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月隐
李又呆站着五分钟,他心里并不纠结。
老木门里走进去,月光白的原因显得很朦胧,一片宁静大池塘,水面上荷叶如黑网般漂浮,白色莲花在随风微微晃动。冷蔓的模样开始慢慢散落如尘,王以慕长发披肩定定的仰头望着月,她沉静秀丽的样子在这一刻美的不像话。
李又走近,眼神也有些模糊,他揉揉眼:“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真是杀人的好时机”
“小又,要杀你早就杀了,何须等到现在”王以慕转身,笑的迷离:“重回这里,你还是想不起来吗?”她看着李又茫然的沉默,往前靠近几步:“今日这个时辰是极阴寒,想不起来就让你看看。
夏日蝉鸣,微风四起,王以慕穿着百褶裙,扎着两个辫子,小巧精致的脸庞,10岁的模样也显淑女风范,她坐在池塘边,赤脚拍着水,回眸阳光的笑着:“小又,快来看,有鱼,来想办法拿到莲蓬”
李又穿着海军风的衬衣,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附和一声就走进蹲下来,用手摸着池塘边的荷叶上的水珠。
王以慕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看着池底,她来不及惊恐瞬间坠入水中,她慌乱的在水中挥舞着四肢,拼命想让自己的头露出水面,她咽呜几声,仿佛被什么所控制,四肢不再动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嘴里缓慢的吐着气泡慢慢下沉。池塘边小小的身影,站起身,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呼喊没有惊讶,就这么低头看着,蝉鸣瞬息。
李又感觉到很恶心的眩晕,他瞬间跪倒在地:“我怎么可能只看着,你少玩那些幻觉,不可能”
“她断气后,你就这么看着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间,后来从水里出来后,是你拉着我的手把我送回家的,小又”王以慕露出浅浅的微笑:“我在那些年中做了无数的试验,在你的身上,你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确切的说,我虐待你,残害你,当到达一个临界点时,你就会开始进入无感知的世界,我怎么做都无法凌驾于之上,等你醒过来时,你还是会那般模样”
“你把我引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听不懂”
王以慕凝视着:“叙叙旧”
“来瓦解,让我怀疑自己?”李又摇摇头。
“出生的那时刻决定一切,原本都没有资格睁开眼看到这世界的人,却如此坦荡的活到如今”王以慕眼神凌厉:“天祭从你们祖上李亦开始就牵扯不清,如今的李家后人依旧如此,真想看看你临死前的那副模样,该是何种表情,你会恐惧,还是那副模样”
李又一脸无奈:“以慕姐....你说再多我也不懂,天祭到底是何物也好,我自身的怪异也罢,真的都没关系,他们都走了,离我而去,我现在没有好奇心,天祭使得这个世界平行,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都得低头”
王以慕冷冽的打断,音调却没有提高多少:“各界道士仙灵正道可不止低头,是泯灭,如今妖魔鬼怪在用另一种模式凌驾于人,道士后人所剩无几,断的断,李亦死的时候,天祭消失,李家后人再现,天祭出现,你真的以为可以能回去过你的平凡人生?”
“如果你是在提醒我即将发什么事,我想说谢谢你,既然目标是我,我只希望就只针对我来”
月光下的朦胧,王以慕白皙仿佛有一圈白雾包裹着,她像过去那般把手放在李又的肩膀:“对于死亡的恐惧的认知,你永远是陌生的,小又,有些事情,不是赔上命就可以解决,跟我走,你消失了,你就是目标”
月色隐入云中,高楼大厦的都市街景中,不和谐的铜色大门,高大的灰色院墙显得肃立,电子监控设备齐全,门旁还有警卫站24小时监守,门后却是竹林瑟瑟声,顺着路都是各式各样的自然风景造型,在尽头一片大型的人工湖面微微有些波澜,几栋完全木制古式建筑,放眼望去犹如置身山水画之中,然而所有全天然的景色实际上却是刻意为之,经历过数年才有着一方风水。
古色古香的大堂中,木质地板干净的有些反光,原生态的木桌保留的很完整的树纹路,桌上只放着繁重雕刻的大香炉里冒着青烟,一高一矮两个人规矩的跪着。
冷蔓轻语:“这有驳常理,我问一句有什么错”
幽幕眼神清冷,他没有回答。
冷蔓深呼吸继续道:“要怎么灭?杀吗?”
