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包氏家谱(3)

第六章 包氏家谱(3)

这天他出了村子四处观望,看到屋后的树林子里有一座自家的大草堆,那稻草秸被盘得就甭说有多严实了。他不觉心中一动。“要是把谱儿藏在草堆里,日晒不着,雨淋不着,还神不知鬼不觉,等于进了保险箱。”

包训根趁一个月黑天把谱从家里转移到屋后的大草堆中。就这样,一部十四本的《包氏宗谱》被完完整整地保存了下来。直到程如峰和包义旭的到来,谱还完好地藏在包训根处。而且这事除了生产队长包先定外,谁也不知道。

程如峰拿到这部十分完好的《包氏宗谱》时,兴奋得心里直发颤。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齐全的谱书。它续修于民国七年,即一九一八年,仅仅是谱诰、旧序、绘像、艺文、实录、谱论、凡例、家规、家私以及渊源世纪等等内容,就用去了两卷的篇幅。

程如峰最想知道的“墓图”及“碑记”,更是赫然载于其中,这太叫他感到惊喜了!

看了《包氏宗谱》,程如峰才知道,原来包姓的始祖是公元前五世纪春秋后期楚国大夫申包胥,其后的子孙便“以字为姓”,由此姓包。到了包公包拯,已是申包胥的三十四代孙。《包氏宗谱》上的许多事情都记载得十分详细,包姓始祖的第五十四代孙包相是在明代的弘治年间,即一四八八年至一五○五年期间,由合肥迁往舒城的山区,成为今天包家洼包氏宗族的一世祖。

程如峰暗下判断:这部于民国七年续修的《包氏宗谱》,实际只应该称其为《包氏支谱》。不过,他又认为,虽为“支谱”,但却因其记载内容的翔实,还是很容易地可以窥视出包氏渊源清晰的脉络的。

程如峰在这部难得的《包氏宗谱》上,发现了有关包公墓的三条非常宝贵的资料。谱中有一幅包公墓园图,图上绘出了包公墓周边的地形,这大概就是风水先生所说的“龙脉”。墓前,除有一座香炉、一张供桌而外,还有一对石人和一对石羊。这些摆设,在今天的清理现场都已不存在。据住在黄泥坎的一位老农说,在他的印象中,解放大军进城之前,包公墓的周围就没有了东西。可见从续修《包氏宗谱》的一九一八年,到解放大军进城的一九四九年,在这三十多年中,包公墓园一带的地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多半与日寇占领合肥八年有直接关系。

谱中还有一篇林至写的《重修孝肃包公墓记》的文章,记述了南宋庆元五年,即一一九九年,包公诞生二百周年的时候,淮西路官员见包公墓被严重破坏,惨不忍睹,

遂拨公款进行了一次重修。修复后的包公墓,“祭享有堂,墓道有门”,“植艺松桧,立表树阡”,规模还挺大,“缭以周墙,方一百五十步。”

这篇《重修孝肃包公墓记》,使得程如峰的思维顿时活跃。有一道耀眼的亮光划过脑际,一下子把他纷繁的思绪照得彻亮。

他想:既然包公墓早在南宋庆元五年之前,就曾经遭到过严重的破坏,破坏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那么,今天清理出的包公墓志石碎成五块,且中有凿孔,包公夫人董氏的墓志石也裂成七块,就都不奇怪了。

不过,他又想:既然包公墓曾经遭到如此的破坏,那么,是否在南宋庆元五年重修之时,就已经把真正的包公墓给搞错了呢?否则,我们今天怎么可能会在位置卑下、埋葬草率的一座小墓之中,清理出了包公和董氏二人的墓志铭呢。

总之,读到这篇文章后,有一点程如峰已经坚信,这就是,被吴兴汉编为“一号墓”的那座小墓,显然不会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原葬墓,而只应该是遭到了一场变故之后的迁葬墓!

他甚至可以确认,被包氏后裔世世代代年年岁岁祭扫的主墓,就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原葬墓。

程如峰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困惑着清理发掘小组的那许多异常的情况,也就烟消冰释了。比如,一棺两铭的问题,不仅变得清晰起来,而且,反过来又成了支持这种结论的强有力的证据。正因为它不是包公的原葬墓,也不是董氏的原葬墓,所以才会出现有两合墓志石,却只发现一个人的遗骨;同样,董氏的墓志盖才会少了一角,而在那座小墓中也无法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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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何处埋忠骨:包公遗骨记(精彩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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