫂嫂帮我准备婚礼了。”

靖影从丫头手里接过衣服,左右看了看,说道:“新郎的衣服真好看,我和二哥,傲雪,这一辈子没有机会穿一次新郎服呢,你比我们幸运。”

曲琮手中的杯子一握,抬眼定定的看向靖影。

珍珠觉得气氛紧迫,连忙出言缓和,“曲琮呀,时间不早了,你快换上衣服,你得亲自去刘府迎亲呢。”

曲琮的目光始终在靖影身上流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深思片刻,他却是很乖的将衣服穿上了。

珍珠将大红花斜披在曲琮身上,低头系红绸的时候,听到曲琮低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嫂嫂。嫂嫂,我祝你幸福。”

珍珠的眼中瞬间一热,她努力的压下那热意,抬头强笑着说:“今天是你大婚,我该祝你幸福。”始终,无法自称嫂嫂,也许以后能习惯吧。这些天因为忙婚礼的事儿,她已无暇顾及自己内心的感受,此时,到了跟前,竟也有种说不出的苦涩。自己辛苦疼爱着养大的“小丈夫”,今天要送给别人了。

这时阿布和阿宝一起走进门来,喜盈盈地催,“阿妈,快点快点,五叔该走了!”

“好了好了!”珍珠又双手匆匆将曲琮的衣服整了整。

“哇!五叔这样好帅气!”阿宝头一回夸曲琮,终于让曲琮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抚了抚阿宝的头,“你将来出嫁的时候,比五叔这一身行头更帅气。”

“五叔,我是姑娘家,应该用漂亮。”阿宝鄙视之。

“行了你们别罗嗦了,快走!”阿布急不可待的拉住曲琮,就往外走。

珍珠和靖影随后跟上。

曲琮在众人的祝福和簇拥中,上了高头大马,阿布也坐上了后面的一匹,陪曲琮一起去迎亲,阿宝乖巧的站在珍珠身前,笑着大喊:“你们要快点将新娘子迎回家来啊!”

几声炮响后,迎亲队伍出发了,在主事人和媒婆的带领下,新郎倌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刘府的方向去也。

珍珠静静的望着两个少年的背影,暗暗低叹,他们都长大了。不知道曲琮的新娘子,那个刘小姐会是什么样呢?不求别的,只要她能对曲琮好,就可以了。

另一边,等待着婚嫁的刘婉仪已盖好了红头巾,凤冠霞帔的静坐在窗前。

两次的匆匆会面,印象深刻,心上人的一颦一笑都牵着她的心,她芳心暗许,魂牵梦萦,接到圣旨赐婚,原想着梦想成真,却不想柳嫣郡主的一席话,让她如陷深渊,连日来矛盾重重,反复思忖。对于状元郎的情事她虽半信半疑,但她回想一幕幕的相谈,还是极为深信他的人品,不管以前他心系于哪个,只要他婚后对她忠贞,她又何需为此纠结烦恼?

话虽这样说,她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忧虑。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些真假难辩的话,就放弃自己的追求,状元郎是唯一让她如此动心的男子,她绝不能错过。况且,皇上赐婚,也不容她反悔。

猛听得,屋外头咚咚的大炮响,刘婉仪心头一震,来到了!

“来了来了!婉仪,白家的迎亲队来了!”家嫂和丫头们一涌而入,七手八脚的帮她检查了下穿戴,搀着她起身。

透过厚重的红盖巾,上轿的一瞬间,她悄悄从巾下朝着那前方的高头大马上一望,影影绰绰间,她的心上人白曲琮挺拔的坐在上面!她抿嘴轻笑,她终于嫁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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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门外,越泽焦急的张望着,翔宇则是闷不吭声的忙里忙外,这是他们家的大喜事,自从那样迎娶珍珠,再也没有办过这么大的喜事,他还记得那天,虽然他是排二,没有大哥气派,可是他也是新郎,他欣喜若狂的和珍珠拜了夫妻礼,那天他偷偷的看了才十四岁的珍珠一眼,稚嫩的小姑娘让他第一眼就很喜欢,直到几年后珍珠长成大姑娘,来到他们家,曼妙的身段俏丽的脸庞,以前她对他的嫣然一笑,都让他神魂颠倒。

现在,小五成亲,这若是放在家乡,这个婚礼是不存在的。因为小五的特殊,在家乡也能理解为他另配佳人,可即使另外成家,也不可能这么张扬的办婚礼,最多就是新置办房屋和家用,一匹小马抬新娘子进门。

