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被抓
“我今日也不是专门来为难应老爷的,我这妹子贪玩,不肯回家,只需要老爷告诉我她每日的动向就行了。”路秀秀扬了扬头,轻蔑的笑了一下。
“不是应某不帮忙,只是跟这位姑娘素味平生,实在是冒昧。”应啸面露难色。
早知道他骨头硬不肯为自己办事,路秀秀干脆撕破了脸面,拿出一份收据。
“这是应老爷那三千兵器放行的收据,应该不会忘记吧?”
应啸看见那份收据猛得一惊,眼神变得极为严肃。这是兵器走私的证据,要是被朝廷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应老爷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路秀秀笑着抿了口茶水,眼眸里是威胁还有算计。
这一抹笑对应啸来说就是催命的魔鬼。他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这一次,就让他受到了路秀秀的牵制。
“还有,一件事只怕你夫人没敢告诉你,你家将近破产之时,夫人曾替我将一批私盐以应老爷的名义向外销售,这份字据上同样盖的应老爷的印章。”路秀秀接二连三的铁证,让他瞬间白了脸。
这个消息对应啸来说可谓是五雷轰顶,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你说什么,我做就是了。”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无奈,路秀秀手上牵扯到了他的命脉,就算他无所谓自己的生死,应樾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断送了性命。
路秀秀看见应啸妥协了,也不必拐着弯儿说话了,将手里的收据往应啸脚下一扔。
“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些时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留在你府上,告诉我她每日做的事,若是事情办妥了,我自会将另一份字据给你。”
应啸喏喏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他都要把路秀秀手上的证据拿回来,这些东西在他心里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要来他的命。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这是路秀秀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冷哼l一声走了出去。
“是。”
应啸的顺从让路秀秀很是受用,看见这么个硬脾气的人不得不臣服自己,路秀秀心里有种优越感。
千说万说好不容易讲路秀秀送走,应啸的身上早已是一身汗,还好路遥远跟樾儿出去了,倘若被她撞见,不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应啸一想到他甄氏瞒着自己犯了这么大的事就气的发抖,这个婆娘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偷自己的印章。
一转身回到房间,看见夫人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给涂脂抹粉,应啸气得一巴掌甩在了甄氏脸上。
“啪!”
甄氏被应啸突然而来的火气吓得一懵。
“你干什么!老娘跟你拼了!”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偷了我的印章去跟那个秀娘做交易!”应啸气不打一处来。
甄氏听见事情败露了,眼神慌乱,随即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说是什么事呢,不就是用了你的印章吗,我告诉你,就这一下我就赚了三千两。”
看见甄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应啸将她所有的首饰打翻在地。
“疯子!你知不知道要是那个盖着我印章的字据传上朝廷,那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甄氏听说满门抄斩一下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应啸的腿就开始哭闹。
“哎呀老爷啊!这可怎么办呐,我还不想死啊!”
应啸被这哭喊声弄得越来越心烦。现在怎么指责她都无力回天了,重要的是怎么让秀娘将那份字据给他。想起秀娘的条件是留下并且监视路遥远应啸将夫人扶起来。
“也不是毫无办法。”
甄氏听说还有转机,急忙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听应啸说道。
“秀娘交代,若是留下应樾那个师妹,她就将字据给我。那个女子我不好熟络,你这些日子就观察她的动向告诉我就行。”
“那秀娘跟这个路姑娘什么关系,为何要监视她?”
