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宣政
宣政元年,刚继位的宇文赟就大兴杀戮,把父亲宇文邕留给自己的一众老臣全部杀了个干净。其中便有自己的叔父齐王宇文宪,还有和宇文宪亲近的大将军王兴、独孤雄、豆卢绍等人。
在后宫里,他封宇文邕的正宫阿史那皇后为皇太后,却封自己的生母李娥姿为帝太后!再说皇后,因不满丽华,便同时设了五个皇后的位置!丽华只是其中之一的天元大皇后,为他生有长子的朱满月则是天大皇后,其他左皇后右皇后中皇后,也是乱七八糟的。
其中要说的,便是左皇后尉迟繁炽,她是尉迟炯的孙女,嫁给了西阳公宇文温。在进宫拜见的时候,被宇文赟撞见,立马把她抢进宫来,顺道污蔑宇文温谋反把他给杀了!
尉迟繁炽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恨透了宇文赟,此事也被丽华知晓。
宇文赟在当太子的时候总是被压抑着,现在终于当上了皇帝,没人再敢管束他了。他肆意妄为,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越级提拔郑译刘昉,朝政几乎都交给了这两人。但这两人和杨坚交好,而杨坚也成为了国丈,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杨坚在处理事务。
宇文赟几次想亲近丽华,都被丽华打了回去,捂着被打破的额头指着她厉声说道:“别以为我拿你就真的没办法了!朕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父母全家!”随便便招来左右,说杨坚要谋反。
左右当然不会同意,宇文赟就说:“朕招普六茹坚入宫,但凡他有一丝色变,即刻诛杀!”
此事被杨坚知晓,他面不改色,慨然赴约,席间真的丝毫未变。宇文赟找不到破绽,只好放了他。
但是,杨坚这边找不到破绽,他就要去找独孤伽罗的。
宇文赟故意传话说要杀了丽华,要独孤伽罗进宫。
伽罗进宫之后,就被宇文邕当场羞辱,说起当年自己母亲李娥姿被伽罗看不起的事:“你们都以为真年幼无知吗?可是太后抱着朕哭泣的时候,朕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你不过是罪臣之女,仗着和先帝的奸情得宠,竟敢藐视朕和太后!还有你这泼妇女儿,你信不信朕立即就能杀了她!”
“陛下乃一国之君,自然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伽罗知道,此时不能惹他震怒,否则不光是自己,就是丽华也难逃一死。
宇文赟哈哈大笑,拿剑指着伽罗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要给朕磕头认错,直到朕满意为止。”说完又转头对侍从说,“去请帝太后来。”
丽华待要求情,被伽罗的眼神阻止,慢慢弯下腰,额头点地,真的对宇文赟磕起头来。
不一会儿,李娥姿就来了,她惊讶的看着磕头的伽罗,又看看怒而不言极力克制的丽华,再看向得意非凡的宇文赟,大概知道了。
宇文赟看到她来,拉着她的手到伽罗面前,说道:“阿娘,你看这贱妇,当年那样羞辱你,今日不也照样匍匐在我们脚下吗?”
李娥姿自从宇文邕过世,身体就不太好,也容易心软。看到儿子如此暴虐荒淫的行径,叹了口气,说:“算了,那都是陈年旧事,我已经不记挂了。”
宇文赟大怒,甩开她的手说:“你不记挂,朕可永远记得!不许偷懒,定要磕足三百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
眼看伽罗的额头流血不止,丽华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去,抱住伽罗失声痛哭,自己也对着宇文赟磕头求道:“陛下,陛下,妾错了,都是妾的错,求陛下扰了母亲吧!”
“你现在知道错了又有何用?朕不稀罕了!当真以为朕非得要你侍奉吗?呸!一想到你是这个贱妇的女儿,就令朕作呕!”
这番闹剧,早就被人传出了宫外,杨坚知道后,当即拿下自己的长枪就要闯宫。所幸,被人拦了下来,杨坚忍了又忍,才没有酿成大祸,只让人传话给郑译和刘昉,速速进宫救人。
郑译赶到时,伽罗已经晕了过去,他把宇文赟哄得离开,让丽华送伽罗出宫,又派了太医前往。
太医诊脉才发现,伽罗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杨坚更加怒火中烧,若因此让伽罗或是腹中孩子有个闪失,他绝饶不了宇文赟!
随行而来的丽华也是又怕又怒,母亲已是三十高龄了,此时有孕,不足一月!却被那个昏君逼着下跪磕头!若……若……她不敢想象,几乎恨得要亲手杀了那畜生!
伽罗的头被包扎好,喝了安胎药,躺下休息。
杨坚和父女俩在隔壁坐着,朦胧间,似乎听到杨坚说:“竖子,不可再留!”
“儿亦有此意!”丽华咬牙切齿,攥紧了掌心。
待丽华回宫,听说宇文赟又招了二女同乐,冷笑一声。
换下衣裳,听说左皇后尉迟繁炽前来拜见,丽华微一思量,更衣接见。
尉迟繁炽是来询问独孤夫人的伤势,得知独孤夫人竟已有身孕,顿时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丽华对尉迟氏的人并无好感,但尉迟繁炽却天天前来问候,一副与之交好的模样。丽华不敢轻易对她交心,只静待旁观。
宇文赟恣意歌舞,连日不歇,又在民间广选美女,充实后宫。宇文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就要被他毁之殆尽了。
伽罗将调配好的香料交给丽华,丽华放在了宇文赟的香炉里,宇文赟更加如狼似虎,在女色上不知节制,可以连续十日不出宫门,和女子纵情享乐。
终于有一天,不知节制,倒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丽华再旁冷眼旁观,不想尉迟繁炽出现了,丽华一凛,尉迟繁炽笑了笑,道:“多谢皇后的迷情香。”丽华后退一步,眼底浮现杀意。
尉迟繁炽却笑道:“皇后不必惊慌,其实以皇后下的量,他还没这么快死呢!皇后是否要多谢我加大了剂量?我……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她看着宇文毓的尸体,眼里的狠毒几乎忍都忍不住。
宇文赟的人匆匆赶来,丽华和尉迟繁炽相视一眼,了然于心。有她们两位皇后的证词,足以证明宇文赟是死于过度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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