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民心态与悲惨下场(1)(图)
自清末鸦片泛滥以来,鸦片之害已经完全暴露出来,国人对鸦片之害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认识。一些吸烟成瘾的人,也对鸦片心存忌惮,不敢肆意妄为。如上海大亨杜月笙,虽然喜欢抽大烟,但他心中害怕鸦片危害身心健康,吸大烟时很有节制。一般的鸦片鬼,抽烟时饱吸一口烟,再喝一口浓茶,以水推之,使烟茶深入胃中。杜月笙吸烟时却绝不喝茶,而且一个烟泡抽二三口即扔掉,浅尝辄止。因此,虽然他有数十年的吸大烟史,但一点烟鬼的面容也没有,中毒较少。但是,这种吸毒者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吸毒者则为烟瘾所俘虏,为满足烟瘾,为所欲为,连生命也不珍惜。这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心态如何呢?
鸦片烟的吸食者男女老少、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他们中有的人是为了好奇;有的人是为了治病;有的人是为了显示阔气,追求时髦;有的人是听了父母之命,朋友的劝请,而吸上了大烟。大烟是一种具有较强成瘾性的毒品,一旦吸上一口,吸上一次,就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就难以戒除了。这时,烟瘾是一切的一切,其他都在所不惜了。
在内蒙古临河地区,有这样一个烟鬼。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老大不小的年纪。他到大烟馆吸烟,吸几口,就在床上翻几个跟斗;翻完了再吸,吸完了再翻。这在烟雾弥漫、喜欢静养的大烟馆里当然是怪里怪气的稀罕事。烟友们不解地询问原因,他直言不讳地说:这是从小惯下的。在他小的时候,父母亲溺爱他,让他吸鸦片,吸一会儿鸦片就让他翻跟斗,以此开心取乐。经常如此,日久而形成了习惯。等到长大了以后,一吸鸦片就不由自主地要翻跟斗,否则就过不了瘾,身子挺难受。因此,虽然偌大年纪,还要边吸烟边翻跟斗,让人白眼,遭人议论。为了过瘾,防止过不了瘾浑身难受,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依旧边吸食大烟,边翻跟斗。白眼就白眼,议论就议论,由他们去吧;过瘾要紧——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个烟鬼,烟瘾很大,家产卖了个净光,随鸦片烟飘出去了,以至于养活不了老婆。于是,让老婆和别人姘居,赚点小钱。老婆与姘夫在前炕一个被窝里睡觉,他自己在后炕上点上洋烟灯,心安理得地吸鸦片,还恬不知耻地说:“人各有所好,你们爱那个(姘居通奸),我就爱这个(吸大烟)。”为了吸大烟,他连起码的伦理道德、人格也不顾了;带上了绿帽,还振振有词,真是不知人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有些鸦片瘾者,肩削骨立,手无缚鸡之力,几成废人。他们看透了此生休矣,便无所顾忌地吸食。在抚顺烟馆“同乐楼”中,流行着这样的打油诗:
同乐楼,同乐楼,同乐楼上会烟友,喷云吐雾真“隐士”,不是隐士也风流;广成发,广成发,抽上几口瘾就成,怀抱烟枪入迷阵,人生如梦一场空。
在这首诗中,“同乐楼”、“广成发”都是大烟馆的字号。上半部,诗中写了烟鬼吸烟时的欢乐心情;下半部,则写了烟鬼们过足了瘾后,良心发现,回顾自己的处境,一切全完了,改也改不掉了,其心中的痛苦和无奈,也是令人心酸的。
然而,大烟瘾君子们也只是偶尔良心发现,当烟瘾来时,他们连抵挡也不想,还是赶快找钱去烟馆,“抽口大烟玩玩票,花烟馆里去买俏”。这样的人生,是很可悲的。
河南修武县焦庄有一烟鬼叫薛海勋,本是小康人家,但好逸恶劳,染上了烟瘾。最后,卖田卖地,一贫如洗。他的父亲为了使他戒烟,将他的衣服剥光,关在屋中,强迫他断瘾。但是,他烟迷心窍,顺口编了几句词儿气他老父,这几句词是:“吸大烟,真正好,家产全都挑光了,不种地,不运草,消闲自在多轻巧。”大烟已经使他丧失了理智,没有了田地,没有了收获,没有了生活来源,他还以为省力了,太好了。
四川自贡大烟王刘圣瞻,性嗜大烟,挥霍无度。后来,他父亲死了,母亲年纪大了,兄弟分家,一人得了一份很大的家业。他有的是钱抽大烟,也没有严父的管束,为所欲为。他受过教育,有自己的人生哲学:“好吃、好穿、好用,死了才值得。人寿几何!!”于是,大吃烟土,在自己家中仿成都著名烟馆“太平洋”的设施开办了供自己享用的烟室。“人生几何”,光阴短暂,自古以来就为只争朝夕的人们所认识,它激励人们抓紧时光,建功立业,名垂后世。孔子站在河边,慨叹时光飞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曹操则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诗句,都抒发着珍惜时光,有所作为的积极进取精神。“大烟王”刘圣瞻也知道人生短暂,时光飞逝,人生应当抓紧时光作点事。然而,他丑恶的灵魂、自私的心态,使他只能抓紧时光大抽烟膏,大吸鸦片。抓紧时光享乐,也是其他有烟瘾的人的共同心态。当时,有人作词形容瘾君子的生活和心态,词中写道:“终日无事只烧烟,坐也安然,睡也安然。日高三丈我犹眠,不是神仙,谁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