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若初首发,感谢支持
老梁倒底也没办法劝动善敏做手术,任凭你怎么说,她就是不吭声,低头垂泪,怎么问也不说。
门诊医生一再跟她保证,现在切除技术很发达,可以切除后直接再造乳*房,不会留下任何遗憾,可无奈她就是不吐口啊。
“别管她,我作主了,马上住院手术!”老梁劝不动,不劝了,直接出主意。
门诊医生摊手摇头:“这不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你能替她作主先叫的,患者不同意,手术没办法进行。”
“我说善敏,这倒底是为什么啊?看看淑雅,她才十三岁,你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吗?”老梁沮丧的长叹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回家吧,有个老中医给我开了几服药,我回家吃中药,还有啊,我已经让他们买了一万块钱的锦鲤替我去池塘放生,也许是我此前造的杀戮太多,所以才有此劫,从此以后,我吃素念佛,相信老天爷会放我一马的。”
崔善敏轻声说道。擦干眼泪,走出诊室。
老梁听的目瞪口呆,懵懂的目光望向医生,医生耸肩摊手:“先生,你太太是被什么人洗脑了吧?这都什么歪理邪说,要这样能治好病,那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
老梁朝他拱拱手,起身走出来,走廊上的老徐拽着他的袖子,瞧着走在前头的善敏,低声问:“究竟怎么回事?女人是爱美不假,可我刚才看过她的病例,她这岁数也不小了,我怎么老觉着这事跟你有关呢?你可好好掂量掂量,一条人命呢!”
老梁苦瓜脸,卖相不好:“是跟我有关呢,要嫁给我,否则万念俱灰,非死不可,我这不是一头劝一头正在想这事么,如果失身真的能救条人命,这事究竟值不值。”
“废话啊,经天,废话啊,有什么比救人一命更重要的?失身有什么了不起,你当现在还是古代,讲究什么守身如玉,玉洁冰清啊?”老徐的话脱口而出,一琢磨不对,迅即笑喷:
“经天,你不是告诉我,你这岁数了,还练着童子功呢吧?”
“滚一边去,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出主意,赶紧出主意!”老梁骂他。
老徐正经了面色:“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像崔女士这种人,这大半生都过着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的恣意生活,也许并不了解死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可当她真正要面对死亡,对死亡感到恐惧的时候,怕就已经晚了。”
“你能不说废话么?”老梁一脸嫌弃的朝他脸上喷着唾沫星儿。
“能啊,主意你不是知道嘛,问我干嘛?结婚那天一定请我去哈,再忙我也得到场,主婚人嘛我就不掺合了,我觉得李大嘴行啊,你定了日期,我打电话让他回国,让他做你的主婚人。”老徐笑眯眯的说道。
老梁摸着刚长出头发茬的脑袋,恼怒的盯他一眼,临身而去。
“这老家伙,真是犟!这女人也不错嘛,不就是结个婚嘛,结就结呗。”老徐摇摇头,跟着了他。
崔善敏正拖着淑雅往外面走,淑雅不肯走,哭着哀求她听医生的话做手术,可崔善敏根本就不答应,只管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拖。
淑雅一回头看见老梁,顿时放声哭出来:“梁叔叔,你就救救我妈妈吧,只要你能救救我妈,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哎哟,你瞧这孩子哭的多可怜,你梁叔叔答应了啊,快别哭了。”老徐自己有女儿,是个女儿奴,最见不得跟女儿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哭。
因此,这一激动,直接替老梁做了主儿。
老梁张嘴说不出话来,倒是崔善敏停住了脚步,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老梁清了几回嗓子,终于挤几个字:“走吧,回家再商量。”
崔善敏的眼泪又流下来,拽着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
“经天,你啊!心咋就这么狠呢,跟一个将死之人较什么劲!”老徐不满的嘟囔一句,转身离开。
老梁伸手拍拍额头,紧步去追她们母女。
……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莫然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睁着两眼想心事,病房的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莫然斜瞟那黑影一眼,闭上了眼。
老梁走到病床边,垂头盯她一阵子,伏下身去,双手摁着病床边儿,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抬头来打量下她的脸,忍不住把唇往她的嘴边凑。
“起开,一股大蒜味儿!谁让你吃大蒜了!”莫然展开巴掌糊到他脸上,将他往后推。
冷不丁被吓一跳的老梁“嗷”的叫一声,窜出去老远,拍着胸膛喘粗气:“莫小然,既然已经装睡了,就不能再多装一会儿,让我过个嘴瘾?”
