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情人》三十九(2)
潘渊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思考着。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理想吗?”刘雪婷突然脸色绯红,充满期待地问潘渊。
“记得,那些儿时的梦曾如此真切而动人,我还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说我的理想是当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或哲学家,那个年代的孩子都被教育长大要成为大人物;读初中的时候,我开始觉得科学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便想当国家领导人,想当大董事长,或者医生;大学后,我开始认真思考我的未来,想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自由自在让自己支配的时间。现在,那一切都尘封在记忆里,像老家破败的老仓房墙角堆的戏服,依然那么光鲜,却无人敢提;因为它们已被无情的时间腐蚀,消融,只要提起,便成碎片。”潘渊说。
“如果重活一遍你还会走从前的那条路吗?”刘雪婷突然问。
潘渊认真地想了想,说:“会,我所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我当时认为最好最正确的,有些路是身不由己,但避无可避,你呢?”
“我或许也会,但我可能会选择对你好一些。”刘雪婷调皮地笑笑说。
“你知道吗?前几天和一个同学聊天,我们一个大学同学叫王祥的,得了癌症,因为没钱及时医治,去世了。”潘渊伤感地说。
“是吗?”刘雪婷黯然了。
“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生命。我记得祟良有一次跟我说,一个人无论他出身卑贱或富贵,无论是英雄或凡人,抑或是美丽或丑陋,最重要的是**和精神活得健康而独立,那样你才会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王国并自由自在。”
“‘没从良’是个极聪明的人,可是在深圳这个太过现实的地方,很难轻易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刘雪婷叹道。
“雪婷,你并不知道,他一直深爱着你!”潘渊说。
“不可能!”
“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潘渊淡淡而坚定地说。
刘雪婷沉默片刻,说道:“那你可知道何韵一直深爱着你?”
“我当她是好同学好朋友。”
“任何人都一样,不想接受的,不是逃避,就是装傻,要不就是漠不关心。”刘雪婷深有感触地说。
“不说过去了,想想我们的婚礼和小范畴,还有即将到来的旅行。”
“嗯,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范之勋的那一百五十万我一分钱也没动过,我希望找个机会把它还给他。”刘雪婷说。
“还给他?还给他不如留着自己用或是捐给孤儿院。”一提范之勋,潘渊就来气。
“那好,捐给孤儿院,以小范畴的名义。”刘雪婷说。
“好,你困了吗?我有些困了。”
“不是很困,我睡前喜欢听音乐,要不你帮我放一张碟吧。”
“好,哪一首歌?”
“Sealedwithakiss。”刘雪婷说。
尽管我们已说过夏季不相见
但亲爱的请答应我
我将每天把我的爱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之后寄给你
想想那将是一个寒冷寂寞的夏季
但是我将把我所有的梦装进信封
用吻封缄,寄给你以填补我空虚
我将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与你相见
无论何处一听到你的声音
我将奔跑着出来温柔地拥抱你
但是亲爱的你没有出现
……
潘渊轻轻将刘雪婷脸上的头发拨弄好,发现她已有了轻微的鼻鼾声,也许她太累了,他俯下头,轻轻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她像个梦中吃糖的孩子一样,轻轻地咂了咂嘴,便陷入更深的甜甜的梦乡。
春节前的一个周六,潘渊和刘雪婷的婚礼如期举行,婚宴临时设在一家风景甚好但并不十分奢华的高层酒楼里。吴崇良一早就把小范畴和他的养父母接到市内,除了他们几个最好的同学,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何韵帮他穿上了定制的小西装,小家伙不住地用手指着自己的衣服得意洋洋地“啧啧啧……”,跟着何韵赞着自己衣服的漂亮。大家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头发梳得光光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更好玩的是他一点都不认生,见男的就追着赶着叫“爸爸”,见女的就狂呼猛喊“妈妈”,逗得大家乐疼了肚皮,小东西刚开始看大家冲他笑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琢磨,久了也跟着大家笑,何韵问他:“小乖乖,你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