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少年
“可是娘……”
应樾想从床上坐起来告诉甄氏路遥远是因为中了他下的媚药身体未复原才被抓住的。以路遥远的身手,虽说不能笃定她能打得过那些土匪,可是师父教的东西让她逃走绰绰有余。
甄氏将应樾按回床上,打断了应樾的话。
“不管什么可是,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为了保全你我和你爹费了多大的力气!就算对不起她路遥远,等娘百年之后去阴曹地府给她赔罪!”
“可是……”应樾心里乱糟糟的,也知道自己娘的担心所为何事,就是内心惴惴不安。
甄氏说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应樾一眼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还没踏出房门就将脚收回来,吩咐服侍应樾的小厮。
“看好公子,若是让他跑了,唯你是问!”
“小的明白!”
家丁不敢忤逆甄氏的话,唯唯诺诺地应了。
应樾苦恼地瘫坐在床上,狠狠地捶了自己一拳,眼里全是怒气还有愧疚。他这一次是真的想救路遥远,他要为他所做的一切赎罪,可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唉……小师妹,都是我不好……”说完,应樾又是一阵咳嗽,眼里充满了叹息与落寞。
小厮应甄氏的要求眼睛分秒不离开应樾,被看管的应樾越发急躁得度日如年。
甄氏走后不久,应啸推门进来,看见应樾一副焦急懊恼的样子,十分颓丧,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
对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家丁说了两句:“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家丁面露难色:“还是这样,少爷的脾气也倔,重情义,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情不好。”
应啸“嗯”了一声,把家丁带到了一边:“在山的南面,灌木遮盖的道,有一些标记,你顺着走去,就可以看到一个寺庙,在那里会有人等着你。”
“是!”
家丁听清应啸的吩咐,立马往府外跑了。
应啸走到应樾跟前,看着自己儿子脸色苍白,便坐下来拍了拍应樾的肩膀,沉默着一言不发。
应樾看见自己的爹,像是看见了希望,立马来了精神,拉住应啸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爹,你快劝劝娘,我要是再不上山,就真的来不及了。”
应啸继续安抚地拍了拍应樾的手臂,让他先别着急。
“樾儿,你娘说的对,你不能再趟这趟浑水了。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千万不可再生事了。”应啸也确实无奈,自己家平白无故多了这些事端,让他足够头大。
“可是爹你不知道……”
应樾想跟应啸说他这么想救路遥远不是喜欢惹是生非,而是他良心不安。
还没说完,就被应啸打断了。
“你放心,爹已经派人将消息送上钟灵山了,救不救得了路遥远,就看她的造化了。”
应樾惊喜的抓住应啸的衣袖,嘴里一直在重复着:
“谢谢爹,谢谢爹!”
应啸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孩儿,摇了摇头:
“行了,你安心地养好伤。爹虽然平时对你严厉点,可是爹也心疼呐。爹送你去习武就是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
他不怕死,戎马多年最后成了商人,但是他的胆气还在。只是他不想他唯一的儿子受到伤害,这也是他在应樾小时候就把他送去习武的初衷。
“爹,我明白。”
应樾总觉得他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被狠心地送上山。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应啸这么近距离地说话,也才知道应啸的良苦用心。
应啸派出去的心腹快马加鞭,兜兜转转,任然找不到寺庙在哪里,按照应啸的吩咐找了过了山趟了溪水,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了寺门。
“各位师父,我是应樾公子的家丁,现在发生了急事,我必须马上见到一障大师。”
小厮不顾自己的劳累将门敲得砰砰响,值班的师兄弟被惊动,听到来人是大师兄的家丁才赶紧开了门。
想必是下山历练的大师兄和师妹出事了,守门的师兄将阿灼和个师兄弟都叫了过来听家丁把话说完。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阿灼是个明白人,师父在闭关,弟子们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打断师父。若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叨饶师父了。闭关被打断容易气息乱冲,伤害筋脉,严重者还可能导致走火入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家公子带的那个师妹被土匪抓了,还打伤我家公子,那土匪武功高强,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请师父下山救师妹的。”
一听见路遥远被抓了,阿灼的心立马就慌了,急得不得了,眉头紧锁恨不得即刻下山。他怕路遥远受到伤害。
听见家丁断断续续的叙述,弟子们都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呐,要不我们下山去救师妹?”
“你糊涂啊,大师兄都被打伤了,就我们几个不是去送死吗?”