“我是真睡着了,被你嘴里的大蒜味儿熏醒的。”莫然板着脸回他。
老梁咽了口口水,摁亮房间的灯,拖把椅子坐到病床前,手指摸着下巴,面色慢慢变郑重。
“是打算娶善敏姐,过来通知我一声的吗?”莫然看着他的脸色,嫉妒的话脱口而出。
老梁苦笑一声:“你说咱们俩心有灵犀能不能用在好地方?这样也算?”
“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自己喜欢的人嫁给自己了。”莫然说话的口气冰冷,尽管她自己以为很温暖。
“莫小然,这些年我在等谁,你心里清楚,别心里明白嘴上装糊涂!”老梁呵斥她。
莫然挑起了眉毛,冷笑:“对呀,我心里明白,你嘴上说的是等我嘛,结果怎么样,等来的是善敏姐啊,人家得个病,你急出脓疮来,上窜下跳的,脑子都丢了不是么?”
“你这死丫头,真是要气死我了,我要是脑子丢了,还来这里找你干什么?张丰泽说的对,一点错没有,不能惯着你,越惯脾气越大,越是不听话!“老梁咬牙切齿。
”谁让你惯着来?你走,赶紧走!”莫然忽的爬起身来,指着门口叫。
“你倒是动作慢点,瞧这肚子,都能看出来了,让我听听,宝宝会动了不?”老梁伸手抚住她的肩膀,睫毛一垂,看见她隆起的小腹,顿时来了个眉眼喜,露出笑容来。
“别动,又不是你的。”莫然推他一把。
老梁在床边坐了,眉头微微拧起:“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想跟你善敏姐结回婚,她病的不轻,不结婚不动手术,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
“那就结呗,我是那不懂事的人么?再说了,我俩什么关系啊,你结婚也不用找我商量,我算什么呀,淑雅都告诉我了,日子定了么?那么大的手术要越快越好是不是?”莫然冷着脸说道。
“啊?淑雅都跟你说了?”老梁有些意外。
“是呀,那个小人精一心想撮合你们,什么都跟我说了。”莫然道。
“莫然,你看哈,这事弄的,我不答应是不行了,今天劝了她一天要她听医生的话做手术,可她就是不肯做,宁肯吃中药,买鱼放生,就是不肯做治疗,这样下去怎么行?要不你劝劝她?”老梁面色忧郁的问。
莫然面色发白,撇下嘴:“可不是不行,这可是大病!因为这病死的人老鼻子去了,我可劝不了。”
老梁摸着下巴,紧盯着她的脸,眸光有些紧张,却又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喜气。尽管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欢喜,他跟她谈的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明天出院你住我那儿去,我呢,搬去善敏那边,这个婚结的也不是为了过日子,咱就是为了给善敏治病,请几个熟悉的人吃个饭,给她个交待就得了。”老梁道。
“我不去,我住我自己家去,去你那干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算怎么回事!”莫然拒绝。
“想清楚了再闹脾气!你不住我那儿住哪里!公司那边的房子那家人可还占着呢,高洁到现在也没办法解决,你不是想住回你跟徐海昌那间吧?依那家人的脾气,有不换锁的?那房子虽然写的你的名,依我看,现在你未必就住的进去。”老梁道。
“我现买房子去,不劳你操心,再不行,我住酒店!”莫然道。
“现买房子?疯了你!怀着孩子呢,现买的房子能住?酒店也不干净,这个时候,你不能随便住!”老梁不容质疑的口气。
“管不着,我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莫然躺下,拖被子盖了头。
老梁将被子往下拖拖,给她的脚盖上,摇头:“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叫作好事多磨,你说这都磨了我多少年了,还这么不顺。叫我怎么能甘心,原以为经过这件事,你也成熟了,该知道谁才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男人,可怎么就节外生枝,闹出这么一处呢。”
“很奇怪吗?你和善敏姐的事本来就没有了断,她负气嫁人,你却到现在都还是单身,她能不想入非非,能不以为你这是一直在等她吗?”莫然情绪稍稍平静,声音也缓和下来。
老梁伸手撩开她脸上的乱发,纳闷:“都是女人,你咋就没这想法?我一直没结婚,你咋就不以为我是在等你呢?”