“闭嘴,别告诉我你在乎那个衰鬼,记住,这是命令”
冷蔓咬着嘴,压抑:“谁在乎,但衰鬼他要先成了鬼,才该我们来灭”
“你下不了手,我来”
明夏一手把玩着菩提子手串,悠闲的走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小冷同学,听闻而来,你何时会犯低级错误,顶嘴必罚,12岁那年要背的戒律第一条”
冷蔓冷哼一声:“滚”
不知何时出现的阿俊吃着香蕉,吧唧着嘴:“她要火了”
几乎是电光火石,阿俊手里的香蕉完全熟了,冒着烟,烫手的跟刚出锅,阿俊哼哼唧唧的不敢大声往外冲出去,因为香蕉落地,以及大声都是要罚半个月地狱式修行惩罚。
明夏看完好戏,乐呵够了,转脸:“我惹你,你烧他香蕉,这样不好”
冷蔓捏起拳头,恶狠狠的她抬起手,火符快速叠加数层。
“他明天有重任”
明夏得瑟的神情越发澎湃,他恭维的鞠躬:“在下先告退,两位慢罚”
冷蔓慢慢的收手,太阳穴的青筋都冒出来,她咬牙:“把他烤熟千万遍我都不解恨”
“水了他的文玩箱”幽幕淡淡的说弹指一挥间。
月上的血色越发深,王以慕全身黑雾缭绕,池塘上空出现一条黑色小径,她慢慢接近。
李又却越发的平静,他低着头:“如果在之前,所有都没有崩塌之前,就算是地狱我都会跟你走的,以..慕..姐,甚至是..”
王以慕瞪着双眼,凛冽的笑着:“可以为我去死吗?真长情又狗血的告白”
话音才落,月光下的池塘开始有气泡涌动,无数双青色腐烂露出白骨的手伸出,发黑的长指甲快速划过地面,瞬间把李又整个人拉翻在地,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王以慕,他张开双臂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刺耳的锁链声从地面传出,卷曲着移动非常快速肉眼看上去几乎是模糊的,骨头击碎的声音连续不断..
周寒悠闲的站在围墙上,手里拿着杯美式冰咖啡喝着,他慢慢蹲下身:“老妖女,要斗一斗?”他不削的笑着,站起身浮夸道:“噢,NO,月隐了”
月光顷刻之间消失,黑暗中风中的温度降低了几度,李又只感觉自己被用力拽着走,感觉被门框绊倒,然而接下来就是扯住脚拖行,他几乎来不及感受什么,不同密度的力量穿行,符瞬间闪现激发出锁链的滑行以及各种刺耳的声响。
等路灯出现的时候,李又才恢复视觉功能以及感受到背部的火辣,用尽全力跳起身,大喊:“我靠,要着了”他不停的煽动衣服降温。
“小声点,现在几点了,扰民啊!”周寒小声道。
李又这才左右环顾:“是怎么...为什么,那...什么来着”
“哎哟,受刺激不小”
李又拍了拍脑门:“刚刚是快进还是怎么的,发生了什么?”
周寒拿出手机边看:“看到个痴情的傻子为情英勇就义,我看到实在觉得惨无人寰,就出手相救,你一会有事吗?”
“回家睡觉,算有事吗?”
“不算,走,都这样了,帮个忙呗”周寒说完就往前走。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李又坐在副驾驶手动摇开车窗玻璃:“你这小面包车真够老的,去哪先说说”
“去见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