“那也不能袖手旁观啊,要不请师父出来。”
师父在闭关,大师兄下山了,阿灼是这里最能拿主意的人。
“不要吵了,我先去看看师父,若是师父能顺利出关最好,若是不能,我们拼了命也要救她回来。”
阿灼说完便转身跑进师父的厅堂隔着密室门叫一障。
“师父?”
一障正在升级自己的功力,现在已到八层,内力正在自己身体里面游走。不达到第九层就强行停下来的话不仅会损耗功力,还会给五章六腑不小的打击。
刚一凝神,便被这一声叫喊拉回了意识。
“不是吩咐过闭关之时不可打扰吗?”
威严里透着不悦,阿灼赶紧将路遥远被抓之事告诉一障。
“师父,徒儿无心打搅,刚刚大师兄的家丁上来说路姑娘被土匪抓了,师兄也被打伤,只怕再过一时,路姑娘性命不保啊!”
听说路遥远有难,一障面露难色。现在正是闭关的关键时期,强行打断的话身体必会重创。可是路遥远是左右天下的人,他的使命就是辅助她,她不能死。
一障想着,下定了要救路遥远的眼一睁,原本的气流阻止着内力的通行,导致那些活动的内力全部都汇聚到丹田,内力开始反噬,灼烧着他的肺腑。一障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这股内力压下来,强强相对,内脏受到强烈冲击。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全身的筋脉都在绞缩,一障擦了擦嘴角的血。稳住自己的筋脉,才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师父。”
见一障出来了,阿灼赶紧上前去查看一障有没有伤到自己。
“吩咐下去,所有弟子整装待发,下山营救路遥远。”
阿灼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整理拿了兵器,看见躺在床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的小路安。
难怪小路安这几天不吃饭喜欢哭闹,原来是路遥远出事了。
放在寺庙里阿灼不放心,便将小路安带上了。
山寨的牢里,路遥远调息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肩上的伤还在痛,路遥远撕下自己的衣角简单包扎了一番。
“唉,这么好看的姐姐都被抓来了,可惜啊。”
旁边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谁?”
路遥远听见有人在说话,很是惊讶。
“姐姐,我就在你旁边呢。”
路遥远从墙缝中望去,看见一个少年歪歪斜斜地靠墙坐着。虽然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了,看得出是个挺好看的少年。特别是他的眼睛,居然是异瞳。
“你年纪轻轻,长得又讨喜,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花一样的年纪,待在牢里可惜了。
“姐姐,你看见我了?”
少年听见路遥远的问话,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脸。
“能看见啊,怎么了?”
路遥远在想自己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冒犯了他。
“你,不害怕吗?”
路遥远微微一笑,跟他开起了玩笑。
“你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为什么要害怕啊,还是你是鬼,我不该看到你的?”
少年忽然笑了一下,可路遥远分明就听出了苦涩。
“你是头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人都说我不祥之人,连我爹娘都不认我。”
路遥远没有当一回事,这样的少年话语里面满是沧桑,让人听着心里揪着。
“我说的,都是实话。”路遥远的语气充满了笃定,嘴角微微勾起,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你为什么会进来的?”
这样一个孩童,应该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大的过节才是,路遥远的眉心紧皱,十指放在自己的眼前反复看了看,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自然从容自若。
“我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吓到了秀娘才被抓紧来的。”
这也算是理由?她路秀秀是有多金贵啊……
路遥远心里有点难受。
在现代世界都说异瞳的小孩是天使变的,这个时代人们的观点比较封建,异瞳竟被当成怪物。
她把头靠在了墙上,用柔和如三月春风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在我们家乡有个说法,异瞳的小孩都是天使,你就不要在乎魔鬼的看法了。”
“什么是天使?”少年应该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奇怪。
路遥远也意识到了天使是西方的叫法,他当然不会知道,于是就换了一种说法:“天使就是天上的仙童,或是使者,是给人们带来福祉的。”
“是吗……这样的说法,很新奇,不管是不是真的,谢谢姐姐。”
少年听见路遥远的话终于把手放下来,然后开心的咧开嘴笑了。
“嗯,乖。”路遥远听到笑声,自己的心里知道畅快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天音。”
这个少年笑起来很阳光,稍稍缓解了路遥远待在牢里的压抑。
“天音,果然是上天派来的福音!”路遥远解释道。
天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紧接着说道:“姐姐,我告诉你,我会算到没有发生的事。”
少年对着那个墙洞,说得一本正经。
以为是小孩子在跟她闹着玩,路遥远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啊?嗯……那你肯定能算到,有一天你一定会出去的。”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呦,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路秀秀带着一群人钻进路遥远的牢里,手里拿着刑具。
看见路秀秀,路遥远的眼神从刚才的温和陡然锐利起来。从嘴里冷不防的“哼”了一声。
“我该叫你什么?孔武的小妾?楚歌的婢女,还是土匪的压寨夫人?哦,我忘了你人尽可夫。”路遥远说着,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的轻蔑,扬了扬头看着路秀秀。
路秀秀看着她,气的脸色发白,点了点头说道:“你别忘了这是哪里,只要我的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
“我为何不敢?”路秀秀面对路遥远强大的气场有些颤抖,但还是强壮镇定的说着。
路遥远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路秀秀:“我要是有事,楚辞一定会踏平这里,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到底是谁?”
