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吻

第二天一早，竹川和黄祎带着陈天辽跟代表团汇合，跟着代表团去JD区的小山小学校参观访问。小山小学校并不是江户名校，在另一个时空中默默无闻，不过这个时空中该校的课外活动发展很不错，很受附近中学的欢迎，出了不少文化界、艺能界和体育界的名人，比如倭国80年代四大歌姬之一的中岛阳子，倭国多次拿到国际大奖的导演平田康正，倭国有“江东三羽乌”之称的棒球名将川上平原、原野佐夫、小林忠志，等等。这在追求升学率的倭国普通学校中绝对属于异类。

华国学生的到来在这些倭国小学生中也掀起了骚动。虽然华国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对绝大多数倭国人来说，华国大陆还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对华国的同龄人，倭国小学生们都抱着好奇的心理。华国学生将被分配到各个班级中体验一天倭国的小学生活。

陈天辽被分配到三年级的一个班级体验。这个班级有38个学生，比国内的班级人数少了不少。倭国的小学都严格遵守每个班级不超过40人的规定，不像国内的小学那样随便超出人数规定，随便都是五六十个人以上。

和陈天辽一起去教室的是一张熟悉的可爱面孔。

“想不到我们又在一起了。”陈天辽微笑道。

“是啊，真巧啊，我们坐一起吧？”小虎牙宋时晴高兴地握着两只小拳头挥舞说。

但上课的时候，两个华国小孩并没坐在一起。

音乐老师小早川丽香带着陈天辽和宋时晴踏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教室里的倭国小学生们都好奇地把目光集中到两个华国小孩的身上。陈天辽前世那是万众瞩目的网络游戏巨头，自然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而难得的是看着天真可爱的小虎牙宋时晴也丝毫不怯场，反而张大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这群长得和华国人很像但打扮和气质完全不同的小学生。

小早川老师用倭语说道：“各位同学，这两位是来自中国的陈天辽酱和宋时晴酱。他们今天是来跟我们一起体验我们倭国的小学生活的。让我们一起欢迎他们的到来！”

小学生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陈天辽被分配和一个可爱的妹子同桌，而宋时晴则和一个戴着厚厚的眼睛的小正太同桌。那妹子和正太旁边的座位都是空着的，显然是早有安排。

陈天辽同桌的妹子长了一副圆圆的脸蛋，眼睛大大的，鼻梁挺直，嘴巴小巧圆润。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眉毛稍有点浓密。见到陈天辽向自己的座位走来，小女孩裂开嘴巴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兔牙。

陈天辽走到近前，向小兔牙说道：“わたしは陳天遼です。どうも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我叫陈天辽，请多关照）。”

小兔牙忙说：“あたしはおがわカオミです。どうも（我叫小川Kaomi，请多关照）。”说着小女孩还低下头微微鞠了一个躬。

陈天辽继续用倭语说道：“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姑娘。”

兔牙妹子高兴地笑了起来：“你会倭语？”

“会一点点，日常交谈不是问题。”陈天辽说道，“请教一下，你的名字是这么写的吗？”说着他在纸上写了四个汉字——“小川颜美”。

“不。”兔牙妹子拿过陈天辽手中的笔，写下“小川カオミ”（小川卡奥米）几个字。陈天辽这才明白，感情这妹子不是汉字名，而是取“kaomi”这个读音。另一时空中，很多倭国妹子也喜欢这样叫名字。其实竹川真理的名字也是取了西洋名字“Mary”或“Marie”的谐音，不过她同时也喜欢把这名字转换为汉字，用汉字的字义。倭国女孩喜欢的“惠理香（Erika）”“亚里纱（Alisa）”等名字都是这种转换成汉字的西洋发音名字。

“对不起，卡奥米。很高兴认识你。”陈天辽说。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我能叫你辽酱吗？”兔牙妹子眨巴满溢着期待之光的大眼睛看着陈天辽。

“呃，可以。”对于这么可爱的自来熟妹子，陈天辽很难拒绝。

音乐课很快就开始了。小早川老师教歌曲陈天辽非常熟悉。这首歌的曲子是由美国的作曲家约翰·庞德·奥德威创作的《梦见家和母亲》。倭国音乐家犬童球溪利用这个曲调创作了一首倭语歌曲《旅愁》。这个时候有个在倭国留学的叫李叔同的华国人无意中欣赏到这首歌曲，被歌中的旅愁打动，便再次用这首歌填了华语歌词，叫做《送别》。没错，就是“长亭外，古道边”的送别。

小早川的声音偏向甜美一系，唱这首歌不是很适合，不过她唱得非常用心：“更け行く秋の夜，旅の空の。わびしき思いに，ひとりなやむ（行远秋夜，旅途长空，我心孤独）……”不得不说，音节繁多的倭语更适合表现细腻复杂的事物和感情，小早川一曲唱毕，连陈天辽都听得有些呆了，而宋时晴则是听得两眼满是崇拜之色。这小女孩虽然不理解旅愁是何物，但不妨碍她欣赏这首好歌。

