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往南吹二十三(2)
我慢慢睡着了。
我眼前不断出现微微和罗骁的影子。有时候看到微微发现了我派车撞了她全家,她认为我是杀人凶手,一会又梦到罗骁发现我和微微仍然联系着,弃我而去,我想追,但腿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巴巴地看她消失在视野中。这些片断在大脑里不断闪现,不断循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刚醒过来就感受到全身的剧痛。也对,我不仅腿折了,浑身也都是外伤。我看到自己的左腿被吊了起来,可能是有助于骨骼恢复。房间里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想现在应该是凌晨了。
五、
我环视身边的环境,发现床边扒着一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她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再看看熟悉的衣服,这是罗骁。
原来罗骁一直没有离开我,而是扒在我的床边照顾我。罗骁的这个行为让我特别感动,因为毕竟她没有这个义务守在我身边。
我用右腿使劲蹬床,这样能协助我的双手使劲,可刚想换个姿势,左腿就感知到了这细微动弹,然后狠狠的疼了我一下。
刚才这一动,把罗骁给惊醒了。罗骁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很快速地坐了起来,用惺松的睡眼看着我。虽然现在全身都在剧痛中,但面对罗骁那为我疲劳的眼神,我还是努力地向她笑了笑。尽管我不知道在这种黑暗的房间里,她是否能看见。
罗骁看到我动了一下,连忙问:“呀,你醒了?”看罗骁的惊喜样子,似乎对我的醒来极为高兴。
“是啊,被疼醒了。你怎么不回家?”
“我哪里敢啊?你知道吗?你手术后就开始昏迷,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宿了!”
“什么?我昏迷了?”
“嗯,手术结束以后你就开始高烧不退,还总说胡话。医生都拿你没办法。”
六、
我心里想,我说怎么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原来是发了高烧,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已经退烧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的病号服都已经是潮湿的了,显然是被汗水沁湿的。汗既然出来了,当然也就退烧了。
罗骁看我愣神,赶紧站起来坐到床边,伸出手来去摸我的额头。我知道罗骁这是在担心我,所以也就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将头伸向她。
罗骁摸了一下,嗯,还可以。然后就按了我床旁边的呼唤按钮。不一会就有个护士从门外进来,微笑着问:“醒过来了?”听她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了。
罗骁激动的说:“是啊,他才醒来了,我摸了摸,应该退烧了。”
“退烧就好了,昨天他可还真是挺吓人的,在院里因为手术后发烧,脑子烧坏的有很多,而且也有生命危险。小伙子,你还挺走运的,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宿,你这口子就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我心想,昏迷两天两宿还告诉我走运?
老护士说话时,罗骁已经放床上的手,和我自由摊在床上的手握了一下。
老护士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我床前,先是也将手像刚才罗骁那样扶到我额头上,然后说:“嗯,终于正常了”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体温表插到了我的腋下。
“我的左腿什么时候能康复?”我急切问护士。
“嗯,你呀腿折了是最麻烦的,你得且躺着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没听过啊?”
“我听过啊,所以才问您,我真的要三个月才能下地?”
“那到不是,你明天就得运动了”
“啊??!”我心里一傻,心想:护士啊护士,你不是要我刚接上的腿就再折了吧?
“你的腿折的不是地方,正好是关节。如果你不赶紧运动,那等腿长死了就再也不能弯曲了,所以你得赶紧运动膝盖,就躺在床上做弯曲运动。”
七、
我一听,现在不动都已经疼的受不了了,还运动?
“那不得给我疼死?”
“疼死?疼死也得动啊,谁让你受伤来的?你不想年纪轻轻就让这条腿废了吧?”
唉,我还能回答什么呢。只能是可怜巴巴地转过头看罗骁,罗骁本来也是在看着护士,余光看到我把头转向她,所以也自然地看着我。见到我求助的眼神,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体温出来之后,护士说:37°,已经基本上不烧了,要赶紧休息,因为明天就真的要开始锻炼了。
听她的意思,本来今天晚上就应该锻炼的,就因为我发烧,所以就耽搁了一天。我暗下决心,怎么也要把腿给养好,像以前一样。
我问护士,能不能再打点麻药,特别是我锻炼的时候。
护士说:麻药对身体不好,而且打完了以后容易反困,如果睡着了,还练什么啊?人家腿伤了都是这样练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这个?
我心想,人家就腿一个地方受伤,你再看我,浑身都是绷带和止疼膏,能一样嘛。不过我没再废话。护士看我已经好多了,把体温计收好后就转身离开了。出门时她嘱咐罗骁,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按求救铃。
八、
老护士出去后,病房里一阵安静。我发现这个病房里只有我一个病人,应该是个不错的单间。昏迷这段日子,我的事情应该都是罗骁给打理的,看来她对我还真够情义。不过我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想的是微微,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而且我还在担心她要是找不到我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想着有王欣在她身边,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