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颜色太深了些。

而且量是不是太少了些?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不是很多量,但比现在要多一些,且颜色要红一点。还有她自穿越过来几个月才来一回月经,着实有些不正常。

再者以方氏的心毒,怎么会让原主健康长大?越想她就觉得方氏做过什么手脚?古代一个女子生存的根本是什么?

是子嗣!

她不信方氏由着她嫁进侯府,会半点准备都没有。虽然书里一直强调原主和侯爷是没有圆过房的,但以方氏的为人,哪里想不到那个万一。

「京中可有什么名气大些的妇科圣手?」

采青听到她的问话,轻轻地摇了摇头,「奴婢不太清楚,等会奴婢去打听一下。」

她点点头,「问到了你直接把人请到府里来。」

采青应下,侍候她起身穿衣。

夜暮时分,一位老大夫上门。是京中千金堂的郑大夫,郑大夫是全城最有名的妇科圣手。宫里的太医专攻妇科的很多,其中有两位还是郑大夫的弟子。

寻常的人请不来郑大夫,景修玄回府后得知缘由,亲自派人去请的。

郑大夫进来时,就见锦安侯与夫人一起坐着,像是在等他。

郁云慈没有绕弯子,倒是景修玄有些不自在,这女人……虽然郑大夫是大夫,在医者面前不用忌讳。但她一个女子,言辞直接,半点不婉转……

好吧,不愧是他的妻子,行事单刀直入,绝不拖泥带水。

她伸出手,让郑大夫把脉。

郑大夫一探脉相,心里便有了底,「景夫人身子自小失调,应是常食寒凉之物,以至于血气虚亏,寒淤不疏。」

那就是宫寒了。

郁云慈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毒物之类的,慢慢调理就是。

「如何调理,还请郑大夫开个方子。」

「老夫倒是有一良方,只是景夫人寒气积年累月,不能操之过急。在子嗣上不能强求,一切随缘。若是调理得当,该来的自然会来。」

这话说得婉转,间接说她是不孕不育之体。

若是前段时间,她听到自己极难有孕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波澜。现在她决定与身边的男人共渡余生,两人膝下若是无子……

他是古人,在子嗣上肯定是传统的看法。

她知道的一些古代所谓痴情男士,若是妻子不能生养,一般都会由妾室代孕,留子去母之类的。

那样的事情,她接受不了。倘若他真的因为孩子而纳妾,那么,何不从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她下定决定,问道:「郑大夫,你有话直说无妨,我受得住。你就坦白告诉我,我还能不能生孩子?」

郑大夫可能是没有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白,眼神不自觉就看向了一旁沉默的景修玄。

景修玄眸色微深,道:「夫人既然相问,你直说就是。不光是夫人受得住,本侯亦能受得住。」

这对夫妻,都不是寻常人。

郑大夫想着,语气尽量委婉,「夫人自小应是吃了许多的寒凉之物,有些凉物相生相克,对身体极为有害。长此以往,亏空了气血,累及胞宫,伤了根本。若是按照老夫的方子调理,多则十多年,少则三五年,能有成效,改善体质,不再手脚冰凉。但子嗣一事最难预测,老夫不敢保证。说实话,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未遇到过夫人您这样寒气深重的女子。」

郁云慈轻轻一笑,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从别人口中听到定论,还是有些遗憾。

郑大夫名气大,接触的女子几乎全都是有头脸的夫人。凡是出身好些的女子,哪个不是自小调理,金贵着养大的。

所以自己这样的,就极为罕见了。

方氏根本就从没有想过给原主一条活路!

郑大夫常出入高门大宅,见惯里面的阴私。那方氏连弑夫通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败坏原配之女身体也不足为奇。

只可惜景夫人……

「夫人心且放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老夫曾遇过不少重病之人,只因日日开怀,最后逢凶化吉,安然终老。」

郁云慈感激他的劝言,他所说的事情在现代常有耳闻。

送走郑大夫后,再命下人们守在门外,厅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她暗自庆幸着,那日紧急关头来了大姨妈,若不然两人有过肌肤之清,再想划清界线就没那么容易。

「侯爷,刚才大夫的话您已知悉。既然我不能生养,万不敢耽搁您。我愿让出位置,自请下堂。」

这话放在昨日之前,她都不敢轻易说出。但是现在郁家没有方氏母女,没有郁全胜,只有郁亮。她即便是归家,也能当郁家的主。

世间之事,最难控制的就是感情。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还是不能抑制地涌起痛苦之感。一想到她要离开这个男人,从此形同陌路,犹如万箭穿心。

景修玄面带薄怒,在她的心里,自己竟是那般薄情寡义之人不成?

什么子嗣?

匡家都绝了后,他还会在乎景家?这女人莫不是觉得郁家的麻烦已清,她有了退路,所以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自己?

哼,想都别想!

「你想离开侯府?」

他的语气冰冷,每个字都像一粒冰碴子砸在身上。她甚至能听得见他磨牙的声音,「霍霍」地想把她嚼碎。

还有她是在谈自己不能生养的事情,他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对?

「侯爷,我不能生……」

「哦,那就不生了。」

他脸色稍霁,开始变得漫不经心,斜睨着她。

她微皱着眉,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生不生无所谓,他自会找别人生,自己只要愿意留下来,就还可以是侯府的夫人?

那怎么行!

她可不愿意变成一个日日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最终变成面目可憎的样子。

「侯爷,您可能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能生养,若是我留下来,那就意味着侯爷您也将不会有一儿半女。」

「嗯。」

她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幻听,这个嗯字那么随意。就好像跟他说的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他回答得也极为无所谓。

见她愣神,他再次出声。

「可。」

西边角架上的鎏金雕花香炉中香烟袅袅,闻之让人平心静气。另一侧花托底的灯台上的烛芯正烧得旺盛,上面罩着轻纱灯罩,晕出桔黄的暖光。

仿佛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她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暗香盈动的深闺夜里,一场天马行空的荒诞之梦。

而此时的场景,灯台香炉,雕花大窗,古色古香的多宝阁。这些散发着浓厚历史气息的环境,才是她原本的归宿。

就是他吧!

便是在现代,也极少有男人会不在乎女人不能生孩子,何况是古代。他愿意守着她一人,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的心像被滋养在温暖的泉水里,柔软舒服。她的表情似喜似嗔,眼眸像沁了水,脉脉地望着他。

男人依旧冷峻,深沉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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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买计划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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