接下来小早川给大家讲了这首歌的背景，连李叔同（弘一法师）的版本故事也说了出来，言语中颇有自豪之感。讲完之后，便开始一字一句地教众人学唱。

小兔牙妹子的嘴巴一张开，陈天辽差点没给跪了。太专业了！起码比陈天辽在华国少年中也算专业的水平高出一个层次！他还以为倭国的小学生都是这么厉害，但比对了一下周围的人，他发现兔牙绝对是鹤立鸡群。这女孩肯定有故事。

一节课上完，兔牙便拉着陈天辽的手说道：“辽酱，你唱得太好听了！你这次也是来表演唱歌的？”

陈天辽说道：“是的，不过更主要的还是弹钢琴。卡奥米，你唱得很专业啊！我不如你。”

兔牙高兴地笑出了那对可爱的小兔牙：“啊，多谢辽酱夸奖。我是露娜乐队的第二主唱和伴舞。”

陈天辽一怔：“露娜乐队？”

“是的。”兔牙的声音提高了半个调子，“我是露娜乐队的成员。”

露娜乐队（Luna乐队），想不到这个时空的倭国人也很喜欢拉丁语的luna（月亮）这个词语，所以这算是个很俗的名字了。

陈天辽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对这个乐队不以为然了，不过嘴上还是要恭维的：“好厉害。你们出过唱片吗？”

兔牙的头抬得更高了：“当然，我们推出过单曲《飞行车》和《Mr.うさぎ（兔子先生）》，都进过单曲榜TOP100的。”

陈天辽有些意外，倭国的娱乐业非常发达，歌手和组合众多，排名前二十的歌手或组合单独拉到这年头的华国两岸三地歌坛都是竞争力最强的大腕，所以单曲榜TOP100可不容易进。看来这个名字俗气的小乐团有点本事啊。他好奇地问道：“你能唱两句给我听听吗？”

“好啊！”兔牙毫不羞涩地说道，接着便哼唱起来。歌曲轻快活泼，有点类似于另一个时空中倭国组合Berryz工房初出道时候的风格。不过按倭国的入学年龄规定，兔牙也才九岁，比当时的Berryz工房成员要小。

教室里的其他孩子听到兔牙开唱，都为了过来，一起跟唱着。兔牙见到同学们来捧场，更高兴地站到桌子边的过道上，舒展起肢体跳起舞来，而旁边的同学则飞快地挪开桌椅给兔牙更大的空间。兔牙的舞姿和歌声一样轻快活泼，有嘟嘴伸手的卖萌，有皱着小鼻子跺脚的假嗔，把小孩子的可爱展露无遗。一边挤过来凑热闹的宋时晴也看得激动得跟着小幅度比划着舞姿。

兔牙唱完，陈天辽赞叹说：“太好听了！舞蹈也太好看了！”宋时晴更是夸张地跑上前去拥抱了一下兔牙。陈天辽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同胞。这年头，别说小学生，就算是成年人，出了国也是各种拘谨，而宋时晴能给兔牙拥抱，倒更像是另一世网络世纪的华国小学生。

兔牙向陈天辽说道：“你也是来表演唱歌的吧？能不能唱几句给我听听呢？”

“好啊！”陈天辽爽快地应了一声，便唱了起来。他唱的并不是自己要表演的歌曲，而是上一世岛国的某可爱型游戏《Clannad》中古河渚演唱的童谣《丸子大家庭（也译作：团子大家族）》：“丸子，丸子，丸子，丸子，丸子的家庭是大家庭，每时每刻都快快乐乐的大家庭……”

充满稚气的声音唱出了欢快的节奏，很快就把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吸引住了。特别是当“吧嗒吧嗒吧嗒”“串起串起串起”等拟声拟态叠词出现的时候，大家的心简直被陈天辽的形象萌化了。以致陈天辽唱完，教室里一片寂静。连来叫学生们吃营养午餐的老师和竹川真理也听呆了。兔牙也听得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好看的小鼻子都皱了起来，样子可爱极了。

好一会儿，兔牙回过神来，大声说道：“太好听了，辽酱，你这首歌是哪里来的？我也想唱！”

宋时晴也凑了上来，一把拉住陈天辽的手，用华语说道：“我去，小辽，你啥时候藏了这一手了！我也要学！”

“我写的。你要唱的话我可以把歌谱写给你。”陈天辽分别用华语对宋时晴和兔牙说道。

“太好了，辽酱，谢谢你！”兔牙说着一把抱住陈天辽，小嘴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吧唧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放开陈天辽，低下了头，用水盈盈的大眼睛羞怯地看了一眼陈天辽，然后又垂下眼睑。

陈天辽目瞪口呆：“靠，老子这辈子同龄人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宋时晴也狠狠地瞪了兔牙一眼，接着小脸突然涨得通红。她的大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一圈，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兔牙身上，便猛地抱住陈天辽的一条胳膊，把小嘴凑到陈天辽另一边的脸蛋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陈天辽霍地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吃惊。本来大方的宋时晴登时觉得无地自容，唔了一声，用双手捂着发烫的脸，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