小五还真是幸运啊。

“嘀嘀哒哒……”一阵乐声由远至近,终于,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白府内一阵沸腾,媒婆丫环出门迎接,珍珠和越泽则慌忙坐到了主位上,准备受礼,长兄如父,反正他们这儿没长辈。翔宇和靖影则站在两旁,混在众亲友团中间。

新郎一道红带牵着新娘子入室,随着一声高喊:“一拜天地……”开始行拜堂仪式。

众人欢笑声中,新郎曲琮面容平静,一丝不苟的按规矩行礼。

珍珠拿眼细看新娘子,头上盖红巾,虽看不见脸庞,但是大略这么一瞄,身高比曲琮矮了十公分,正好,身段玲珑,举止优雅,果然是名门淑女类型。

“二拜高堂!”随着主事人又一声喊,新婚夫妻向着主座行礼。曲琮匆匆看了珍珠一眼,垂下眼帘,认真鞠躬。盖巾下的刘婉仪悄睨了身侧一眼,再抬眼望向前方,自从下轿,跟在新郎身后进入正堂,站在他身边,她心情激动,却怎么也感受不到旁边的人的喜庆,当听到拜高堂,她才敏感的思索坐在上头的人是谁,状元公的父母不在,此时上面坐的可是他的哥嫂?柳嫣说,状元公痴恋家嫂……难道就是这个么?

“新娘子,快拜呀。”媒婆在身侧提醒,她连忙回神,缓缓行礼。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系列礼节后,刘婉仪被牵着缓缓走向婚房,至此,她只能一个人呆坐在房内,等待着亲友团热闹过后,新郎来到她身边。

这一坐,怎么也得几个时辰。

从一早上的喧闹到现在的寂静,一切如在梦中。

不知多久后,忽然听到门口她的丫头春红说:“嫂夫人,你来了。”

“是呀,忙到现在,这才有空过来,你先歇会去吧,我陪新娘子一会儿。”话音一落,“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近,“弟妹!我是你的嫂嫂,坐了这么久饿了吧,我来给你送点儿吃的。”

刘婉仪身板一绷,原本快要僵硬的身体更僵了。她真想撩开盖巾看看嫂嫂是什么样的国色天容,能像柳嫣说的勾了那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的心。纵使不相信,却也免得不生嫉。

珍珠见刘婉仪不动,以为她害羞,就亲和的搬了椅子坐她旁边,轻声道:“弟妹,你今天嫁到咱们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家里头,目前就是我这个嫂子在主事,咱们的父母都在家乡,来不及参礼,等以后你和曲琮两个人,再回乡拜见他们了。所以现在在白家,你也不必拘谨,有什么就跟嫂子说,你放心,咱们家没有什么家规,我更是不会跟你拿小鞋的。曲琮是我们家的老幺,我们都很疼他,以后,你和曲琮相亲相爱的过日子,这就够了。”

刘婉仪听得珍珠一顿肺腑之言,心头的嫉妒缓和,秀眉微颦,不禁思索,是不是柳嫣乱说的?听起来这嫂子慈爱有加,不像是与曲琮有什么不伦之恋的感觉呀。

“别人家什么规矩我不管,反正由我在,我不能让你初来乍到的受什么委屈,你看,我让人专门给你做了几样点心和粥汤,你先吃点,离婚宴结束还有好一阵儿,你要是累了,先躺下歇会儿,曲琮过来之前,我会让丫鬟提前通知你的。”珍珠说着,将点心拿了一个,递到盖巾下边。

刘婉仪犹豫了下,这嫂嫂的话语不让人生厌,听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在关心她,心就更软了,于是伸出手,接过了点头。

珍珠见她接受了,不禁露出笑容,低了低头,也很想先看看这刘小姐长什么样儿,到底以后是曲琮的媳妇儿,长的好看点总是好的。

“吃吧,别怕羞,咱们家是平民出身,你可以尽量放松。”珍珠温和的望着她说,“老实说,弟妹娘家是尚书府,门楣颇高,能下嫁我们家小五曲琮,是我们的福份,我们一家人都会善待你的。曲琮从小在我膝下长大,没有阿妈陪在身边,总是少些关爱,以后,就拜托你好生照顾他了。若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请你多多担待。”

见嫂子话说的如此通情达理,刘婉仪做为刘府千金,也不好总以沉默相对,便相应的轻轻点了点头,细声说:“嫂嫂有心了。”

珍珠舒心一笑,这刘小姐的声音轻柔甜美,想来长相也必定可人,也难怪曲琮对她印象不错,愿意娶她。老实说现在,她心中也不苦涩了,反正自己不可能要的人,让他有个好归宿,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弟妹,你慢慢吃,我外头还得招呼宾客,就先出去了,咱们妯娌俩,明天再好好说话。”

