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生如棋
?玄清既然想要给她府牌,那自然得是真的,否则一块假的府牌,她找上门去,也是不被人承认的。
但寇芒这些年遍布各地,在南诏的寇芒虽然少,但也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所以寇姝想要一块清王府的府牌,还是很轻松就能弄到的。
寇姝第一天提出要府牌,第二天就拿到了真的府牌。
这也是她敢来找玄清和婉心的原因,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妨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在玄清面前,让他意识到他是一条毒蛇,她却也不是个好惹的。
不多时,婉心端着木制托盘款款走来,托盘上摆着一壶茶和三个精致小巧的茶盏。
婉心将茶壶放到小几上,正坐在主位上,一边沏茶一边笑道:“两位坐在棋盘旁,不妨让婉心瞧瞧你们的技艺。”
寇姝含笑看向玄清问:“清王爷棋技如何?”
玄清十分谦虚的回答:“不过尔尔。”
寇姝却不是寻常大家闺秀,闺阁里该学的她一样没学,所以她看了眼还未收了严的棋局,就十分不感兴趣的说:“清王爷谦虚了,我看你与婉心姑娘下的这一盘棋,确是半天也看不懂的。”
“围棋最简单,不过是一样将另一样围起来,像是排兵布阵。”婉心倒了两盏茶放在两人面前,笑着说:“两位尝尝我这里的云雾茶,虽然不如云舒姑娘喜欢的龙团胜雪,却也是山间云雾缭绕处才能生出来的好茶。”
“各茶入个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寇姝抿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口,放下茶盏道:“就譬如我,不喜欢喝茶就是不喜欢,就是龙团胜雪放在我眼前,我也不感兴趣。”
婉心脸色一僵,很快恢复自然,压抑着不喜道:“那姑娘喜欢什么?”
寇姝冲着她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喜欢的,毕竟人哪里来的那么爱好让人当做软肋用来拿捏呢?”
玄清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其中饱含深意,他问:“难道姑娘就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
寇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放到表面上喜欢的,自然不是真正喜欢。而真正喜欢的,却是不敢让人看出来的。不过——”她话音一转道:“虽然这样说,但若有些人硬是引起我的注意,那我也会多看两眼的。”
这是说他硬往她跟前凑咯?玄清将黑白子全都收好放到棋笥里,向寇姝发出邀请:“虽姑娘说不会,但我还是想瞧瞧。”
“都说是棋如其人,不知道云舒姑娘能不能从王爷的棋技中看出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婉心拿帕子捂着嘴笑。
“何必强求呢?”寇姝十分无奈。她确实不会下棋,想要从她的棋风中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怕是打错了注意。
“云舒姑娘先请。”
捻着一颗棋子,寇姝久久没有落下。她抬头看了眼,见两人都在盯着棋盘,于是随意落了一个地方。
玄清也不意外,很快跟着她那颗棋子身边落下一颗白子。
随后寇姝落下了第二颗棋子,放在了另一边。
玄清很快也落下第二字。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棋盘上就满了一大片。
寇姝确实不会下棋,但多少懂一点围棋的规则,所以开始下棋只是随意落的。可也许是故意引导寇姝露出自己的棋风,所以玄清下棋很快,也没那么讲究输赢。
就这样又落了半天,旁边看着的婉心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寇姝莞尔:“说了我不会下棋了。”她将棋子往旁边一丢,冲着玄清笑了笑:“我今天来,可不是来陪王爷下棋的。”
“先前我也问过姑娘是来干嘛的,可是姑娘没说。”玄清无奈的回答。
“我是来和清王爷谈合作的。”寇姝淡淡的笑。
“哦?”玄清也将棋子丢到一旁。他小小年纪将清王府撑起来,本身手段自然不俗。如寇姝这样开门见山的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寇姝含笑看向婉心,又将视线收了回来:“不知道南诏国中,可知道南诏国太子楚离,已经不在大宣了。”
玄清手上动作顿了下,方才喝了口热茶道:“姑娘莫要开玩笑。太子殿下虽是送去大宣做质子,但仍旧是南诏国的太子。他人若是丢了,南诏国虽然国小实力弱,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在表明态度?寇姝扣了扣桌面,抬眼看向玄清,见他镇定的面色上,眼睫一颤一颤的。
“是我疏忽了。”寇姝笑了笑:“南诏太子楚离并且勾结兰陵国亡国皇子公主谋害大宣皇帝未遂之后,三人一同消失在了大宣境内。也不知道现在人会在哪里呢。”
玄清脸色一冷,语气虽淡却冷冰冰的:“姑娘莫要信口开河。”
“我只是劝王爷早些准备。”上一任清王爷死的不明不白的,她不信玄清心中没有一点点怀疑。就算真的没有,她今日也能劝得他有所怀疑。
“准备什么?”玄清假装不懂。
“是迎接太子归来,还是迎接大宣国的兵马呢?”
玄清又将两个棋笥都拿到自己手旁,开始了自己与自己下棋。在他刻意的经营下,白子很快将黑子包围了,并且吃下了一大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人生如棋,我们只能顺从下棋人的选择。”
“可是我不相信,清王爷愿意做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寇姝看着玄清自己操纵着棋盘,很快白子就将黑子杀的片甲不留。
“可有些时候,我们无从选择。”玄清淡然的回答。
“那就推翻这盘棋,重新下。”寇姝伸出手将棋盘打乱,将玄清精心布置的一盘棋扰得看不出原本的布局。
玄清这才抬眼,正视寇姝:“南诏国小……”
“正是因为国小,所以清王爷才好下手,不是吗?”推翻政权,自己称帝。寇姝不信哪个男人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特别是有权有势的人。
在享受过权势带来的高高在上之后,又有谁能甘心屈居人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