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流绪(2)
清乾末年,有个任内阁中书的上海人,带头发起组织了一个戒赌会,当时许多名士都参加了,他极希望能有一个有权势的大人物能为他壮门面,便去求请两江总督端方。端方听完了内阁中书对赌博之害的陈述以后,长叹了一声,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啊,麻雀牌真是误人不浅,我也是深受其害,你玩过麻雀牌吗?”内阁中书慌忙答道:“本人对赌博一向是不沾边的,是地地道道的麻将盲,实在不曾玩过。”端方说:“我仿佛记得,麻将中别的牌都是四张,只有白板却是五张。”中书急忙辩解道:“大人讲错了,白板与其他牌一样,也是四张。”端方沉吟片刻后,说:“足下也是内行人啊,能够纠正我的错误,不错!”说罢大笑,随即端茶送走了这位伪君子。
⑤奕山、琦善行骗。
在官场中,某些骗子能够欺骗一时,却终究要败露,受到惩罚。鸦片战争期间,奕山畏惧英军,不敢作战,便多次上奏欺骗朝廷,说飓风漂走或沉没了敌舰,香港的蓬屋草舍都被吹毁;又说修筑的炮台尚未竣工,船只尚未造好等等。与此同时,英军在濮鼎查的带领下,大举进攻浙江、江苏。奕山骗局被拆穿,骗话被戳破,职务也被革除掉了。
与奕山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琦善。琦善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被任命为两广总督并兼任粤海关监督,全权处理对英谈判等事务。琦善上任后,即拆除炮台,撤去守军,使得英国侵略军进攻频频得手。在英国领事义律的高压之下,琦善私下割让了香港,却不敢将此事上奏朝廷。后来,义律向琦善表示可以归还已经占据的虎门以外的沙角、大角炮台,并且还可以归还侵占的定海,来交换香港全岛,从新讨论的通商章程。琦善亲自在莲花城与英国谈判代表会见磋商,由亲信鲍鹏在中间奔走传话,连驻在同一城内的将军、巡抚都不准参与,隐瞒了自己出卖领土的私弊。后来,英军占据了香港,告示公布政令。这一段私下买卖便由广东巡抚怡良奏报皇帝,琦善眼见“纸包不住火”,才上疏竭力为自己辩解,大略意思是:“香港地势从军事角度来讲已无险要可以凭恃,我方兵力不足,民心不坚,与英人战如以卵击石,还不如暂时牺牲香港来笼络英人。”道光皇帝见奏书后龙颜大怒,降诏斥责琦善擅自将香港给了外国人,擅自与英人签订条约,辱国丧权罪不容赦,便将他革职,逮捕入狱并没收了家产。
⑥邓尔恒之死。
清朝咸丰年间,云南纲纪废弛,官贼一家,社会风气败坏。当时云南巡抚徐之铭对此听之任之,并时常纵容手下为非作歹。副将何有保作恶多端,每有云南地界官员或升或迁或老病离职,离开云南时走到省境交界处,便会遭到何有保的洗劫。一时官怨民恨,势如沸水却又无可奈何。
邓延帧之子邓尔恒由翰林学土出任云南道员,后来升迁为贵州巡抚。离滇赴黔时,行李马匹尽被抢劫。他在云南做官多年,对此事自然也了若指掌,便声称日后定要参奏追究抢劫之事。翌年正月,邓尔恒又调任陕西巡抚,途经曲靖,便借宿在府衙署中。徐之铭担心邓尔恒来日参奏时会公开自己的秽行,便与何有保合谋,派遣党羽史荣、戴玉堂在夜间带领练勇拥进府衙,杀害了邓尔恒,并将随身行囊财物洗劫一清。此事因在云南发生,邓尔恒又是朝廷一省大员,徐之铭自然难脱干系,便上书皇帝,说:“邓尔恒从滇至陕赴任,我一直派兵护送。走到曲靖地面时,知府唐简要派兵巡查保护,邓尔恒自称行李不多,不必防护,只留下两个仆人侍候。当晚窃贼李宝越墙而入,遭到邓尔恒的殴打。李宝与邓素有仇隙,在慌乱之中杀害了邓。知府接到警报后,当即传令缉拿凶犯,已经将李宝就地正法了。”同时将曲靖文臣武将的奏书也一并附上上呈圣颜。
咸丰皇帝接到奏疏后,心生疑惑,便传谕责问:曲靖知府唐简岂可轻易中止夜巡之兵?邓尔恒身为朝廷一省大员,遇窃贼后岂可轻易以身相拼?犯人李宝虽说素来忌恨邓尔恒,但是夜深黑暗之中又岂能看清对手就是邓尔恒?曲靖官员拿到李宝后,为何不解送省城却就地正法?邓尔恒两位随从应该亲眼目击过案情的进展,为何没有录取供词?曲靖府文武官员的奏疏互相参驳,徐之铭为何不加驳斥,随意附上来以达圣听,岂不是对此等大员被杀之事过于草率从事了?
云南新任总督刘源灏被授命前往云南,定要将邓尔恒一案查个水落石出。刘源灏素知徐之铭等不法官吏的作为,便上书请病假,不敢前往。朝廷只得改派张亮基前往,并另派潘铎协办。
朝廷已派专员前来调查邓尔恒一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云南。亲自杀害了邓尔恒的凶手戴玉堂,因为分赃不均又遭毒打对何有保忿恨不已,便纠集同伙夜袭何有保,将其杀死。潘铎到云南后,缉拿了史荣、戴玉堂,案件审查结果是二人联手杀死了邓尔恒,罪不容赦。潘铎因私收徐之铭贿赂,上书皇帝时只是说:“据审查各犯的口供,说徐之铭并没有知情包庇、徇私舞弊,只是防范疏忽,也应受咎。”最后,何有保被戮尸斩首,徐之铭连降三级。
此事就这样大事化小,草草结案了。潘铎与徐之铭官官相护,欺骗了朝廷和舆论。
2.行骗术在社会生活中很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