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隐私
十六年前,在郊区城隍庙的旧址上,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岁长的水灵灵的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小女孩和一个走起路来依旧晃晃悠悠的小男孩从这里走过。Www.
“小天,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妈妈抱着了?”中年妇女向怀中虎头虎脑的儿子问道。
“妈妈,我要嘘嘘!”小男孩挣扎着想从母亲怀中下来。自从他见过其他男人都是站着嘘嘘,就告别了家人的帮助,一个人迈着仿佛藕节一样的小腿,晃晃悠悠的随便找个地方自己吹着口哨,解决问题。
小天在家人的保护下,终于完成了嘘嘘,舒服的出了一口气,双手一张又回到了母亲的怀中。
地下,新旧城隍交接仪式正在进行,老城隍升任阎王。八抬大轿正在等待着他登轿,十方的太岁和城隍都来相送;新来的城隍正在接受着老城隍的嘱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孩随地小便,让即将升任阎王的城隍心中一阵发怒,阎王看看不到两岁的小天,迅速结束了交接,坐着轿子离开了这里,径直走向新的办公地点。
十六年后的冬季,在北方一个叫宣化的城市中,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将眼前这座平房的大门抬着扶手用力托起后向里面推着,口中向平房内亮灯的房间喊道:“姐姐,我回来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风很大。尤其这里是隶属于张家口这个传说中的风口城市,风就更大了一些。
“小天回来了啊,快进屋,饭已经做好了,我再给炉子里面加点煤咱们就吃饭。”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他亲切的说道。
饭桌上,沈胜天一边吃着一边对姐姐说道:“姐姐,学校又要开家长会了。这次是高三最后一次了。”
沈胜天对面的女生轻松地看着眼前的弟弟问道:“明天吗?告诉姐姐你在学校闯祸没有?是不是看黄书的时候被抓了,还是又跟同学玩一比六的英勇的战斗?”
沈胜天摇摇头说道:“没有,打架没意思,我已经不打了。黄书,看与不看都是一个效果,起不到任何一点效果。姐姐,药已经吃完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沈胜天冷静的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似乎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基本准则。
沈月欣看着眼前这个还有三个月就十八岁的弟弟,口中劝着:“小天,你要控制你的药量,你现在已经从四天一片发展到一天一片了。”
沈胜天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点着头......
第二天中午,沈胜天来到了区医院,站在基本上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买药的窗口向里面观察着,依旧是那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在忙碌着。
四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沈胜天,忍不住皱皱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接过他手中的钱后,给他开了三十片药,然后语重心长地向他说道:“小伙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壮阳药这种东西不适合你这个年龄的人食用,你好自为知吧。”随着又有病人来取药,女人停止了劝告。
沈胜天在周围众人的注视中,手中拿着药,抬头挺胸环视了众人一圈后,迈着自己自认为最潇洒的步伐,向医院外走去。
沈胜天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镇静,尽管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知道姐姐沈月欣一定在不远的地方正注视着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认为他必须要坚强。尽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假,而且他现在一定很做作,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回到家后,原本应该已经将午饭做好的姐姐果然没有在家。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沈胜天看看桌子上摆放的水壶,取过水杯向杯子里倒进了半杯水,轻轻地吹着。他非常讨厌喝水,因为水喝多了就要上厕所,而他却因为心中的难言之隐对厕所望而却步。
随着姐姐回到家,两人吃着姐姐沈月欣从外面带回来的食物,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于到了上学的时间,沈胜天向姐姐笑了笑然后说道:“姐姐,我去上学了,再见。”
沈月欣向弟弟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容挥挥右手。