“别扯没用的,咱俩不合适,虽然我一出事,就想让你救命,可要说起过日子,咱们可能不行,得天天打的天翻地覆的。”莫然一脸惆怅。
老梁不满的眼神:“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我俩不合适?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莫然将头底下的枕头摸出来砸他身上,怒:“你就是要跟善敏姐结婚了来通知我一声,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伴娘我是不能当了,你们自己嘚瑟去吧,善敏姐最想去度蜜月的地方是新西兰南部小镇,就是拍摄魔戒那地方儿,也是,梁伯伯想必早想要这个儿媳妇了,所以才在那儿买了地,就等着你领过去给他斟茶呢。”
老梁接住枕头,伸胳膊过来削了她脑袋一下,咧嘴笑:“我发现你也挺能吃醋的,这是掀翻了醋缸啊,还别说,真挺受用的。”
“我说我结过婚配不上你,可我也不愿意你去结婚不要我呀!我是矫情了点,可你也不能当真呀,当初我看上徐海昌的时候,你要是像现在这样阻止我,我能嫁么?这两天我想过了,三年前,你就没给我一句明话儿,虽然关心我,可你把我当成妹妹,也是这么个关心法呀,难不成要我先跟你告白,要你娶我吗?万一你不乐意呢?那我在这世上,岂不是一个爱我的人都没有了?”
莫然呜呜哭起来。
老梁心疼,屈膝半跪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都快当妈的人了,咋还像个孩子,现在说开了不就都好了?咱们俩个,就是缺乏沟通,其实当面说开了,一点毛病没有啊。”
“是没毛病了吗?你不是要娶善敏姐了吗?告诉你,老梁,这是彻底分手前痛彻的觉悟,现在是什么都晚了,没得救了,说出来就代表着我们完了!”莫然抽泣着说道。
老梁喘口粗气:“我向你保证,我跟善敏结婚只是为了给她治病,没有别的目的,也不会跟她上床,更不会跟她度什么蜜月,这些我得留给你呀,我和她一结婚,就会劝着她做手术,手术做完了,我就跟她摊牌离婚,完活!就是平白无故多了两证,也算是以后回忆起来的一段传奇吧,
将来我得这么跟我儿子说,你爸呀,品格高尚,当年为了救你阿姨一命,不惜舍身下嫁,用自己作赌注,劝她做手术治病。莫小然,你说,我这个爸爸的形象高不高尚?伟不伟大?”
老梁说的有点小兴奋,趁莫然听的入神,伏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你跟你爸一个德行,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任何男人,邱大夫看上去那么好的一个男人都是坏人,何况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莫然将头扭到一边去,赌气。
老梁给她把身上盖的被子整理好,拍拍她的手:“那就擎好,等着我的行动呗,我要是辜负了你,天打五雷轰好伐?就死在你面前好伐?”
“你滚,不想听你说废话。”莫然骂他,语气却在撒娇。
老梁坐着看她一会儿,看着她双眼慢慢朦胧睡去,方才起身离开病床,脚步是轻快的,这么多年淤积在心中的感情终于得到伸张,这于他,无疑是件大喜事,虽然因为眼前棘手的事让这件大喜事看上去有些障碍,可对于内心坚定的老梁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事。
莫然却不是这样想的,接连遭遇徐海昌和邱一现两个男人的背叛,让她陡然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自信,也可以这么说,不光是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自信,是对身边所人的人都失去了自信。
在这之前,她觉得她还相信老梁。
可老梁竟然也打着要劝善敏姐手术的幌子结婚了,而善敏姐不过只是要动一个切除乳腺纤维瘤的小小的门诊手术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管说的多好听,都是假的,人心隔肚皮,永远也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人是敌还是友。
就是现在莫然的心态,老梁的保证只能让她徒增伤感,她根本就不相信老梁会很快跟善敏姐离婚,这只不过是暂时稳住她的手段,至于为什么要稳住她,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梁走后,莫然翻身下床,坐到椅子上,抚摸着肚子流泪,泪水在月光下闪着光,映照出她脸上的绝望。
这世上原来真的没有人是真的疼她,她原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孩子,你才是妈妈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从此以后,妈妈便不会孤单了。”莫然流着泪喃喃念着。
……
第二天清晨,老梁驱车来到医院,心情还算不错,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也不是那么冷漠,他来接莫然出院,家里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等这个女主人住进去。
其实老梁让莫然搬去他家里,还是一个原因就是,想给莫然足够的安全感,让她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认定她就是那所房子的女主人,从此以后,也是他梁经天的女主人。
病房内人去楼空,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的被子刺的老梁眼睛疼。
“莫然呢?”老梁问进来送药的小护士。
小护士摇头,她是早上刚来接班的,什么都不知道。
莫然走了!