应啸听甄氏这么一问,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听她说这位姑娘是她妹妹,是真是假谁说得清。
“你就别问了,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
两人正在房间里合计怎么算计路遥远,去外面逛了半日的两人正好回来。
远远的就听到一声——
“爹,娘,我回来了。”
听见应樾的声音,甄氏赶紧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服,笑脸迎了出去。
“樾儿,娘去给你们准备饭菜。”甄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正打算出去做事。
“伯母,不用了,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她拦住了甄氏的去路,笑眯眯的说道。
路遥远已经在这里叨饶半日了,本来是陪着应樾回来看一眼就走的,这又不是自己家,他们在这里夫人还要忙来忙去。若是十分熟的人也就罢了,偏偏大师兄是个慢热性子,路遥远不想欠别人人情。
这让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是啊娘,我们这次是下山历练的,要是让师父知道我一直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我回去会受罚的。”
听见应樾说两人今天就要走,甄氏有些慌了,应啸暗地里递了个眼色,甄氏不得不极力地挽留。
“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姑娘可要多留几日才好。”
不好吧……
路遥远不知其然,道了谢。只道任务在身不便久留。甄氏见路遥远执意要去,一时情急,便掰出个应啸明天生辰,一定要留下来几个人热闹热闹。
“娘,爹的生辰不是在上半年吗?”
应樾有些疑惑,都说了路遥远有孩子了,他娘怎么还这样扯着人家姑娘不放?
“哎呦你记错了,路姑娘可要给老身个面子,要不然就是太看不起老身了。”
甄氏打了一下应樾的手,斜了他两眼。
甄氏是应樾的娘,好歹算她的长辈,既然都这么说了路遥远也不好拒绝。
“伯母,那我就再留一日便是。”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甄氏像是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路遥远被甄氏推着去厢房休息,太过于热情了让路遥远反倒不知道怎么推辞,就顺着她的意思躺下了。
给路遥远关上了房门,甄氏拉着应啸进了卧房。
“老爷,这腿长在她身上,我们这么拦也拦不了几日啊。”
甄氏一脸愁容,这次扯了个幌子把路遥远留下了,明天过后她再用个借口路遥远就该起疑了。
“要不我把她的门窗都锁死,这样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似是下了狠心,甄氏从抽屉里搜出一把锁来,踹在了衣袖里。
“来了就是我应啸的课,人家毕竟是姑娘,我们这么也太不仁义了。”
应啸拦住了她,犹豫不决。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路遥远留下?”
甄氏被吓了一跳,才发现他们的谈话全都被应樾听见了。
“今天娘拼了命要把她留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应樾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抛出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应啸和甄氏互看了一眼,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爷,既然都已经被樾儿听到了就告诉他吧。”
甄氏扯了扯应啸的衣袖,满眼的无奈。
“樾儿,别怪我跟你娘瞒着你,你上次走的时候,我们家就快破产了,爹糊涂啊,去走了黑路。”
应啸长叹一口气,悔不当初。
“现在把柄落在一个叫秀娘的女人手里,也不知是跟你师妹什么愁什么怨,她拿这个威胁你爹一定要把路姑娘留下来。”
应樾听了之后颇为诧异,没想到自己不在家里竟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一时觉得对不起爹娘。
说起这个秀娘,应樾倒是想起路遥远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有个宿敌,这次既然是冲路遥远来的,说不定路遥远说的就是她。
她跟路遥远怎样自己可以不管,但是他觉得不允许这个女人拿自己全家的命做筹码来实行自己的报复。
应樾将拳头捏得咯咯响,一拳砸在墙上。
“爹娘,我去找那个秀娘,不能就让她抓着咱们全家的辫子,这样成为她的傀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应樾拔出自己的长剑,已经快失去理智。
“樾儿,你不能去啊,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你要的出了事,你要娘怎么活啊!”
甄氏哭得眼泪涟涟,这个秀娘势力颇大,应樾就是去了也很难要回那个字据,要是惹得秀娘不高兴,还会惹出更大的祸患。
“爹,如果帮她把事办成,她真的会把咱家走私的证据给我们吗?您已经过了半生,还在自欺欺人?”
甄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转头看着应啸,一脸不可置信。
“老爷,你跟樾儿解释啊,那个秀娘会给我们的。”
被应樾问中了心事,应啸不再言语。都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兵不厌诈他怎会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他不知道,但是如果拂了秀娘的脸面,她现在就可以让他们一家进大牢。
“老爷,你说话啊!”
