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宁御坦白

187 宁御坦白

宁御坦白

夜里,李书成开车一路将我送到戈雅街口,我问他这会回去会不会不安全,因为山路上显得危险,可他坚持认为,要给我妈留下一个好印象,就不能贪一时的懒,最好还是等到明天再过来。

夜里,妈跑到我房间来,问我李书成的具体家庭情况,问我知道多少,包括他是哪里人,多少年龄,哪里工作等等。

好在白天,李书成给我一溜交代,我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向妈交代的时候,捡着能说的,都让她大概了解了。

知道李书成是李家的孙子事,妈突然:“哎呀,性格这么好,还是个太子爷。”

“都什么年代了,还太子爷呢!”我对妈说道。

“就是个形容,人比较咱们这些普通人,可不就是太子爷?”妈依然说道。

倒是夜里,宁御虽然还是不肯讲他在学校碰到什么情况,可因为白天在网吧看见那些男孩毒打另一个男孩时,妈的心态发生了一些转变,也不逼迫他了,并松口道:“实在不行,咱们就转学吧。”

只是宁御的神色明显还是左右不定,下不定决心坦白。

第二天一大早,妈就起来开始准备饭菜。

我帮不上忙,妈就催我给李书成打了电话,告诉他家里已经开始准备之后,她缓了缓,又让我去换身干净衣服,坐车去县城一趟,接着李书成一起回来,他是午饭赶到就成。

她是担心李书成认不得路,来不了,不过我也不敢告诉她,昨天夜里就是李书成开车送我回来的,最后我想了想,说:“宁御和我一起去接人吧。”

“算了吧,他要是又跑怎么办?”妈神色犹豫。

我还没说话,宁御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妈说道:“不相信我就算,我回去睡觉。”

妈一听他的话,脸上瞬间就绷了起来,眼见着两个人就要开战的样子,我不得不赶紧说道:“哎呀,我自己去就自己去吧,本来我是想说让宁御跟我去,因为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姐姐给他换身新衣服当做生日礼物,结果大家都不乐意,那就算了,我到县城让书成哥陪我转转,随便买一身也许,就是可能没他自己相中的合心意。”

“真的吗?”宁御惊讶又高兴地看着我。

妈也愣了愣说道:“我知道那边给你零花钱多,但你也要懂点事,不能乱花,不然人家会看轻你的。”

“妈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他们给我的钱我没有乱花,先生每个月都给我准备零花钱的,我都攒了好几年了,对了,其实我的手机也可以给宁御的,到时候联系方便,我有两只手机,用不了。不过作为交换,宁御你要陪我去接人,不然我一个人走,车上没趣。”我同他讲条件道。

宁御看着我的眼睛,几乎要发光,他充满渴求地回答道:“好,你把手机给我,我陪你去。”

而妈则在一边亲亲的谈论一口气,说道:“你懂事就好,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她又继续歪道一边做饭去了。

我打电话给李书成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已经等我的电话等了一会,知道我要先去县城找他时,他赞同地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你过来陪我看看,我应该买些什么去你家里做客,才会合适又不过分。”

他依旧是在车站门口来接的我,但显然,看见宁御的时候,他的神情有几分意外。

我站在两人中间刻意做了个介绍说道:“小御,这是李书成,你就叫他……”

我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样介绍时,李书成接过我的话说道:“你是宁小乔的弟弟,我也当你是弟弟,你叫我书成哥就行了。”

随后,我们上了李书成的车,李书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宁御则独自在后排。

李书成边开车边状似随意地说道:“宁御,我记得今天是周五,你不去学校?”

后排的宁御独自沉默了一会,我悄悄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的坐姿一下子从放松到紧绷,我只觉得心头一跳。

缓了几息,他握拳的手……………………………………………………………………………………………………………………………………………………………………………………………………………………………………………………………………………………………………宁致远加快两步,和母亲并排走到一起。

三个人一时也无话;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前面有个拐角,前面的老人忽然回了下头,宁致远看见一张难看的、满是皱纹的、泪痕斑斑的脸。

不过顷刻,老人又回过头去,只留给三人一个青黑色背影。

道路两边的古木抽出了茂密的枝叶,伸入天空,萧萧发响,浓荫里,偶然飞起一只两只乌鸦来,它们的翼子鼓动着宁致远的心。

这时和三个人一直保持着相同距离老人,忽然转上前面的拐角,朝山上去了。

几个人原本只离了三四米的距离,但等到宁致远他们走到拐角那时,老人家已经到了山坡底下的坟边上了,距离三人竟有一二十米的样子。

天又变黑了些,好像夜晚提前到了人间,宁致远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再往坟边一看时,那里还有什么老人,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坟坡在那里。

宁致远以为老人在坟坡中间被挡住了,看向老爹,老爹好像受了大的打击似的,脸色忽然变青了,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眼睛垂下来,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三个人加快了脚步,不想,才走出拐角,三个人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戈雅。

看到那些用竹篾、木条、黄泥、青瓦构成的房屋,随着地势起伏着,整条街在昏黄的天空底下显得恬静而悠闲。

走到了爹妈的房子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房子是两层,上楼下,楼上住人的屋子有一间堂屋两个耳房。如果算上屋顶那一层阁楼的话,应该算三层房子。但阁楼比较低矮,一般只用来堆些杂物和安放小孩子的床。