“嗯,嫂嫂慢走。”刘婉仪欲站起身。

珍珠连忙按住她,“不必起来,你戴着红盖头不方便。”说完,转身,心情愉悦的走出门去。

到了外面,正堂里里外外一桌桌都坐满了人,珍珠不善于跟人应酬,就多让越泽和翔宇招呼人,特别是阿布,他现在在官场上熟了些,比阿爸叔叔们还老练,陪着曲琮高一声低一声的跟众友闲谈劝酒。

“珍珠,来。”靖影拉着她的袖子,让她坐到一处偏位子,“你忙活了一天了,坐下吃点。”

珍珠抿嘴笑着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开吃。

“去新房了?新娘子如何?”靖影问。

“挺好的,我觉得,应该会是个好姑娘。”珍珠满意的点头,抬头望向狂欢着的曲琮,眯眼感触,“现在曲琮终于成亲了,我的心事也了却了。”

靖影不语,他也应该如释重负的,可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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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来参礼的宾客渐散。

久坐在洞房内的新娘子已快成了化石,幸好,嫂子给送了膳食,不然,她现在一定又累又饿,更加难受。回想着嫂子的那些话,她不由怀疑,是不是柳嫣挑拨离间?可是,他是为什么这么做呢?为什么她又说她也恨白夫人呢?

正如何也想不通时,终于,门外响起来不太顺利的脚步声。她的心立即提起,是状元公来了?!

“状元公!”春红一声唤,更让刘婉仪惊慌。

“咣当!”推门声惊天动地,听这声音定是喝醉了,她紧张的捏紧了双手,将凤衣扭作一团。

曲琮跌跌撞撞的进门来,抬头,迷迷蒙蒙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新娘,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摇摇欲坠的站在她面前,他的目光焕散的朝床另一侧看了看,拿起喜秤,慢慢去挑新娘的红盖头。

刘婉仪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盖头蒙了她一天,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她就要再一次看到他,用妻子的目光看自己的夫君了。

然而,喜秤向上挑了挑,又突然无力的垂下,刘婉仪的心猛的一沉,这是怎么了?

“好晕……”曲琮努力的颦眉,想让自己清醒,他知道无论如何,到洞房的第一步,就是要揭开新娘的盖头,这件事他想要完成。但是不巧,今天他太……“开心”了,放任自己喝了太多喜酒,若不是阿布拦着,他比现在还要……晕。

他努力的将喜秤抬了一次又一次,却只觉得这红盖头重比千金,他无论如何都挑不起来,只挑到一半,还露出新娘的脸,他就无力的垂下手,最后,他也不胜其烦,只得将喜秤一扔,道:“抱歉,我吃醉了,我先……先歇一会儿。”说完,全身一松,就一头栽到床中央,趴到了软软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刘婉仪此时的脸全白了,她没想到夫妻一开始,夫君就给了她一个闭门羹!竟然连盖头都没给她掀开,这可让她怎么应对才好?

转头,红盖头以下,只瞧得他一身的红衣,直直的趴在了身边,耳边立即又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她不禁失落、难过,看来指望他醒来给她掀盖头是不可能了,身为新妇,她还要服侍夫君宽衣呢。

悲伤归悲伤,但是也得原谅夫君一天的劳累啊。

无奈的慢慢自己掀掉红盖头,眼前终于一片清晰,却禁不住的心凄,新婚之夜,她要自己揭开生活的开始,不过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与心中的男子成为了夫妻。目光轻轻顺着那片大红,落在那张让她心神荡漾的脸庞上,他睡在床铺上,紧闭着双眼,墨发绕过颈间,只看得到他高挺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

仅仅是这样一眼,也是瞧得出是那么英俊的少年呀。

胸口立即又被满满的甜蜜塞满了,状元公,我的夫君……微微倾身,她羞涩的伸出双手,摸向他的腰间,替他宽解衣带。

头上太沉,行动不方便,她转身将凤冠拿下,轻放到桌上,再转回身,坐到床边,轻轻推他,细声说道:“夫君……为妻服侍你休息。”

昏迷中的曲琮听到声音,随着她的手劲,半转了身,露出一张在痛苦中挣扎的小脸。

刘婉仪抬眼对上他的脸,不禁一顿。

“夫君……”是饮酒太猛了?一定很难受吧。刘婉仪叹了口气,继续解他的衣裳。

曲琮的眉心缓缓颦起,突然抬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刘婉仪一个激灵,脸庞腾的发热,“夫君……”

“……珍珠……”曲琮的薄唇轻启,哽咽着呢喃出声:“珍珠……我……好、好想你……我好痛苦……”

刘婉仪的手瞬间僵硬,冰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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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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