甄氏开始大哭,唯一的一点希望都被磨灭了。
应樾看了自己的爹娘一眼,转身走出了应府。
路秀秀住的地方不难打听,渝州城任何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渝州最大的青楼——艳香楼就是她的地盘。只要说出秀娘的名号,就有人特别隐秘地给他透露,还有好心人提醒他。
“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你去找她做什么?”
应樾无心跟这些人讨论事情的来龙去脉,顺着路人指引的方向就到了艳香楼。
“干什么的!”
守门的看见应樾一身戾气,看穿着也不是富家公子,将他拦在了门外。
“你只说我是应啸的儿子,我要见秀娘!”
守门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蔑地说道。
“等着啊,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应樾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如果她能给个条件,将字据给他的话,他可以在事情结束后跟这个秀娘斩断所有联系。可若是她不仅不给字据还动手的话,打不了跟她同归于尽。
“主子,外面有个男子要见你,自称是应啸的儿子。”
路秀秀穿着一身暗红的长裙,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涂着丹蔻的手指抚摸着窝在自己腿上的黑猫,那猫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房间里面燃着香熏得人昏昏欲睡,整个房间昏暗得诡异。
听见了声音路秀秀缓缓地睁开了画着浓妆的丹凤眼。
“哦?让他进来。”
正愁着没人替她下手呢,可巧就来了个顺她心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应樾被带到路秀秀面前,房间里的凉气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应公子,这么着急着找我,可有要事?”
声音悠悠地从路秀秀嘴里传出来,虽然是正常的女声,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这声音却让应樾打了个寒噤。
“要怎样你才会把我爹的那份字据给我?”
路秀秀停下了抚摸黑猫的手,轻轻的笑了笑。
“你果然比你爹聪明,这事你要是做成了我自会给你。”
“什么事?”
“你把这个让路遥远吃下去。”
路秀秀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扔给应樾。
她的目标果然是路遥远!
“不可能,我不会下毒害人,你换个条件,其他的都行。”
应樾皱着眉头,他虽然嫉妒路遥远,可是从未想过害她性命。要是他真的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呵呵呵,应公子啊,我这可是在帮你啊。”
这些天她的探子一直都在应府里面打探消息,他们来自何处,来干嘛的,她早就一清二楚。
“帮我?”
应樾不太明白路秀秀话中的意思。
“她现在可是你当掌门最大的绊脚石,若是除去她,你可就高枕无忧了。”
“你怎么知道?”
心事被看穿,应樾并不感到惊讶反倒有点羞耻。
“我不仅知道,我还为你不值啊,你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被一个只来了一个月的路遥远取代了。”
“她是我师妹,没有什么不值的。”
应樾还在为自己阴暗的想法辩解。
“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懂你,你在恨,恨你的师父不看重你,恨你的师弟不维护你。”
路秀秀看见应樾脸上有动摇的神色,将猫放在一旁,走上前去将手抚上了应樾的胸前轻轻摩擦,眼神飘忽,摄人心魄。
“他们都在偏心,看不见你的努力,不真心待你,还在要求你付出全都是因为路遥远。那么,为什么不让她彻底失去与你竞争的资格呢?”
路秀秀说的话如噬心的毒药,一寸一寸侵蚀应樾的理智。他在别人面前都是正直坦荡的君子,从未像这样被一个人说穿所有心思,心里竟有点将路秀秀当知己。
“可是,她若是死了,我也有责任。”
应樾有点动摇,路秀秀说的全都是事实,他为什么不能替自己争取,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
“放心,这个药只会让她武功尽失,不会让她丧命的。”
路秀秀将药捡起来放在应樾的手心,握住应樾的手,让他把药捏紧。
“去吧。这样你们家保住了,你的绊脚石也没了。”
应樾的魂魄仿佛被路秀秀偷走了一般,愣愣地点了点头,连走路都有点恍惚。
路秀秀骗了应樾,这个药是烈性春药,当初就是因为这要她才牢牢地栓住了土匪屠龙的心,让他为自己所用。
“路遥远,你不是喜欢让别人吃这种药吗?我就让你看看你能下贱到什么地步。”路秀秀狠厉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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