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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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讨回娘亲嫁妆】

次日清晨,郁云慈无精打采地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愁眉耷眼的自己,半闭着眼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夜里胡思乱想没有睡踏实,作了一夜古怪荒诞的梦。

「夫人,舅、舅……少爷来了。」传画进来,尽量简要地说明情况。

她一听,半天才反应过来,传画口中的舅少爷是自己的便宜弟弟,郁全胜。

「他可是送我娘的嫁妆来了?」

「是。」

她微微一笑,眉眼开始有了神采。

梳妆打扮好,带着采青与传画一起去到前院。

郁全胜被安排在厅堂,院子里摆着十来口箱子,应该就是补齐的嫁妆。

其实说是一半,当然是不准确的,像什麽布料家俱,她不可能让将军府吐出来。若是那样,她的名声也会受损,别人会说她太过刻薄。

郁全胜的脸色也不好,很是没精神。不光是他,整个将军府里都没有一个脸色好的。

方氏丢了这麽大的脸,都闹到陛下跟前,虽然陛下没说什麽,可暗地里方太后和良妃都派人连夜出宫训斥她。她不敢再贪那些东西,纵使心在滴血,肉疼得要死,也还是把东西整理出来。

郁全胜望向郁云慈的眼神充满谴责和不满,这个二姊,嫁人後真像变了个人,和他们将军府离心离德,就跟仇人似的。

「你们去点点,看东西齐了没?」郁云慈懒得看他,一边派人去成国公府请那老嬷嬷,然後把单子递给府中的一个管事,让他照着单子清点东西。

「二姊,东西都在这里,一件都不会少你的。」

郁全胜本就有些书生意气,见她半点情分都不顾,只让人清点东西,心里越发不满,言语中便带着怨气,还有赌气的成分。

她笑了一笑,「少与不少,清点过後才知道。」说完,她闲闲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人忙活。

「二姊,你姓郁,何必做得如此绝情?」

「我是姓郁没错,但这些东西可不姓郁。我不过是拿回我娘的嫁妆,怎麽就绝情了?」

郁全胜深吸一口气,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他自小读圣贤书,明知女子嫁妆归自己支配,死後留给亲生儿女的律法,可他还是很不舒服,为了凑齐这些东西,娘连夜带人整理,熬得双眼通红,而且爹还说,那些铺子田产过去十年的利润全部都要还给二姊。

若真是那样,将军府就真的掏空了。

「二姊,大姊不日就要出嫁。如此一来,她怎麽嫁进钟山伯府?没有像样的嫁妆,她以後如何在吴家抬得起头?」

郁云慈被他这歪理气得快笑了,不愧是方氏养出来的儿子,纵使装出文人的清高,骨子里还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我娘的嫁妆,理应留给我一人。至於你们,有父有母,无论是嫁人还是娶妻,皆由你们的父母操心,与我娘何干?与我这个外嫁女何干?」

「你是姓郁的,你总不能看着郁家为了你一个人,我们全家都跟着受苦吧?」郁全胜很是恼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冷冷一笑,站起来,看着他,「父亲的俸禄既然养不起闲人,为何还要纳妾?他纳的妾,当然是他养,以前我娘活着的时候替他养,後来我娘死了,他又用我娘的嫁妆养着你们母子三人。当男人当到他那个分上,真够窝囊的。莫说是别人,我都瞧不起他!还有你们,你们有亲娘,你们的婚嫁当然是由自己的亲娘操持,你一个男子,心心念念我娘的嫁妆,还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惭!」

他被她的言语一激,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她眼神淡淡地睨着,虽然她不是原主,但一想到郁亮和方氏做过的事情,她就替原主和成氏不值。

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的嫁妆养着小妾及庶出子女,半点不脸红。没那个本事,装什麽风流将军,还想享齐人之福?还有方氏,占着别人的财产,居然一心想着谋害原主,好独吞那些东西。

一对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

「这样的道理三岁孩子都明白,枉你读了多年书,竟然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还敢来指责我不顾你们的死活!说白了,要怪就怪你的好爹,他一个没本事的男人,自己都是靠发妻养着,竟然有脸纳妾?再说你娘,只管生不管养,有本事生孩子,那就要有本事自己养,占着我娘的嫁妆,还千方百计想弄死原配的女儿,谋财害命,堪比蛇蠍!」

郁全胜被她突然发难弄得发懵,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在他的印象中,二姊永远都是跟在大姊後面,不爱说话,极听母亲的话。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就像不认识她一般,印象中又蠢又懦弱的二姊怎麽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真如母亲和大姊说的,二姊以前全都是装的?