老梁在医院疯子一样找了一上午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留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
崔善敏、高洁等人乱烘烘的急着找人,老梁却坐在排椅上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在想他昨天晚上究竟说错了什么,让莫然起了离心。
他们明明互相表白,知道彼此相爱,他明明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莫然她,为什么就离开了呢?
是他错了!一定是他做错了!莫然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可现在,在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开!
不知为何,邱一现的话这时候却出现在他脑海里:如果一个人打算离开你,不管是何原因,至少在她离开你的那一刻,在她心目中,是觉得没有你,她可能过的更好。
老梁要想这么坐着不动,没人敢不让他坐着,而他就这么一坐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他还坐在那张椅子上沉思,高洁气喘嘘嘘的跑过来。低低叫了他一声。
他像突然活了般,有了些许生气儿,问:“有消息了?”
高洁点点头:“查了出境记录,她昨天凌晨的班机去了加拿大温哥华。”
闻言,他便又失去了活力,死人一样倚到墙上,没了声息。
“梁总,要不要给你订机票?”高洁轻声问。
他仿佛没听见,呆呆的盯着对面墙上的扶手,真的患了老年痴呆一般。
高洁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他订机票,待他订完了机票,再回去看他时,他已经软成一团缩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医生!救命啊!”高洁大叫一声,唬掉了魂。
老梁尚在医院住着,媒体已经报翻了天他与崔善敏的婚事。
日子都订好了,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
崔善敏和他拥在一起亲吻的唯美的婚纱照大篇幅的充斥着报约杂志的版面,高洁发律师信发到手软,这是侵权!当事人根本没有照过如此亲密的照片!
可现在这媒体根本不是可能操控的,自媒体太多,上网的渠道也太多,你堵了这头,不知哪头又会冒出来,根本就堵不住。
高洁疲于奔命的处理着,老梁却一言不发,一点指示也没有。
高洁急了,不顾崔善敏的一再阻拉,闯进老梁的病床,直截了当的问:“梁总,你想怎么办,至少给我点提示,我也好有的放矢,知道轻重,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跟崔善敏女士照过那样的照片,也根本没有确定过结婚日期。”
老梁双手垫在头下,眼睛望着屋顶,声音疲累无力:“随便吧,想怎么搞都可以,我这无谓的人生,还有什么不能够承受的?原以为没了莫不然,我会死,可我不还是活着么?既然不敢去死,那就这么活着吧,随便你们给下个定义,就这么活着吧。”
高洁听不懂,却听出一头冷汗,这哪是正常人说的话!老梁可从来不是个文艺男,能说出这么拗口的毒鸡汤来。
“梁总,我觉得你有必要出面澄清下你的立场,老这么瞎传算怎么回事?”高洁不泄气,继续劝。
“我出面澄清下,莫小然就能回来吗?”老梁一脸认真的问他。
高洁咽口口水,无语,半晌,蒙着胆子回一句:“你就是真的跟善敏结婚,莫然她也不会回来呀!她就是因为这事走的!”
老梁竟然没发脾气,只是平静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高洁,你老婆也比你小不少吧?当初你是怎么收伏她,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高洁苦笑一声:“梁总,咱俩不一样,严颖那会儿吧,家里缺钱,我用物质就可以打动她啊!我其实也就是用物质打动她的,到现在也是。”
老梁的绝望扬于言表:“那真没用,莫小然不缺钱,她最擅长的就是赚钱,那岂不是我是死定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