就在房子东边,比邻着座庙,叫地母庙。

安顿下来之后三人都累得厉害,邻里有些过来帮忙的小伙子需要招待,母亲谢过他们后一家人便到歇了下来。

出于对新屋子的陌生,宁致远跑到了爹妈的屋子里面坐着休息,三人在一间屋子里闲坐下来。

像是闲话一般,宁致远对爹妈开口说:

“妈,前面来得急,好些东西还丢在那里,明天我带上几个人和我去取回来。”宁致远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母亲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打了个扑棱,人少年时多数轻狂,面对那些不该触碰的东西总是充斥着浓重得令人窒息的好奇心。

想起之前所遭遇的那些事,宁致远将山上的曾经遇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讲给周围的少年听,于是大家相约一同去探险。其实许多看起来可怖的现象,在剥除那些慌乱之间的恐惧之后,更有丝丝让人不可忽视的血脉贲张。

他哪里是想去取东西,他是想再到那诡异地方看看。

那一日,按正常的行程,他们应该在午后到戈雅,可渐渐到了黄昏他们还在山上,这不同于一般的鬼打墙;鬼打墙一般在晚上,再不济也是风雨阴沉的时候,绝不会像那天,那种风和日丽,碧空万里。

要不是那位老先生有意引路,他们怕是要回到来时的地方了。

宁致远在山里一再遇上的那条蛇,或许也有些不凡,毕竟从那样的东西手里把宁致远搭救出来。

“致远,之前我们住的那地方再不许去了,这话你一定要听,晓得不?”妈妈慎重的开了口,这话原来该他爹来讲的,只是老爹一副为难的样子显然有些不舍得那些东西,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再回去的样子。

“不妨碍的,我不从杨家坡回去,不会再遇上那老头子。”

“你以为我怕那老先生?”母亲话锋一转。

宁致远心想难道不是,但没说出来。

母亲又说道:“那天,你走在后面,难道没有看见那条青绿的蛇一直跟着我们吗?”

“蛇;它跟我做什么。”

“那就要问问你后面的青黑色的影子了。”老爹忽然插了进来。

宁致远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纸一样白,五官都移了位;

感觉脊背上倏地透过一股寒气,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

“什么影子?”

母亲接着回答:“那天刚走,我就看见你后面跟了人形的雾团,伸出手来捂着你的眼睛,我没敢跟你说,后来我又看见有条蛇跟在边上的草丛里,一直盯着你后面的影子。”

“直到那位老先生出来,你后面的影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我也开始焦急,等它完全脱离你的时候,我才叫你和我走到一起。那条蛇也没再没跟上来。”

“老先生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神采奕奕。你没看见吗?”

也就是说,那老先生,不仅不是鬼,还是一位高人。

传说有一种鬼,专门食人精魄,凡是身体虚弱,或病重的人,除非有人守护,否则此类乘机而入,吸取其气,人就会死亡。这种鬼还会找上八字弱,命中注定早夭的人。恰好,宁致远天生八字就弱,难怪山里的妖精鬼魅统统找上门来。

这天夜里,宁致远又做梦了;梦里是下午的天色,黄黄阴阴的,忽然起了一阵风,半空中隐隐地似有女人的哭声,风过处,就又听不见了。福贵醒来时,只感到力气被抽走,寒气从脚底涌上来,浸透了整个人。

没多久,曾经在山上为宁家引过路的那位老先生找上门来,要收宁致远做小徒弟,宁致远开开心心的拜了师。

老先生是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大先生,据说能通阴阳,访鬼怪,没有人知道老先生高寿多少,只知道他门下弟子众多,这十里八乡的婚丧嫁娶,一律要去想老人家讨个日程。

尤其是各家各户的白事,那更是老先生门下的弟子们包办,各家各户,不仅送礼给钱,还要好声好气地将人捧着,那时候,能当老先生弟子,是再好不过的事。

老先生对宁致远抱着很大的期望,他希望宁致远不单单是一个为人操办红事白事的先生。

老先生说:学习术法,首先要看自身天分是否能建立与灵异之物,也就是俗称的鬼怪的联系。如果与灵异之物无法建立联系,那么你终身也无法真正的入门,所学所感不过都是皮毛,

人体除了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等五个基本感觉外,还具有对机体未来的预感,也叫做人体的“第六感觉”。

眼睛,耳朵,鼻子,四肢,以及第六感都是人与灵异之物联系的枢纽,只有这六感都强大的人才有机会与灵异之物建立起联系。

但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难得一见。

而宁致远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老先生不仅救人,还上赶着跑来收徒。

收下宁致远以后,老先生便宣布不再收徒,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宁致远身上。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师傅临终前,宁致远也没有真正入门,只成为了乡间小有名气的先生,为人操办白事。

宁致远永远都忘不了师傅临走前的样子。

一滴泫然的灼泪兀自挂在风霜历尽的面颊,长长的死寂,长长的默然,宁致远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然后说道:“终日打眼却被燕啄了眼,原来只是一道气息迷惑啊,到底是没缘分……”

说完,老先生像小孩子生气时一般,别过脸,不愿意再看宁致远一眼。

一滴泫然的灼泪兀自挂在风霜历尽的面颊,长长的死寂,长长的默然,宁致远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然后说道:“终日打眼却被燕啄了眼,原来只是一道气息迷惑啊,到底是没缘分……”

说完,老先生像小孩子生气时一般,别过脸,不愿意再看宁致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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扃锁因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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