「你……你居然出言不逊,肆意诋毁父亲和母亲……简直是大不孝!」

「父不慈,怎麽孝顺?至於方氏,那是你们的娘,在我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妾室,哪里配称为母亲。今日我话说到这里,就不怕你回去告状!」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郁全胜说着,愤怒得就想离开。

「慢着,东西还没有清点完,你若是现在走了,再少些什麽就说不清楚,恐怕你娘还会抵赖说东西全齐了。再者,还未验过,这些东西是真是假还不好说,这样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

郁全胜到底自诩读书人,好面子,听她这样说,就停住了脚步,也不再进屋子,就那样站在院子里,瞪着清点东西的管事。

她倒是随他,慢慢地坐下,品着茶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老嬷嬷到了,朝她行过礼後,便开始检验那些东西。

其实郁云慈心里有数,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方氏应该不敢再用赝品来糊弄人,否则再传出去,只怕宫里的方太后和良妃都要丢尽脸面。

事实正如她所想,此次送来的都是真品,她再三向老嬷嬷道着辛苦,让传画带着对方下去吃茶。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郁全胜昂着头,青着脸相问。

她接过管事递过来的单子,微微一笑,挑了一下眉,「东西没齐,布料家俱什麽的我就不提,权当是我娘可怜你们的。只照单子上来看,应该还有一块羊脂白玉双蝙纹玉佩以及两方上好的端砚,烦请你回去後让人尽快送来。另外,你爹曾夸下海口,要补齐过去十年间我娘铺子田产的出息,希望你回去转告,莫让我久等。」

郁全胜听完,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

那玉佩和砚台都在他那里,原本他还想着送东西来时顺便提一句,二姊必不会抹自己的面子,自己也不用把东西交出来。哪里想到,她冷嘲热讽的一顿训,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哪还有脸提这茬,心想着做人要有骨气,等下回去就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郁全胜一回到将军府,就把郁云慈的话原原本本地倒出来,直把方氏气得直呼胸口痛,脸色苍白,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而郁亮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就要离开。

方氏见状,忙挣扎着起身,「将军,您可不能把府里的钱财全部填上去……」

「不填进去,难不成让天下人耻笑我是靠妇人嫁妆养的?」他粗声粗气的,因为气愤,声音大得吓人。

「都怪妾身,妾身为何要做妾?不光是自己受尽白眼,还连累自己一双儿女。清姐儿马上就要出嫁,胜哥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将军,妾身从来没有後悔过……哪怕是别人都骂妾身,妾身也要和将军在一起……」

她拉着郁亮的袖摆,眼眶泛红,面容哀伤却深情满满。

郁亮见她这副模样,心软了一些,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被人嘲笑,脸色又难看起来。

郁霜清就坐在一边,阴着脸。自打知道自己要嫁去钟山伯府,她就天天摆着脸色,不知道是怨父母还是怨别人。

「爹,你不能不管女儿……女儿命苦,要嫁给那个无能的庶子,也不知以後会过什麽样的日子?若是连像样的嫁妆都置办不出来,伯府会怎麽看女儿?」她哭着与方氏一起拉着郁亮的衣服。

「嫁妆的事,不是你一个姑娘该担心的。你安心备嫁,我与你娘会替你准备妥当的,不会让你难堪。」郁亮扯了一下衣服,没有扯动。

郁霜清咬着唇,看向方氏。娘分明说得好好的,一定会让自己如愿,结果呢,不光是要嫁给一个庶子,就连嫁妆现在眼看着也没有踪影,这让她以後在吴家还怎麽立足?

哪府主母没有嫁妆傍身,偏生她的亲娘就一无所有,光靠父亲的那点俸禄以及娘这些年攒的东西,远远不够。

「娘,按理说您是出嫁女,虽然当初……但後来您成了爹的正室,外祖母为何没有补您一份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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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买计划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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