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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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奚落站在院子里,整个院子上空飞满了栖蝶。他皱着眉头望着天空,一双美妙动人的玉手持着银针,谨慎地准备着。
“出来吧,来了,还躲什么。”百里奚落说。
“哈哈,百里奚落你有这么大的敌意倒吓得我不敢出来了呢。不如收了银针,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呵呵,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打伤的人渣不配和我聊。”
“不不不,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古成大事者,最不缺的就是大义灭亲之人,。父亲的牺牲将为夕若迎回新主人和全新夕若做出贡献,夕若的所有子民都将铭记于心。”空中传来的声音只有百里奚落听得见,他咬着牙望着满天飞舞的美丽的栖蝶,心中不是滋味。
“看来,尊主大人这一生做的唯一的错事就是放了你一条生路。”百里奚落不客气地说。
“你又错了,放我的不是他,杀我的才是他。”突然间,上官容易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亏的我活了下来,我回来就是要拿回我的一切,让他们偿还我失去的一切。我的脸,我的地位,我的荣誉,所有的一切。”
说着,那些栖蝶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人。他就那样凭空站着,像神明一样俯视着百里奚落。
“你想怎么报仇,不会只是愚蠢的杀戮吧?”百里奚落试探着问。
“不妨告诉你,杀戮必不可免。这要看死的是谁了。”
“今天你来这里,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吧。不知道你是来找钟乐嘉女,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嘉女,一个悲哀的还没有脑子的女人,和她母亲一样,一生悲惨。”上官容易慢慢降落到地上,对着百里奚落说,“我是来找你的。”
“我?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帮你。”
“就凭你在乎钟乐嘉女。你以为上次你偷看,我没有发现吗?你的功力还远远做不到静如松。我再告诉你,她的身上已经被我种入了栖蝶的卵。我想让它什么时候化茧成蝶,它就什么时候让你的嘉女痛不欲生。”
百里奚落抬起头看着上官容易,心痛得早已乱做麻。
“现在可以合作了吗?”上官容易嘴角勾起,像极了不正经时候的上官流溢。
百里奚落咬着牙,放下了手中的银针。上官容易得意地看着他,转身化作无数栖蝶离开了。
“你果然是爱我的。”突然,钟乐嘉女出现在了百里奚落的身后,“你居然可以为了我不仅放弃了那两位大美人,还可以放弃整个夕若。既然这么爱我,不去我们成亲吧!”
百里奚落看着嘉女依旧美丽且狂妄不羁的容颜,心却不知为何不再想要去看了。
百里奚落没有说一个字,他挥了挥绣满了白色牡丹花的衣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嘉女看着他突然间变得孤独的背影,眼眶里满满都是痛恨的泪水。
“我嘉女在你心中已经变得耻辱不堪,卑微不堪了。即便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也已经回不到同一条路上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我这一生本来就不是为你而活。”说着,钟乐嘉女撕掉了百里奚落送给她的丝帕,转身决然地走了。
那天,百里奚落在树后,她也是知道的。而且栖蝶的卵也是她同意种进自己的身体的。她已经疯了,为了恨,为了仇恨,她放弃了本来可以美好的一生,也放弃了如花的大好年华。
第二天,百里奚落去了上官尊府,看望上官浩荡。上官浩荡的伤正在恢复,似乎也不是太严重。
“我要上官浩荡的伤永远都好不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上官容易那天对他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
“上官,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上官流溢看着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有些好奇了。这家伙一向就是个妖精模样,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怎么今日里竟然变得心事重重了?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上官流溢不禁想起了季子汀的话,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了。
百里奚落意识到了失态,赶紧笑了笑说:“可不是嘛,人家常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以前我不信,现在嘛!”
“信了?”
百里笑了笑,没有接着说。他这哪里是一本难念的经,简直就是本不可念的经啊!
上官流溢也没有追问,随性地说:“前几日叛军想要与我和谈,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百里奚落想了想说:“上官少主想必心里有了答案。”
上官流溢点了点头,把手背到了后边说:“没错。不过,各人看法不同,集百家之长,或许更能有帮助。说说你的看法吧。”
“好,我觉得和谈不可取。”百里奚落说,毕竟他心里明白,这是个圈套。
“为什么?”
“若和谈是真,于百姓是福。若和谈是假,于夕若就是覆灭的大灾难啊!其实,叛军首领心中有恨,和谈极大可能是为了休养生息,或者偷袭。”
“恨?百里,你怎知他心中有恨?”上官流溢皱着眉头,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百里尴尬地笑了笑,说:“这叛军突然间起兵造反,必定有原因。而上官尊主对各大家族态度都很好,他并没有什么理由进攻,而且他不计较死亡,想必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势。如此看来,他进攻我们,最大的可能是我们伤害到了他,他才会这样做。”
虽然百里奚落这么说,可是这种理由毕竟牵强。上官流溢半信半疑地带着百里奚落在花园里散步,心中的疑虑渐渐加深了。
“百里,你我自幼相识,你的话我信。不过,你从来都不管这些。想不到,此番见解还颇有道理。”上官流溢应付着说。
百里奚落赶紧行了礼,说:“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了。”
“刚刚看了父亲,多谢你了。走吧,我还要好好请你在我这上官府里玩玩。”
“不了,”百里奚落马上接了话,“我府里也不得闲。昨日里,管家又接了活,说是要在十天之内订制三十匹绣有金花和缠绵鸳鸯的丝锦。关键是部分金花和鸳鸯还得我亲自上手。”
“哪里要的?还得请你。”
“钟乐高澜。”
“哦?本少主不曾听说他家有喜事,这么突然要这么多的丝锦?”
