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华针
韩鸣意识昏昏沉沉的,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塞进了很多的棉花,一阵一阵的胀痛得厉害。
虽然大部分时间韩鸣都浑浑噩噩的,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意识便会清醒那么半刻钟左右。韩鸣起初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发现一个细节,自己脑袋清醒的时刻,就是体内无名口决的清凉气体自行运转到脑部的时候。
脑袋清醒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他根本无法感知外界,意识完全无法联系上自己的感官。现在他好像处在一片空白的世界,看不见东西,感觉不到东西,闻不到东西!除了天马行空的想些东西,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韩鸣感觉这种情况维持了很久,直到他发现脑袋中多了另一股气,这股多出来的气与他三个月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完全不同,这股气体不但粗大很多,而且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股暖洋洋的气体在韩鸣脑海中横冲直撞,而每一次冲撞,韩鸣便感觉意识一阵抽痛,就好像意识在被被狠狠的撕扯一般。韩鸣尝试去操控这股外来气体,但他发现这股气体压根不受操控,他尝试用自己无名口决修炼出来的清凉气体去对抗那股暖洋洋的气体,却是发现体内清凉的气体也压根不是那外来气体的敌手。
但随着这股气体的横冲直撞,韩鸣渐渐感觉到了自己对身体的操控正在渐渐地恢复,他渐渐的感受到了四肢的麻木无力,腹中火烧般的难受,喉咙因缺水火辣辣的痛,而且他也感觉到不仅脑袋中有那种暖洋洋的真气,他的全身上下都游走着这种真气。
随着那股真气的不断冲撞,韩鸣意识对身体的感知已恢复了大半,韩鸣猜测再有十多下猛烈地冲撞,自己就能在现实生活中睁开眼来,彻底脱离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就在这时,那股暖洋洋的真气却不再四处冲撞,而是安静的聚在了一起,随后如潮水般退出了韩鸣的头颅。
韩鸣愣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真气的冲撞会带来剧痛,但也正是因为这股冲撞,他才有了对身体的感知。结果这股真气来得突然,去的更突然,在最后就要建功的时候退去了。
可是出乎韩鸣的预料,没有了那暖洋洋的气体,他对身体的感知却是依旧在慢慢的恢复着,这让他又惊又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鸣意识渐渐恢复了与肉体的联系,也渐渐感知到了外界。
韩鸣清醒后第一感觉就是全身极为的难受,如果只是疼痛的话,韩鸣自问还是能忍受一下的,但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酸麻,并且只要稍微一动,这种感觉就成倍的袭来。
韩鸣虽然毅力颇为坚定,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的呻吟出来。
韩鸣隐隐约约听见有女子的声音,过了不久,他又感觉自己被喂了什么东西,再过了不久,全身上下的疼痛就消退了不少,至少可以稍加忍受了,但他的全身大部分都依旧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和嘴巴能稍稍动一下。
韩鸣斜着眼打量起了四周,却是意外地发现他正坐在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里,而这辆马车还在不停的晃动,似乎这正在行进。
韩鸣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大概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救了,然后就被安置在这间车厢里。
韩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车厢内的情况就发现马车的空间不小,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闻了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而他正躺在马车内的一张小床上。
再斜眼望去,韩鸣就看见一个灰袍的老人正抓着他的手腕,很像是村里黄郎中给人治病时候的模样。
韩鸣再定睛一看,就发现那灰袍老人续着近一尺长的胡须,雪白的胡须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在老者的胸前不停地飘动,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个老者身后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那女孩长相清秀,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像一朵刚出水的莲花,正在那白胡老者身后偷偷打量着他。
韩鸣村里几时有过这等文静秀美的女子,看着这女子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看了一眼后又不自觉的偷看了一眼。
而那女子一直好奇的盯着韩鸣,所以一下就看见韩鸣偷偷摸摸望自己,她倒是大方得很,直接对着韩鸣浅浅的笑了笑,一点也不害羞。
反观韩鸣的表现就有些不争气了,他一看到那女孩对着自己笑了笑,不觉脸上就羞得通红,像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了。那女子见韩鸣双脸羞得通红,又情不自禁的无声笑了起来,这下却是让韩鸣的脸就更红了。
那白胡子老者右手握着韩鸣的手腕,左手轻轻地抚着自己胸前的胡须,脑袋来回晃荡,他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真是怪事一件,醒的有些早啊,按理说不是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好嘛!”
