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富平
虽然宇文护名声不好,但对他母亲还是孝顺有加,这次丧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宇文护失魂落魄,精神不济。
就连陛下都下旨慰问,要大冢宰好生保住身体,大周还离不了他呢!
其实谁都盼着宇文护早点死!
便有人看中了这个时机,欲在此时行刺!
只是晋国公府依旧守卫重重,想要进入府内行刺恐怕不易,只好选择宇文护出门在外的时刻。
宇文护必然想不到,会有人在此时下手!
但这些行刺之人更想不到,晋国公的车驾中并非宇文护,而是他的义女崔三娘!
崔三娘只是出去取一样东西,宇文护想着自己的车驾不必避让,会快一些,就让三娘乘坐。但平时的护卫却还留在晋国公府,所以才会让刺客得逞。刺客本只想取宇文护狗命,谁知车内却是受了伤的富平公主。
就在刺客犹豫要不要将错就错杀了无辜的富平公主时,富平公主机敏的逃出牛车,往道路另一端逃跑呼救。
恰在此时,杨坚骑马经过,救下了富平公主。
“你把人送回去了吗?”听说了事情经过,伽罗似笑非笑的问。
杨坚一本正经的答道:“先前并不知道她就是宇文护的义女,那帮刺客看到我出手就四散逃开,后来我才看到是晋国公的标志,把她交给随从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伽罗笑道:“祸不及家人,我是恨宇文护,却也不至于因你救了他的义女就不高兴。”
杨坚皱皱眉:“宇文护任人唯亲,他的家人也大多嚣张跋扈之辈。这位富平公主我之前并未听说,不知其人,但愿她不是宇文氏之流。”
他们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知道宇文护得知有人行刺之后大发雷霆,进行全城戒严搜捕,有些低品官员家中甚至都有人进入搜查。
一时间,京城再次人心惶惶,诸人对宇文护的不满情绪又到了一个峰值。
但因这次宇文护没有在事发地点,护卫又少,只有刺客受伤逃跑,并未捉到一个。所以,搜查了大半个月,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宇文护还不肯消停,竟然亲自上门来找杨坚,虽然他带着谢礼,嘴上说是为搭救富平公主而道谢,实则想从杨坚口中探听刺客之事。
杨坚面对宇文邕的时候尚且面色不变,何况宇文护?
当初宇文护有心招揽他,他却拒绝了,此时此刻更不会假以辞色。
宇文护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生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杨坚也只是几个字回答了。宇文护更是气得肝疼,当下也不逗留,放下礼物就走了。
杨坚看着那些布帛不太高兴,伽罗略一思量,就让人把布帛还回去。就说:“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原只是路过顺手而已。”
还礼之人也是古怪,把礼还给了富平公主。
富平公主原先侍奉阎夫人,身体虚弱,加上行刺受惊,回去就病倒了。
她看到那些精美的布帛,悠悠叹了口气。
或许是宇文护的动静太大,宇文邕特地请他进宫,劝道:“不过是宵小作祟,大冢宰无需太过紧张。所幸无人受伤,就不必扰的京城中人惶惶不可终日了。”
在此劝说之下,宇文护才在明面上收手,但暗中还是安排自己的人查访,只是并无结果罢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宇文护的人再次登门拜访。
这次的礼比上次更重,而且来人还特别客气。
堂堂晋国公的长史满脸堆笑,对着吕氏恭维又恭维,盛赞她所生的长子是个人物,将来必定位极人臣,不可小觑。
吕氏一头雾水,对方是宇文护家的长史,她不敢轻易得罪,含糊其辞过去,回头就找了伽罗,说道:“我觉得其中有诈,这几日你和那罗延一定要处处小心。”
伽罗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若说宇文护有心收拢杨坚,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啊!更何况,杨坚早就拒绝过,以宇文护的容人之量,这么多年都压着杨坚的仕途,不可能现在又抛出橄榄枝,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很快她就知道了。
太后召她进宫,她以为还和往常一样,只是陪太后说话。没想到,太后忧心忡忡,拉着伽罗的手欲言又止。
什么事能让太后为难呢?
伽罗心头的阴霾越来越重,直言道:“太后如此为难,恐怕事涉大冢宰,不如请太后明言,若伽罗做得到,定当竭力。”
“这……”太后叹了口气,老这么藏着掖着也不好,倒不如说清楚了。“并非大冢宰,而是富平公主。”
“富平公主?”伽罗心头一跳,直觉想到了杨坚救过富平公主。
“富平公主是大冢宰的义女,”太后以为伽罗不知道,就简单的说了下富平公主的来历,“富平公主曾被行刺,恰好被大兴郡公救下,不知此事你可知晓?”
伽罗颔首:“那罗延与我说过,之后大冢宰送上谢礼,只是我们并未接受。”
太后又叹:“可是富平公主被救回去之后,竟因此病倒了,前几日大冢宰才问出,富平公主心仪大兴郡公,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伽罗先是一愣,接着怒极而笑,她并未当着太后的面发作,而是问道:“大冢宰的意思呢?”
说来说去,还是宇文护给了太后压力!
太后就算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还是她身边的女官说道:“大冢宰的意思,是想让您自请下堂,由富平公主嫁给大兴郡公!”
“荒唐!”伽罗简直忍无可忍,没听说报答救命之恩就要拆散人家夫妻的,这哪是报恩,分明是报仇!
太后忙道:“可不就是荒唐嘛!所以我并未答应,只是告诉你一声,但只怕大冢宰不会因此罢休,他去找陛下了。”
伽罗冷冷道:“那妾就在此等着陛下。”
等到下朝之后,宇文邕果然来了,他也是满脸错愣。见到伽罗,知道伽罗已然听说了此事,他沉吟片刻之后,方道:“宇文护的意思,若你不愿自请下堂,就由我来下旨。”
“宇文护无脑,陛下不会也受他影响吧?”言外之意,如果宇文邕真的下旨,那他也没脑子透了!
宇文邕气道:“我怎会下这样荒唐的旨意!但宇文护何人,你不是不知。”
“那就杀了他吧!”伽罗轻描淡写的抛出一句,几乎连语气都没有改变,却惊得在座诸人都肝胆俱颤。
宇文邕扑上前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警告:“你疯了!”说罢连忙环顾四周,他身边的内侍抖着腿肚子把这里侍奉的宫人全都赶了出去。
伽罗依旧面色淡淡,就这么望着宇文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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