“听说这是钟高澜为他的女儿钟容卿准备的。前些日子,钟容卿看上了一个不知何许人也的男子,一心想要见他嫁给他。钟高澜为了女儿,费尽心思找这个人。这不,听说找到了,正准备喜事呢!”
什么!上官流溢被这番话惊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她心里明白,钟容卿看上的是她这个假儿郎,可是,她并没有以贾仁的身份与钟高澜见过面,更不可能接受婚事。那么,这究竟怎么回事?
百里奚落拜别了上官流溢,就回到了府邸。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仰头喝尽杯中酒。
这时,管家也进来了。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少爷,钟乐家主钟高澜想要三十批丝锦。要求您亲自绣花,十天内完成。”
“你说,什么?”百里奚落很是异,他与上官流溢那些话都是唬人用的,可没想到这刚到家就接到这样的活了。
“钟高澜要——”
“好了,不用说了。你下去准备吧,把需要我绣的地方空出来,花样也给我准备好。”百里奚落说。
“是。”管家下去了。
百里奚落却更加头疼了。
钟乐嘉女进来了,看着他的模样,竟然有些心疼。毕竟他一直都与世无争,无忧无虑。若不是为了她,或许他会那样子,阳光地活一生。
可是,她放不下仇恨。
“上官浩荡怎么样了?”她冷着脸问。
百里奚落揉着发痛的额角,摇了摇头。
“他的伤有三月就能痊愈。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钟乐嘉女知道他狠不下心来,忍不住催他。
“我不想杀人,尤其这人还是我最尊敬的长辈。”
“那么你是要我痛苦地死去吗?”
“不,我不想任何人死去。上官浩荡是,你也是。为什么非得弄得你死我活才肯罢休?”百里奚落的胸膛一起一伏,本来妖媚的脸庞上尽是悲戚。他在自己的袖口上绣着红色的蔷薇花,提醒着他,自己还是一个夕若人。
“奚落,我要走了。”突然,钟乐嘉女说着,她也同样悲戚地看着里奚落,仿佛已经死了心那般。
在钟乐嘉女起身的那一刻,百里奚落看着她已经暗淡的眼神,竟然不想伸出手去抓住她。
钟乐嘉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百里府邸。
百里奚落的泪水落了下来,他舍不得她,可是,现在她离开了,他的心反而轻松了很多。但是,揪着的依旧揪着,正如人们所说,藕断丝连。
“有情天雨滋养时,无情花落千百家。”百里奚落口中念着,手里还拿着针在一块红布子上仔仔细细地绣着一对唯美缠绵的鸳鸯。
这对鸳鸯他绣的时候最用心了。已经绣了一月有余,也不见完成。
毕竟,这是百里奚落为自己未来的新娘做的喜帕,马虎不得,也不肯马虎。
钟乐嘉女离开的这些天,百里奚落也去过几次上官府,看望上官浩荡,和上官流溢谈笑自若。
百里奚落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也让上官流溢放松了警惕。
那一天,季子汀也来了,他们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又是喝酒又是聊天,好不快活。
不过,他们已经无法相互交心了。
“百里,你说叛军最想要的是什么?”季子汀突然问。
百里奚落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战争,大多人是为了权力,土地,粮食。可是,这次的西方叛军却不求这些,你说奇怪吗?”
百里奚落点了点头。
“叛军中,西方叛军最顽强。其它的小批叛军基本上已经降伏了。只有西方叛军,哪怕损兵折将,也不后推半步。想这屠一梓也是个老实人,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上官流溢一想到屠一梓,就头疼。小时候,她见过屠一梓,还非常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男人。然而,再见,却要厮杀拼命。
百里奚落不说话了,他知道其中的原因,却不能说出口。
季子汀不怀好意地看着百里奚落,说:“季子汀不才,听到了些消息。据说屠一梓这么拼命全都是为了一个他爱的人,这个女人死了。不过,她的死却和百里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道,百里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百里奚落听了,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说:“百里常年足不出户,在家织布绣花,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上官流溢看着季子汀,又看了看正在喝酒的百里奚落,心里头堵得慌。
“百里,无妨。最近太忙了,我们三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好好喝一杯才是美事。”上官流溢说。
事后,百里奚落独自回去了。季子汀却没有。
他还生着气,坐在上官流溢的院子里。
“子汀,今日你那些话明显就在针对百里。百里这些天对父亲看望频繁,不会背叛夕若的。”
“正因为如此,我今日才会来喝这酒。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放松了警惕,让旁人有机可乘。”说完,季子汀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上官流溢看着季子汀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就回去了。
“来人。”
“少主。”
“上官岐儿,你去跟着百里奚落。随时告诉我他的动向。”
“是。”那人蒙着面,退了出去。
百里,子汀和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你的态度实在奇怪,让我不得不心生疑虑。我派人去调查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上官流溢看着皓月当空的美景,又想起了撒满月光的飞烟台和台上宛如天仙的人儿。
“是时候去看看她了。”上官流溢拿出了自己的面具,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宽袖衣衫。
容卿,你我两人同为女子,却惺惺相惜。今生,注定我上官流溢对不住你,以此假人来骗取你的感情。来世,愿当牛做马换取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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