韩鸣听见老者说话了,便将视线转到了老者身上,正好看见那老者摇头晃脑的样子,此时韩鸣就立刻想到了村里的王秀才,王秀才看书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摇头晃脑,满嘴之乎者也。
见到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韩鸣脸红就消去了大半,不由得问道:“老先生,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老先生又是什么人?”
那白胡老者听见韩鸣与自己说话,他抬手抚了抚胸前的胡须,满脸微笑的说道:“小子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要不换我来问你吧,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胡蛮大漠边上?”
韩鸣一听到老者问起了自己的来历,便又想起了大哥说起外面世界险恶的事,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他人惦记的财物,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到了这些,韩鸣便撒起了谎,说自己叫做韩鸣,是大漠边上的住民,某一天被一头狼追入了了大漠深处,然后就迷失在了大漠中,而自己在坚持了十几日后,终于找到了出路,可方才出了大漠,就不知原因的昏了过去。
“我手臂上还被野狼咬伤了!”韩鸣真诚的说道。
韩鸣的大哥曾经与他说过,谎话中夹杂几分真话才能骗到人,不然一味地假话很容易被拆穿的。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韩鸣说自己在胡蛮大漠了独自呆了十多天,不由得感觉有些讶异,但其心中却暗叹了一句:“果然如此,唉,真是暴殄了天物”
那白胡老头伸手摸了摸胸前的胡须,又仔细的打量了韩鸣一眼,便又问起话来:“小子,那在大漠深处是不是吃过一种草,这种草下半段是白色的,上面是紫色的,但它的根部却是黑色的,有半尺来高”
韩鸣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那株草实在是长得太奇怪了,旁边还有一窟毒蛇,要不是实在是太饿了,他根本不会去打那窝毒蛇的主意。
因为那株草长得太过古怪,他怕有毒,就一直揣在怀里没敢吃,可是也没舍得扔,打算等蛇肉吃完了,实在没有东西吃了时,再将那株草拿来充饥,毕竟如果一定要在死亡之间选一个,他更希望是被毒死,而不是被饿死!
后来蛇肉吃光了,也一直没找到其他能下口的东西,他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株草吃了,但万万没想道,他才将那株草吞咽下肚小半刻钟,翻过一个小土堆,就看见了大漠的边缘。
韩鸣见老者那确定的口气,便猜测这白胡老头八成是知道了什么,便不好再扯谎,就老实地说:“老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小子的确是在大漠中吃过这么一株草,但不知道老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那老头见韩鸣语气颇为恭敬便满意的笑了笑道:“你吃的那株草叫做毒皇草,剧毒无比,老夫找了十多年之久都未寻到,你小子倒好,直接吃了。小子你可知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韩鸣一听自己吃了一株剧毒无比的草药,心中便多了一些慌张,但听到老者后面的话却又一喜:“老先生说小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老先生言外之意就是小子此时没有性命之忧了?难道老先生救了小子?”
那老者又抚了抚胸前的胡须,又仔细打量了韩鸣一眼,脸上的笑意却又多了几分,老者慢悠悠地说:“好小子,挺机灵的,你的毒的确是我解的!也算是你运气逆天,遇见其他的医师,你怕是已经断气了!”
韩鸣一听此言当即一喜,看来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便感激地望着那白胡老者道:“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以后如有可能,小子必将厚报”
那老者大有深意的望了韩鸣一眼道:“报答我?以后会有机会的,还有别总是老先生老先生的称呼我,我姓华字针,他们皆称呼我为华老,以后你也如此的叫我吧,以后要改口的话再说。”
那老头说完话就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灰袍,转身准备离去,而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那绿衣少女吩咐道:“将麻沸散每隔半个时辰喂他一副,还有,此时他不适合进食,可以稍微喂些水,好生照顾他,出了什么事拿你是问。”那老者吩咐完那绿衣少女就俯身出了马车。
那绿衣少女似乎有些惧怕眼前的这个老人,看着老者的背影连连答道:“是,华老,萍儿一定谨遵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