沈胜天走出了家,迎着扑面而来的西北风,用尽全力蹬着脚下的自行车。头脑中回忆着他能回忆起来的一切:
孩子,男人要有坚定地意志,强壮的体魄,和崇高的理想。这是父亲说过的话。
小天,男人要有宽大的胸怀,要能承受各种各样的痛苦。这是母亲说的话。
沈胜天,有个小**,也就一厘米左右,大家快来看啊。这是六年前一个叫王军的同学说的话。
这位先生,真正的男人要能满足自己爱人的需要,当然包括生理需要,心里需要还有物质需要......这是一个专家说的话。
小天,别担心,姐姐会照顾你的,你估计是属于那种后发育的类型。这是姐姐说的话。
“唉,***,天下最倒霉的事情怎么被我撞上了!”骑在自行车上的沈胜天叹息了一声,扯着嗓子在大街上吼着。他的喊叫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三天后,家长会的现场,沈月欣从容自定的坐在弟弟沈胜天的座位上。在她的记忆中弟弟期中考试的时候所有的科目统一都是五十九分,期末考试的成绩是统一六十一分,没有一次偏差。这六年来都是全班最后一名,勉强没有蹲班。而且弟弟似乎有暴力倾向,不管对方多少人,都敢一个人往上冲跟对方打架。毫无疑问他已经成为学校反面典型。但是谁知道弟弟心中的痛苦,十七岁的男生又一个在两岁后就没有再长过的命根子。
面对这样的事实,她与弟弟都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面咽。
想到这里,沈月欣转头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一身绿军装,特大号的上衣,特大号的裤子,在这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里面独此一号。但是他脸上却挂着我很骄傲,我很自恋的表情,每当看到其他同学身上穿着的羽绒服,皮衣脸上总会流露出不屑的目光。毫无疑问,弟弟在努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尽管看起来非常假。
“沈胜天的家长,回家以后要让他把精力放在学习文化课上,毕竟他是文科学生,体育再怎么好也没有用。”班主任老师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沈胜天在学校一年多以来的全部生活,学习情况。
沈月欣点点头,心中充满了痛苦,但是脸上还要带着笑容看着弟弟。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父母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弟弟?一个从小一直都是全校第一的尖子生,在后面的几十次考试中总保持着期中考试五十九分,期末考试六十一分的人。
他不是学的不好,而是在用行动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只有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人物才能满足弟弟心中的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弟弟沈胜天的计算之中,否则天下怎么会出现六年不变的巧合。
家长会终于结束了,相比起其他的学生,毫无疑问沈胜天与他的姐姐成了一种摆设。随着家长会结束,姐弟二人离开了学校,沈月欣向弟弟说道:“小天,今天没让姐姐太丢人,姐姐决定奖励你,请你吃馄饨,现在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馄饨馅。”
来到了超市,沈月欣被沈胜天留在了原地,因为现在超市里的人太多,他怕自己的姐姐被人挤到。
沈月欣看着在人群中穿梭寻找买馅地方的弟弟,感觉到一阵鼻子发酸。单薄的身体带着很明显的营养不良;绿色已经被洗的有些发黄的军装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一举一动都会带动宽大的衣服来回逛荡,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看着沈胜天从卖肉馅的位置换到了买素馅的位置,不停用手垫着分量,取出了三次后带着笑容走了出来。
沈胜天与沈月欣两人走出超市,步行在街道上。沈胜天微笑的看着姐姐,手中拿着馄饨馅,说着回家一起吃馄饨的言语,形容着馄饨吃在口中的味道。沈月欣破天荒的允许弟弟今天喝点白酒。
夜晚,火车站的大钟连续敲响了十下,钟声顺着西北风吹到了沈胜天家的上空。劳累了一天的沈月欣已经睡去,她的卧室没有了灯光。沈胜天趴在桌在上,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写着:“这个冬天雪还不下,站在路上眼睛不眨,我的心跳还很温柔,你该表扬我今天很听话。我的衣服有些大了,你说我看起来挺嘎,我知道我站在人群里,特傻。面对我前面的人群,我得穿过而且潇洒,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特假。姐姐,我能看到你眼里的泪水,他们告诉我说女人很温柔很爱流泪,说这样很美。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要害怕。姐姐,让我回家,我有些困了,有些困了。希望明天不用再醒来,可以见到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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