“是吗,楚辞远在战场,生死都是一念之间。他有没有功夫回来救你都是一回事,在我这里装什么了不起,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幅嘴脸!”路秀秀指着她说道,手指直直的绷着。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不然,他会做出什么我还真的不好说。”
“路遥远,你别太嚣张,你的命在我手上。”
被路遥远揭露出过往又被一顿羞辱,路秀秀又羞又气,幸好今天带的是她养的人,若是被屠龙听到了她路秀秀可能就命活了。
“信不信我把你给毒哑,看你怎么说。”路秀秀气的牙根痒痒。
“你若是可以,就不至于到现在还不动手了。”路遥远一下就拆穿了她的虚张声势,“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下贱到了什么地步。”
路遥远不但没怕,反而嘴角挂着讥笑,眼里的嘲讽激怒了路秀秀。
“你不就是一张嘴厉害吗?”
路秀秀扬起手臂准备一巴掌扇过去,被反应灵敏的路遥远稳稳接住,使足力气反扇了路秀秀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
“你!”
“这一巴掌,还是轻的,我也不确定下一秒我会对你做什么,知难而退,懂否?”
当着手下的面被路遥远打脸,路秀秀脸上有点挂不住,捂着被扇红的脸,气得说不出话,然后懊恼的冲带来的人喊道。
“你们眼睛瞎了?还不给我拿下!”
随从应声而上,路遥远本来可以抵挡但是人太多,这个地方又太小,一不留神被人钻了空子,被绊在地上。那些手下看见了趁机控制住了路遥远。
被上十个人押着,路遥远挣扎了两下,缺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路秀秀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你不是本事大吗?居然还敢打我!把她的手脚给我用铁链栓上!”路秀秀指挥着,脸颊通红,却还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手下拿出铁链,在路遥远的手脚上绕了几圈,固定在了牢房的墙壁上。
“路秀秀,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路遥远现在有内伤,这么一大堆人蜂拥而上,当然有些吃亏。但她丝毫不惧,在路秀秀面前,可不能泄露了底气。
路秀秀在带来的刑具中挑挑捡捡,最后拿了一根长鞭。
“唔,这个看起来不错。”
然后转身对着路遥远不怀好意地笑道。
“啊……我差点忘了……”路秀秀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梨落公主,在被抓到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鞭笞,本来胜雪的肌肤,变得血肉模糊,她是那么痛,可我就是兴奋啊……”
说完,路秀秀将鞭子重重地往地下一挥。
听见路秀秀提起梨落,路遥远眼里的恨意渐浓,这个女人是杀害梨落的帮凶。
“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手刃你,让野狗咬碎你的每一寸皮肤,祭奠梨落。”
“我等着呢。”
路秀秀眼神一凛,挥鞭朝路遥远打去,粗重的鞭子打在路遥远的肩上火辣辣的疼。
“嗯……”鞭子重重的抽打在路遥远的身上,她只是咬紧可下唇,忍耐着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求我啊,求我给你个痛快啊。”
“做梦……”
路秀秀笑得近乎癫狂,鞭子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路遥远紧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路秀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叫声,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湿,粘连在伤口上,每一次被打到就是皮开肉绽,刺骨地疼。
旁边的少年听到路秀秀奸邪的笑声和挥鞭的声音,心紧紧地缩成一团,再这么打下去,路遥远还真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不管怎样,先拖延时间,能让她少挨一下是一下。
“再打下去,你就会有麻烦了。”
路遥远有些虚弱的眯了眯眼睛。
路秀秀正打得起劲,旁边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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