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府
我们的船一直停泊在兴安府的对岸,等待官府的船到来,直到一位衙役前来询问我们是谁、有多少人和要到哪儿去。他想知道我们是否就是他们已经等了好久的那些外国人,他还想知道我们总共有多少人,以便能为我们准备住宿。
我们要他传达对于地方官员的感谢,并且告诉他,不用专门为我们准备住宿,因为我们并不想在城里面逗留。不一会儿,我们的同事们也赶来了,跟我们一起渡江到了对岸,在那儿有一大群粗鲁和凶猛的人试图袭击我们的船,我们不得不停泊在离江岸比较远的地方,以免搁浅。
到今天拿着一把雨伞在兴安府的街上散步为止,我离开圣彼得堡已经整整一年了。中国的兵勇们在我的前面驱赶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以便开出一条路来。马图索夫斯基想要测绘一张这个城市的平面图,而我想在城里面走走,画一些最有趣的建筑。天上不停地下着毛毛细雨,没有雨伞的话根本就无法工作,我的那些新朋友非常热心地来帮我的忙。他们搬来了他们的椅子,并且帮我在头上撑着阳伞,或是用他们的雨伞为我遮雨。
兴安府是由两个特征明显的城市所组成:旧城(旧界)更靠近江边,而新城(新界)则离汉江更远一些。我沿着用石头砌成、维修得很好的城墙顶上绕旧城走了一圈。我没能访问那个在中心建了一座漂亮宝塔的新城。
回到船上以后,我又发现那儿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大群人,但是比起城里那些人来要显得更加安静和恭敬,无疑这有赖于衙役们的努力。我发现有一位老衙役长得很像拿破仑三世。他精力充沛,办事干脆利落,几乎可以说是独当一面,谁要是第一个靠近那条船,他就会往你身上泼一勺水,要是再这么做的话,那么棍棒就会像雹子般地落在身上,或者揪住辫子,拖到衙门里去。
这与我在石泉县碰上的那位穿着非常华丽的中国人不同,他是一位“大人”。中国的下级官吏对于自己的上级官员们都是这么称呼的,并不说出他们的名字和官衔。这位地方长官和穆斯林抓住了我的手臂,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他请我上他家去喝茶,并请我画张速写,留个纪念,同时还要送我两盆花作为礼物。当我回到船上的时候,那些花已经送来了,半个小时以后,那位官员还亲自带着他七岁的女儿前来对我们进行回访。
他以前是兰州府的官员,那个地区是我们前往哈密必经的地方,过去一直忙着镇压叛乱,但今天终于可以过清闲日子了。(皮亚赛特斯基/文沈弘/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